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AI女声询问的时候,紫阿瞳没有半分犹豫,便回答了“是!”
随后意识沉沦下去,不一会儿就在竹筐堆里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紫阿瞳感觉眼前昏暗,头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压着。
使劲翻了翻身,一块竹盒掉了下来,紫阿瞳忍不住嗅了嗅。
“什么味道,好香阿。”紫阿瞳用爪子扒拉扒拉竹盒,香气正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紫阿瞳握住盒子,用嘴拔出木塞。
一盒丹朱脂粉呈放在内腔。
嗅着其馥郁的芳香,紫阿瞳两眼大放光芒。
不一会儿,木篓堆里就发出了悉悉索索、呼哧呼哧的声音
旁边,女修平静地看着羽徽仪
虽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压力,但羽徽仪也无法以平常心对待她。
眼前这位清丽冷艳的女修正是羽徽仪“召唤”来的宫正,乐窈舒。
没错,羽徽仪之所以一直未打开玉碟,就是因为宫正在玉碟里不知不觉地给她留下了东西,据此羽徽仪推测宫正一定能感应到手上这副玉碟的情况,于是就将其当作一个底牌,准备在遇险时凭此使用“宫正召唤术”。
“我予你的道经,你看过了么?”声音清淡,无喜无悲,羽徽仪难以揣摩眼前之人的态度。
“弟子才疏学浅,方才才得以打开玉碟,还未来得及观览。”
“嗯。”女修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她接过羽徽仪从两童身上得到的令牌,端详着,目中的寒意更甚了几分。
后面就没了下文,羽徽仪低着头,感受着宫正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动,心里揣揣不安。
过了半天,就当羽徽仪忍不住就要认错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呼哧呼哧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嗯?”女修清哼一声,伸手虚握,隔空摄来一只紫色的小玩意,嘴上还套着竹盒。
看着这种小动物还在吃得不亦乐乎,羽徽仪额头上爬上了几条黑线。
宫正的表情倒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这只动物扔给羽徽仪。
???几个意思?羽徽仪有些懵逼地接住它。
“这是罕有的紫貂,吃了砂朱栗磨制窖作的脂粉后,已经开始观相了。”
哈?羽徽仪疑惑,它开相就开相,关我什么事...虽然它的毛发挺顺的、挺好撸的。
羽徽仪下意识地撸起了紫貂
“先前在这里活动的只有你一人。”宫正解释,“你应该是它的渡人。”
原来是被赖上了,羽徽仪摁住想钻进羽衣里掏出丹朱脂粉的不老实的紫貂。
“我要养它吗?”
“不用,但最好把它收作弟子。”
呃,羽徽仪表示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要再养一只徒弟,接受不能。
内心腹诽,羽徽仪可不敢显露分毫真实想法。
“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我手上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宫正就事论事,话题转移生硬。
没完没了了是吧,羽徽仪想到执行任务时两次落入敌手,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观相境修为,再组织一下语言?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不能在我身边护法,随叫随到的话,我...我!我就开摆!
“弟子谨遵宫正之命。”羽徽仪态度认真地回答,姿态挑不出半分毛病。
“嗯,这件事你要是办成了,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况且你有了玉碟里的那物,拿到首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里,羽徽仪有些迷惑,她运起破妄,璨金眼瞳看向手中玉碟,直直看穿了其内部空间。
在里面,有**经,应该就是宫正留下的那本;另外还有一物,微微发亮,看不真切,羽徽仪试着探手伸进玉碟,拿了出来,一柄小剑躺在她的手心中。
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宫正大人。
宫正大人,呃,看到羽徽仪手中的小剑,似乎有些语顿。
“此物,唔,不是我给的。”
羽徽仪更加困惑了,那,难道是幸师姐的,碰过自己玉碟的,应该只剩幸师姐了吧。
“我前番留下道经时,并不存在此物,想来是你最近才得的。”宫正大人用一种颇为陌生的眼光打量着羽徽仪,“但你既然能看到此物,说明你自有一番独到之处。此物虽然珍贵,但却是因事而生,如有必要,当用则用。”
看来宫正大人应是认识这柄小剑,但却不愿与她多说。
不过羽徽仪还是从宫正态度上的细微变化推测出此物可能层次极高。
收起小剑,羽徽仪向前俯身行礼,问道:“不知宫正有何事嘱咐弟子?”
...
婓苓苓全力遁逃中。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仍然惊魂未定。
那个女修还未完全降临,随意打出的一道攻击,竟直击神魂,差点净空自己的神窍,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斩下沾染攻击的一缕神魂,此刻怕是只剩下一副无主的肉体了。
但是即使避免了神魂破灭的下场,割出一部分神魂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伤势。
“那就是北溟学宫的宫正吗,果然不是我能敌的,其道行远胜于我,怕是已经踏出了那一步...不,不行,这趟浑水我不能趟了。”
想到北溟洲水已经搅浑,矛盾必然爆发,婓苓苓觉得可以功成身退了。
顺便还拐了两个弟子,其实这两个弟子修道资质也就一般,但婓苓苓看中的是他们的其他天赋。
这两娃娃居然可以炼出上品开相引药丹朱脂粉,仅凭这一点二人便身价无两。
可惜看样子,新炼的脂粉只能舍弃了,不然怎么也要用上,在苾萝宫的姐妹面前晒晒妆容。
一缕红烟直冲涵宁天池核心重地,把守在此地的众多修士见了,均如临大敌,直到婓苓苓从烟中现出身形,众人严峻的面色才稍有和缓。
其中一位修士走上前,打了一个稽首:“婓真人此来,是要传讯给贵方上修么?”
婓苓苓瞥了一眼他,不耐烦地回道:“怎么,我上三天做事,还要报予尔等知晓么?”
见其态度强硬,修士连道几声不敢,转身让开道路,暗中打手势示意其他修士传讯出去。
婓苓苓懒得管他们的小动作,一路急走至周天冕,取出星盘校对好方位,便注入法力启动。
待其光环稳定、通道顺利打开后,婓苓苓才送了口气,踏入通道。
出去就是域外了,到时候不管涵宁天池谋划是否成功,也休想找到主谋的自己!
正走了几步,婓苓苓脸色大变,连忙返回,狼狈地跌下周天冕。
只见周天冕周身光环突然剧烈闪烁、通道被撑大了几倍,好似有什么巨物从中通过,撑得法器表面都出现了裂纹,这能容纳一千个婓苓苓的法器,竟然被一口气扩充至极限,看样子还显不够。
在场修士莫不惊骇莫名,几个机灵点的打算前去报信,可还没等其等飞出去多远,便觉察到一股宏大气机罩定此方天地,个个都是跌落云头。
婓苓苓感受得最为强烈,已然忍不住放出法身抵挡,可流光溢彩的法身不过暴露在猛烈的气机中几息,便已显得暗淡无光,再有几息就要崩散。
到时便是神形俱灭的下场,没有肉身、法身的遮掩,神魂绝对被此地的暴烈气机冲散。
好在没过多久,狂暴的气机一滞,随之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收回。
而经历过此等变化后,原本这处阴云密布的谷地,已是天朗风清。
有人想看看周天冕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抬头只看到其前方站这一位道人的身影,只一眼众人便感到目眩神迷,部分修为低微的修士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在场能看清道人身形的,只有婓苓苓一位,而她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位道人,心中某名生出些许绝望。
道人睁眼,第一眼便看向脚边的婓苓苓,朗声道:“师侄何故如此狼狈,堕了我上三天的威风。”
婓苓苓勉强站定,不敢抬头,俯身行礼:“弟子婓苓苓,拜见延师叔。”
道人笑道:“既然师叔来了,定会为你撑腰,不令师侄再孤身作战,再陷窘境。”
仿佛为了证实此话不虚,道人身边灵机散开,霎时充斥天地,只见清光曜日、洲陆震颤,群兽奔逃。
此竟是一位相灭真人!
...
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宫正的话音戛然而止。
望向远处,尽管仍未显现出任何表情,但是羽徽仪却能感受到气氛陡然凝重了许多。
“宫正?发生了什么事吗?“
“稍等片刻。“
说完这句宫正就又不说话了,羽徽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得保持沉默。
忽然,羽徽仪的玉碟自行显现,其上光芒强烈闪烁,随后浮现出旌旗模样。
羽徽仪心中大受震撼,这是都护府在做战争动员的信号,凡受到此讯的启明修士,均需听从都护府调遣。
连当初北溟洲立府那段时期,都未曾动用过“旌旗”传讯!
尽管羽徽仪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她身边有个人可以解答,羽徽仪探询的目光投向宫正。
“我将你带了的情报发送给府正,府正判断后立发檄文:‘涵宁天池勾结域外修士,其心已叛,都护府尽起一府之力,诛尽涵宁道脉,遇降不收,不从号令者,视同涵宁叛修’与‘旌旗’令一道即刻广而告之,此时应该传遍了整个北溟苍洲”
宫正还怕羽徽仪不清楚“旌旗”令的含义,进一步解释:“简而言之,不拘你是何方修士,此令一出,北溟洲上只有都护府和其敌对方两方势力,没有中立者。”
羽徽仪听懂了,但是心情较之前更加沉重。
从此令可以看出,都护府其实是处在被动的一方,连敌我情况的还没摸清楚,但事态以及发展到十万火急的地步,不容迟疑,所以才施以雷霆手段震慑各方,强逼站队。
否则直接点名几个叛变的道脉,加一句人人尽可得诛之,那不高效多了,还可以依仗友盟势力,减轻损失。
所以别看这场“旌旗”令声势浩大,气魄雄伟,实则是都护府万般无奈下的唯一选择。
毕竟,现在看来,北溟都护府可能面临的最坏情况,是举世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