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琪的被她脖子上的那条金属链子勒死的,链子狠狠的嵌入她的脖子里,几乎和血肉融为一体。我还记得在舞蹈室看到她的时候,白晓琪穿着白色的吊带,有着十字架的金属链挂在她胸前,十分的好看。而两天后,它就成为了夺走她生命的杀手。
警察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十二点三十二分开走的那辆小轿车上。因为那里是监控盲区,他们一致认为凶手把白晓琪带走后是开着那辆车离开的。而事实上这原本就是一个高明的手段。因为正常的思考凶手并不应该觉得我会报警,谁会无聊到因为一个赴约的朋友没有来而牵扯到警察。而警察再发现那辆车的时候也几乎再难追上。
但凶手并非这样。停在监控盲区实际上有很多辆车。凶手把白晓琪骗进车里杀害掉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一直待在车内。直到警察的目光放在别处的时候他才丢弃车和车里的白晓琪,像无事发生的路人一样徒步离开。
尸体被发现还是因为警察联系了停在路边的那几辆车的车主。下午四点多他们陆续来认领自己的车,并检查有没有异常的时候,才有一个车主惊恐的发现车里的东西被动过,打开后备箱后,更是令他几乎当场吐出来,一个面容发紫,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的少女定定的看着她。
白晓琪早就被杀害了。
纵然我并不想让警察找到白晓琪,但此时我仍旧是一身冷意。金叶在临挂电话前还破天荒的补充了一句,“多亏你及时报警我们也才能这么块找到她的尸体。”
我点了点头,但突然想到金叶没法看到,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金叶没挂电话,她说,“如果有什么发现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只要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帮你。何智博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不要再查了……”
不知道金叶是想提醒我是我害死了白晓琪,还是真的愿意帮我。但我却不能向她坦白一切,因为我的确不是无辜的,我有高于这个社会条框甚至自己生命的私心,如果真的是我的行动害死了白晓琪,那我很抱歉,但我不会自责甚至愧疚,因为人人都有私心和欲望,白晓琪也可能只是死于曾经的她向未来开出的一枪罢了。
晚上,小薰又去了餐馆打零工,小薰说她回来太晚了,其实不用每次都去接她。其实小薰和我说过很多次,这次我却破天荒的答应了。我和她说路上小心,告诉她我会想她。小薰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说,“楚言,明天只有一节课,我们出去玩吧。”
我想了想,明天的确只有一节课,还是在早上八点。上完课几乎就是自由时间了,但小薰几乎很少主动约我一切去哪里玩,我问她,“想要去什么地方,看电影吗,还是去吃东西。”
小薰歪着头冲我笑,“秘密,明天让我安排吧。说不定是把你卖掉带你去见买家呢。”
我有点好奇小薰想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和小薰认识了七年,其实直到小薰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玩的人,比起逛街,刷小吃街,空闲时间她更喜欢看书和散步。她的人生似乎充满自己制定的条条框框,而她又拥有极强的自制力将自己放在中间。她几乎所有触及的事情都是完美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参加的社团活动,甚至外貌穿衣风格都是我眼中无可挑剔的。很多时候我自私的邀请小薰和我一起出去,逼她尝一口我喜欢的甜点和奶茶,我觉得小薰并不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但她愿意为我破例让我很开心,甚至有一种病态的快感。而实际上我想她只是不想那么拒绝我而已。
晚上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因为因为小薰最后的一句话,脑海里又全是小薰的事情。分析了很久,我还是不能确定小薰会不会喜欢我。至少不会讨厌我吧,我心满意足的想。
但在我略微安慰完自己后,由于我平日喜欢从寝室前的一条小路穿过去,那里晚上很黑,所以人很少,所以我没有留意脚下的路却迎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几乎也急匆匆的不看路,手里的东西就那么被撞飞了出去。我过去捡的时候,发现袋子里的是一些极其混乱的杂物。
女生匆匆的接过我捡好的袋子,没有说声谢谢,甚至也没有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低着头绕过我想前飞快的走掉。我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周瑶?”
女生脚步顿了一下,她似乎才踌躇要不要回头,但最终她打定了主义,提起脚再度向前走去,可惜已经被我一把拽住了手腕。
周瑶瘦的更明显了,尺骨都明显的凸了出来,包绕骨头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肉。攥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在细细的抖动。
我说,“你有东西落下了。”
周瑶回过头,我把手里的挂件送了过去,“你很喜欢这个小兔子吗?”
周瑶先看了挂件,然后缓慢的把目光移到了我脸上,有一瞬间,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并对我道了谢。我去接挂件的时候我却把手移开了,周瑶猛然间咬着唇看着我,我说,“我在北校区也捡到了一个黄色书包,上面也有这么可爱的挂件。如果是你的,可以去体育场门前的柜子里认领一下,我放在那里了,应该没有人拿走。”
周瑶没说是她的,也没有否定,只再次对我道了谢。我捏着那只小兔子,却仍没打算放她走。我问,“这么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吗?”
“有,有一点吧。”
“搬寝室吗?”
我目光放在了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和书包上。周瑶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目光,只好点点头,“嗯,这么晚了,我着急收拾完。”
“我记得下午也没有课,怎么搬寝室那么晚。而且寝室住着不习惯吗,突然着急要搬走。”
周瑶似乎在纠结究竟还要不要我手中捏着的兔子挂件,不过最后她似乎仍旧舍不得它,对我道,“抱歉,真的要走了,可以还给我吗?”
我仿佛也才意识到手里捏着的是谁的东西,向她道歉并松了手。
周瑶没有再说别的话,得到它就匆匆离开了。看着她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我忽然喊道,“周瑶,我其实可以帮你。”
她没回答,也没回头,像是没有听见。但我确信她一定听到了,而且或许还要花几个晚上消化一下我所说的话。而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