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回事儿呢......”
回去路上，白洛低头沉思着。
什么黑白烟雾，什么黑鱼白鱼，什么诡异图案，刚刚五长老所说的也都太过抽象了吧。
思来想去每个结果，索性白洛直接放弃。
他的住处就在居住区最靠近大殿的那一排，靠山边，地势也高，所以很方便倚趴在栅栏上俯瞰整片空红宗。
只不过今天他并没有一如既往欣赏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的风景，而是直接走进屋内。
屋内布置也很朴素，靠左边窗户置着床，靠右边窗户则是摆着张木桌，桌子周围共围了四把木椅。
在桌子对面的那个角落是用石砖和泥垒成的土炉子，烟管直通天花板，在天花板处弯成九十度通到外面。
这样一是方便煮茶沏茶，二是冬天时又能让房间中暖和不少。
虽然远不如前世结婚后在镇上买的楼房那样有暖气片也有地暖那般自在，不过适应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更何况冬天嘛，冷点儿有雪那才叫冬天。
床尾则是立着个大木头柜子，里面放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物品。
随手把门关上，白洛走到床边斜躺下去。
轻轻抚摸着自己小腹的位置，他双眼看着天花板有些怔怔出神。
其实在五长老那里吸收筑灵丹打坐时，曾有很明显的清凉感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以及经络，那种舒爽感仿佛让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亲自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同时那份清凉感也顺着特别的脉络流向小腹丹田处，似乎是在滋润什么东西一样。
那时候白洛都以为自己真的乐意修仙了，脑袋里都已经想好如何快速追赶上那些所谓宗门天骄，来场扮猪吃老虎的枯燥但又很爽的表演了......
结果等到清凉感渐渐消失，丹田处的那个东西也跟着没有了动静。
王德法！
就好比小时候用老电脑下载超级想玩的游戏，试了多少个办法都无济于事。长大了买了全新设备，看到能正常下载了，欣喜若狂，摩拳擦掌，结果到最后下载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弹出下载失败的弹窗界面，上面显示下载失败的原因是“您的设备没有足够的储存”字样，以及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心中大喊不甘，身体恢复正常，白洛知道筑灵丹的所有药效都已经被吸收完毕。
已经结束了。
没人能察觉到那是他刚睁开眼睛时眼睛深处闪过的那丝落寞。
还想着自己能够修炼了，再碰到那群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其他分门弟子能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反怼，可以不再麻烦同门师兄姐弟妹们为自己撑腰，可以让带着前世记忆生于这个世界的自己能有足够生命去领略大好山河......
可以为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亲生父母报仇雪恨。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还是没有觉醒灵根，无法修炼。
不过五长老却说自己在打坐期间身边萦绕着他都没有见过的奇怪异象，也就说明就算自己没有觉醒灵根，或许是拥有了全新的能力呢？
毕竟每一本穿越重生流小说男主不都是没有那个异世界的修炼体系，而是自成一脉吗？难不成自己也是这样？
想到这儿，白洛试探性地叫出了神谕。
可无论怎么问，神谕始终都没有任何回答。
“奶奶个腿儿的，不说算了！本来也没想能指望的上你！”
白洛有些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后收回神谕，随即自己开始思考起来。
黑白色的烟雾，在丹田处汇聚成了黑色和白色的鱼，然后又凝聚成一个圆形图案......
反复斟酌这几个关键词，他朝床外方向侧过身，头枕着右胳膊。
就在每次都感觉思想钻进死胡同时，突然他又想起五长老还说过的话。
“那股黑白色气息之中蕴含着霸道和阴柔两股力量，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老夫感到了闻所未闻的压迫感与肃杀气息。”......
回想起这句话，这下子关键词又多了起来。
霸道、阴柔、威压、肃杀。
白洛嘴中不停低声咀嚼这一个词语，脑海中尝试着把这几个词和那黑白气息联系到一起。
忽地，他眸子睁大，条件反射般从床上直直坐起。
“就是它！一定就是它了！！！”
.........
空红宗，大长老会议大殿。
宽敞肃穆的大殿内，空红宗长老们齐齐端坐在自己应该坐的位置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你分门积攒的五十年内全部资源都用来向仙药谷买了颗中品中阶筑灵丹，给白洛吃下后却还是没有觉醒灵根？”
坐在主座的大长老率先打破沉默，接上方才五长老所说的那些话。
“虽然白洛没有觉醒灵根，但却是引发了不同凡响之异象。”五长老再次纠正道：“那异象之诡异，我这活了两百多年，游离灵界四方都未曾见过，还请大长老明鉴！”
没等大长老开口，坐在他旁边身材魁梧的三长老用粗犷又夹杂着鄙夷的语气道：“诡异异象？我看郝剑你是冲昏了脑袋吧！因为花费自己分门五十年内全部资源却没能让那白小子觉醒灵根儿来找借口想让我们日后多救济你分门是不是？”
“你、你，熊壮你怎么如此血口喷人！”
被三长老熊壮讥讽，郝剑抬起手指颤抖的指向前者，但得来的却是又一波挖苦。
“哼！就算退一万步讲，那白小子身上真有你所说的什么诡异异象，你问问在座的其他长老，谁不知道异象的出现都会牵动天地？如果只是白小子自身产生的诡异异象，却是连一点儿天地气息都没有牵动，那也是弱不可言的异象，能成什么气候？”
“我看啊，于其那中品中阶筑灵丹给那白小子浪费，你还不如赠送与我，我们两大分门还能增进增进感情呢。”
熊壮冷笑两声，调戏之意溢于言表。
但偏偏他所说却都是人尽皆知的观点，让郝剑无法反驳从而脸都涨红成了猪肝色。
不过他也知道，白洛身上所产生的天地异象最多就只是影响到了离他不足五步距离的自己，更别提什么牵动天地了。
可那股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压迫感和肃杀气息却是比所谓牵动天地要来的震撼的多。
只可惜这句话他说不出口，因为知道如果不是让这群老家伙亲身体验一番，谁都不会信。
见郝剑憋得说不出话，大长老抚了抚自己花白胡须，淡淡道：“五长老啊，我们大伙儿都知道你是因为当初白家夫妇从小在你分门成长，又惨死在你分门，所以你一直觉得对他们白家有所亏欠，想把这份亏欠补偿给他们唯一的孩子身上。”
“但，你要知道白家夫妇之所以能成为那代天骄之一，他们自己的天赋只占小部分，大头还是我们空红宗倾倒大量资源才让他们能在这世界上叱咤风云，为我空红宗打响名声的，不然空有天赋，没有资源，他们又怎会成长的如此之快呢？”
“说白了，他们成长起来以后为我空红宗积累下的名气与战利品都只不过是偿还我们这些年对他们栽培所用的那些好料而已，至于他们的儿子白洛，咱们空红宗无偿把他养大成人，也已是仁至义尽。”
听着大长老面无表情的说出如此无情的话，郝剑只感觉脚底板凉飕飕，喉咙干燥，就连要咽一口唾沫都十分艰难。
“老夫附议，那白小子在咱们空红宗白吃白喝十八年，本以为能继承他爹娘几分天赋好为宗门继续争脸，结果却是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种不是他亲爹的所以才......”
嗖——！
没等熊壮说完，一点寒芒划破空气直击他的咽喉。前者也是十分快速地大喝一声，周身土黄色从下往上直冲上去，形成一个圈将熊壮保护在其中。
铛——！！！
剑尖碰撞在那涂黄色片屏障上，一银一黄两种气势瞬间散开，旁边坐着的也都能躲则躲，躲不开的同样施展出防御法术以保全自身。
“郝剑，你活腻歪了？！”
熊壮怒睁着那双熊眼对郝剑喝斥道。
“你这混蛋有种再把话说一次。”
后者虽显年迈，但此刻深邃的眸子中精光大方，咬牙切齿地对熊壮说道。
“呵，老子再说一遍又能如何，你还敢动手杀我？”
“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话音刚落，郝剑浑身气势更胜，持剑的胳膊再度前伸，保护着熊壮的土黄色防护罩一下子就出现裂纹。
“你这糟老头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熊壮粗喝一声，右腿后撤将地面都震碎。
“都冷静点儿！”
忽地，大长老的声音不紧不慢悠悠响起，清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中。
同时巨大的威压落在郝剑和熊壮身上。虽然两人都能抵抗，却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再进行打斗。
而看着自己狼藉的大殿，坐在主座的大长老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们都是空红宗长老，理应和睦共处才是，现在整个宗门都蒸蒸日上，你们就开始内斗，成何体统啊？对得起空红宗的各位老祖吗？”
尽管语气平缓，但却让几人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郝剑，熊壮两人更是汗液浸湿衣服，紧咬牙关喘着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