“你们怎么治疗的他……”一旁的长霖问道。
“直接把肠子塞进去软缝合一下就好了,这点基本功我们还是有的。”
“……”
众人躲在树荫下避避雨,只见艾江森睁开了眼睛……
“欸……大家……”
江森起了身,咳嗽了几声……
随后,几道雨划过他的脸颊……
“大…家……”他的声音逐渐颤抖。
“感激不尽!!!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江森说着就要做出一些过激行了,长霖见状连忙把他控制住。
“你的伤势还很大,请不要乱动!”
其中一名队员详细的交代着江森的伤势,得知江森也是清溪系后,便让其自行治疗。
……
雨下的更大了呢……完全看不到一点光照了。
大家身上也没带雨具,只能冒雨前行了。
收拾好东西,众人便再次出发了。
一路上,长霖一直静不下心。
楚化昌说的没错,自己太弱小了……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比起水门里优秀的弟子们,自己连吊车尾都不如。
据说只有高级上等的符文师才能亲自撰写符文,没想到药荒仅凭自己一人便组合出了一套连锁符文法术…传送…护甲…法术……这都是自己不敢想的。
再说江森和佐由里,两人都有深厚的武义功底,即使不比法术,两者的体术都能胜过自己……
而其余的队员,各自都发挥了各自的用处,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楚化昌所说的“天赋”,在自己这得不到展现,就如同幻影泡沫一般,不仅如此,还会一直紊乱着自己的自然之力。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打起精神吧。
……
天将暮晓……自十点出发,已经过了……七小时了……真是一场持久战。
在途中,长霖一行人不仅遇敌重重,精疲力尽,而且还要注意辨别方向,避免行进混乱。
……
按照药荒的计算,每小队准确来说不应该互相碰面,但很明显,药荒失算了。
他们又走了半小时,但在此时,药荒停下了脚步。
只见不远处,一支明显带着敌意队伍,正朝他们走来。
“停止行进!前方遇敌……”
突然间,那头的小队突然停住了。
这帮人必定有备而来,敌对队员们各个站在草地上,手持着刀具。
这一次的对敌,整整十人……要是硬打,必定两败俱伤。
“各个队员注意,立即向右行进!退出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我们动作要加快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第三小队并无多言,立即扯开距离……敌对小队也紧追不舍,死死地跟着。
接二连三的碰到敌对小队,真棘手啊……
过了一会,药荒朝后一看,那些人依然紧跟着……距离反而更近了。
药荒掏出怀中的卷轴……
“就此一试吧……”
睡着,那卷轴闪出一道蓝光,但周围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药荒突然停了下来,往身上挂满了串串起爆符。
几秒后,随着敌人的接近,一名敌抽出了刀,向药荒刺去……
怎么……回事?
那把插入药荒后脊的刀,突然间穿过了药荒的身体……
而药荒突然间幻化成了一具水形傀儡,那身上困着的起爆符在一瞬间炸开。
四溅的火光,乱窜的硝烟,逐渐隐盖住了后方的敌队,只能听到声声嚎叫……就这样,他们便与敌对小队拉开了距离。
而药荒呢?早就已经逃走了,那挂着起爆符的也只是水做的假替罢了。
“队员们注意!立即向左行动!”
药荒赶了上来,引着队伍向左行进。
或许是因为雨骤风大,后头已经看不见敌队,再确认方向后,小队走向了正轨。
“好险啊……”长霖望着后方的大雨,拍了拍自己的胸,喘着粗气。
……
暮色已至,寒盖苍林,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到蓝色带黑的夜空,毫无星光,只有一点黯淡的月光为他们照明。
又不知过了多久呢……天都黑了。
徒步许久,长霖也已经虚的不行了,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些“病症”他已明显的表现了出来,但队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维恩同学,请坚持住。”
这甜沙沙声音,让长霖愧于自己的体虚……但想到既然是佐由里,自己也充满了动力。
远处,突然显现出了蓝色与黄色渐变的微光,是有敌人吗?
“各位队员,我们到了。”
药荒突然停下,要大家先隐蔽起来,自己则叫来了几名队员一同前去查看,其中就包括长霖和江森和另外一名队员。
走进光源,没想到,真是所谓的彗星魔树啊……
那树上的黄蓝色的果实,倾泻出如黄蓝色银河一般的星辰辉光,而那树上的部分树叶,也在泛着或黄或蓝的极光。
“这就是其中之一了,另一棵树在这棵树的前方一百米,而其余的两棵便以这棵树为左下点,分布在形成的正方形的右上点与右下点上。”
药荒走到这棵树右侧,远处,还能看到微微的光芒。
而这棵树的右方,那高高的山顶上,也有一棵彗星魔树。
奈何天色已晚,还下着雨,他们只能摸黑寻路。
艾江森从怀中掏出一把把的火扇子,打开,一扇,那火便迅速的在扇子面上燃起。
“继续向前吧!最好在今晚就搞定任务,回水门休息。”
四人沿着那彗星魔树构成的正方形的边走去,在大致浏览了一番后,又向着正方形的中心走去。
药荒通过大致大的判断,这只是一个大约一万平米的正方形,而中间布置着很多关键的实物,如:蓝色假石,小湖泊,废弃小屋,以及一些奇怪的装饰。
任务卷轴上说明绘制的地图需要有九个标志性实物,还要根据实地距离进行等比例缩小……
长霖对于这种麻烦的任务无从下手,但药荒则从容的边画边观察着,他还能更具脚下的路面坡度,测出等高线的始与终,以及一些其他的变化。
四人逛了大概半小时,最后一把火扇子已熄灭,药荒领着四人一同归队。
借着月光,药荒还在不断的画着,地图已经接近成形,而那地图的比例控制的也十分精确。
四人回到了队伍中,队员们顿时精神了起来,等到画完图,经过药荒计算,再次折返,仅在大约十二点时就能到达水门。
所有人有说有笑的,长霖也松下了一口气。
“完成了……”药荒抹去了头上的汗。
药荒将那一副地图展现给众人看,众人皆拍手称赞。
……
在一段嬉笑后,药荒的神色突然一变。
“嗯?……”药荒突然看向周围。
“队员们,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一名队员问道。
“在这种显目光源处,附近没有人……不仅如此,我一直闻到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管他的!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们就赶紧走吧!”艾江森喊道。
“也是……队员们打起精神,准备出发!”
……
夜色笼罩大地,黑暗吞噬了最后残存的一丝暮光,只剩下呼啸的狂风放声高歌……
骤雨又继续降下,但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长霖手里把玩着楚化昌在几天前给他的一个金属笼球,不明白有具体什么作用,只是楚化昌说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所以他就一直带在自己身上。
树梢与灌木沙沙的响着,总感觉有人跟着队伍……
也许是雨吧,又或者是其他动物,长霖也没多想,只是如机器般的行走着……
药荒突然转过了头。
“1…2…3…4…5……怎么回事?”
“啊…啊?”长霖疑惑道。
“我们的队伍少了人……糟糕!”
所有人迅速的向药荒处聚集,佐由里,艾江森,长霖,药荒,以及四名队员……少了两人……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药荒掏出了腰间的匕首,摆好了架势……
“队员们,请戒备!”
战斗来的太突然了,毫无准备的长霖只站在原地……艾江森右手一转,那把长剑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一种空间储藏魔法法,可以将武器储存到卷轴中,需要的时候,对着卷轴使用任意一种自然之力即可召唤武器。
其余人各自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严肃的看向背后的林中。
沙沙的声响不断传来,一阵刺鼻的腥味直铺众人的脸面上,在那林中的黑光里,逐渐显现出了一具黑影……
“哎呀……被发现了呢……”那树林中,走出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绝对的敌人……
那敌手手里拎着的,尽然是两颗还滴着血的脑袋……
“今天可真是丰收呢,三十多颗人头,再将你们都杀,就有……四十颗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其他小队都遭了殃吗……
那敌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露出狰狞的面容。
“那我也就不陪你们玩游戏了……直接开始正题吧……”
药荒的眼神无比的尖锐,剑眉倒竖着。
突然间,一双狼耳朵从那敌手的头上冒出,一只下垂的尾巴也随之露出。
“神封兽人!……”
经历了一天的战斗,药荒早已体力不支,使用了多次卷轴后,自己的自然之力早已见底,魔囊处隐隐作痛。
神封兽人的机动性特别高,选择逃跑,百分之百会被赶上,摸摸自己的怀中,只剩下最后一卷卷轴了……
“队员们,把你们的卷轴都给我!”
随着药荒的这一喊声,使那兽人顿时向他冲过来……药荒接住两卷卷轴,随意的使用了一卷……
“就此一博吧……”
突然间,他的手臂上缠绕着一圈的蓝光,水色铠甲……好,来吧!
药荒一掌劈向那兽人,兽人一甩左手,一击重拳打在药荒手臂上,而他右手那巨大的利爪,划出猛烈的破空音,径直向药荒挥去……
药荒向后一纵,右手一挥,三颗水珠快速形成,发射!
可惜,那水珠打在兽人的爪上,毫无威力。
“你就只会些小毛孩的把戏吗?……哈哈哈……”
药荒再将第二卷卷轴打开,注入自然之力………只见那卷轴处突然向兽人的方向射去颗颗巨大水珠,快速魔法,这回蒙对了……
虽然加了几倍的力度,但那颗颗水球在兽人的巨爪下,就如泡沫一般,那巨爪呼啸的挥动着,颗颗水珠在他的爪处炸裂,他的爪却丝毫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怎么会!……”药荒顿时慌了神,这是第一次如此畏惧过……
“有意思……但很可惜,这种小把戏可对我没用……”
那神封兽人迅速冲去……就在这时,药荒掏出了怀中最后的卷轴……
药荒顿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既然这样的话……炸!!!”
那卷轴泛起一阵亮光…这亮光,直破天际,在黑暗的色森林中如一道圣剑,劈开了黑暗……光亮穿梭在树林中,引得昏睡的禽鸟突飞……
突然,那卷轴瞬间如核聚炸弹一般炸开,那蓝色的辉光突然间从卷轴中迸溅,硝烟在一刹那间被释放,这使得长霖一行人被震出几米。
药荒使用的正是快速魔法类卷轴的一种名为“潮汐炸弹”的卷轴,注入潮汐系水元素自然之力后,便能引起巨大的爆炸。
“药荒!!!”江森的表情显得绝望,恐惧的向那团烟雾中喊道。
现在的药荒,肯定随着夜风如尘埃般散去了……
长霖无比惊恐,突然瘫在了地上。
艾江森抄起了长剑,失去理智的吼叫着。
烟雾慢慢散去,只见一道血色的光在那烟雾中闪烁着,那兽人,浑身是血,右眼貌似被炸瞎了,不停的淌着血。
但随着一阵烟雾在他的身上、右眼上渐渐冒出,他的右眼似乎又恢复了……
这便是神封之力的基础能力之一——快速愈合,如果受到的不是致命伤,神封能力持有者都可以使用神封之力将伤口进行愈合,只不过,会带来的副作用是肌肉上的疲劳。
“我可真的生气了……”
那兽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了过来。
“咔嚓!!!”
江森想要拿自己的剑来阻击对手,他举剑挥向了兽人,但奈何势力过于悬殊,他的剑被一掌拍断……
江森的那把长剑瞬间拦腰斩断,江森脸上的愤怒也变成了无比的恐惧。
那兽人将手快速一挥,江森的头……从脖颈处带着血的部位飞向林中,而那脖颈处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溢出着鲜艳赤色的血液。
只见那兽人的嘴微微张开,似乎要做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兽人的狂笑声直穿整片森林。
那兽人停止了狂笑,看向了那庞的队员。
“接下来便是你们了……”
那兽人缓缓的走向剩余的六人,利爪下滴着鲜血,不知是兽人自己的,还是其他人身上的……
声声的哀嚎……恐惧的哀嚎,片片的血光……四处飞溅。
余下的队员,就如一群失去牧羊犬的绵羊一般,任狼宰割……只会坐在原地等死,等待着自己的头颅从自己的躯体中剥离,随后,便在痛苦与畏惧中煎熬的死去……
长霖颤颤巍巍的起了身,佐由里呢……佐由里去哪了……佐由里!!!
真是可笑且可悲啊……一个大男子汉需要依偎在一个小女生的怀下苟活,真不如丧家犬……不,连丧家犬都不如……就是一坨垃圾,一坨恶臭的垃圾,只配被人嫌弃,最后被集中起来焚烧殆尽……
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放下的吗?没有,自己什么都没有,自己一无所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放下的了……哈哈……那还怕什么呢?等死吧,就这样死掉吧……
……为什么自己仍然会不甘呢……自己受尽了社会上的毒打,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一复一日的工作,年复一年的生活,好不容易的有了新生,却只能匆匆的死去,自己图个啥呢?
他不想死,他要活下去……就算死,也要体面的死去,他受够了,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懦弱了,在不断的见证死亡后,他变得逐渐麻木了……回顾自己的一切行为…可悲…丑陋…面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无比的抵触与畏惧……哈哈……多可笑啊……所以,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相信命运会站在他这一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站了起来。
“喂……你,给我停下……”
长霖指着那个拿着三个热乎脑袋的兽人。
长霖看似稳重,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吼?……真是没家教呢……谁教你指着人说话的?……嗯?……现在我就来收拾你,小兔崽子。”
他将那三颗人头丢下……
突然间,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长霖。”
是谁?……楚化昌吗?听着不像……佐由里?她似乎已经离开了……那么还能是谁呢?
“接受 '玛丽梵缇雅' 的力量吧……长霖。”
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起……这声音的音调十分的低沉。
“付出代价……便能获得 '玛丽梵缇雅' 的力量。”
什么叫“玛丽梵缇雅”……还有,是谁在讲话。
他无比困惑,脑子嗡嗡作响……
“摘下你的戒指,就能获得 '玛丽梵缇雅' 的力量。”
看着那兽人逐渐向自己逼近,他也别无他法了……
长霖摘下了那枚栓住他黑色火焰的戒指,随手一丢,心中默默祈祷……
他的手颤抖着……他在慌乱中尝试像往常一样将自然之力在自己的手掌上凝聚……
突然间,长霖的手心中,冒出了一团黑色的火焰……
嘶?……似乎感觉不到烫……明明以前……算了不管了,先试试威力……
长霖快速一挥手,那黑色火焰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手上甩了出去,而那黑炎在兽人的爪上在一瞬间内炸出了绝暗的火星与火线,燃气了怪异的黑光……
起初那黑光燃烧的并不烈,但在那兽人身上停留了一会,愈燃愈烈,雄燃不息……
“啊啊啊啊啊啊!!!”那兽人顿惨痛的喊叫了起来,他挥舞着巨大的爪子,打击在坚硬的土地上…硬敲在旁边的岩石上…挥砍在树木上……那燃着黑火的爪子在挥舞时留下串串黑色光泽的流光,而那流光溢出串串绝暗的残影,从远处便能看到闪烁耀华的光,但只不过是黑色的,这种观感很奇怪……
那兽人欲想将自己手臂砸裂溢出血来浇灭火,他的确成功了……不过这黑火和血液相撞,反而迸溅了起来,胜过一台大型号的核氮喷火枪……
那兽人失去了理智,不断的捶打着地面……
长霖躲避着飞蹦起来的石块,惊讶的望着自己手上燃烧着的黑光,没想到这害惨了他的东西,却成为了他战斗的利器……
雨下的更大了……那燃气的黑炎,渐渐的淡化……
“我受够了……现在去死!”兽人一转头,那充斥着血色光芒的眼顿时划出了一条绯红色的残光,而随着那兽人一抖,身上的血液便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着……
长霖握住了那手上的黑光,抓住了自己所剩无几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