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1
今天又是像往常一样普通的一天,曲曲曲曲坐在电脑前,逛着b站,并时不时地水一下群,或者焦虑地看一下菠萝包。
终于在焦虑的累积下,他看了看时间,准备开始码字,最近码字越来越累了,而且总是忍不住看一眼菠萝包上自己作品的状态。
像往常一样,他看向他的内部,还是从表层取些东西,混杂一些自己的想法,再注些水分,快点更新2000字。
但是当他看向他的内部之时,他被惊吓到了,他仿佛听到了声音。
“你为何在外围的外围,表层的表层犹犹豫豫,不肯往里走呢?”
“你为何要一边从我这里拿些可怜的为不足道的残羹冷炙,又费力地返回,将它们送到你所认为的外部呢?”
“往这里走,往这里走,你还想待在你那狭小的可怜的房间多久呢?”
“你难道认为我在不断地从你的内部出来,想要把我庞大的身躯挤进你那小小的可怜的空间吗,甚至是你的那个小小的菠萝包里?”
“你并非在向里走。”
“而是在向外。”
“我并非在不断地从你的内部出来。”
“而是你那可怜的小小的房间,被你称为宇宙的东西,在不断地向我,进来。”
“你还在迷恋你那可怜的外部么?”
“你还在梦游于你那自认为的真实么?”
曲曲曲曲感觉自己被无数只眼睛凝视着,但他看向他的内部,却看不到任何一只眼睛,只看到它延伸至深处,它的深处在向着更深处延伸。
“你每天关心着你那小小的可怜的菠萝包上的那一点可怜的吐槽与可怜的数据,羡慕着榜单上那可怜的数据,就像细菌羡慕着蚂蚁。”
“你每天焦虑着更新2000字,到处宣扬着你那可笑的浅薄的渺小的所谓作品,自以为是向你所谓的外部展示着你所谓的内部,还自我欺骗着你每天的愚蠢的焦虑来自别人对你所谓的作品的关心的不足,自我欺骗着你那愚蠢的焦虑来自于想不出要写的文字。”
“明知道在你靠你那贫瘠的想象和你对你那可怜的世界的观察什么都解释不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向我的内部走呢,向着你的,外部?”
“你就那么害怕吗,你的意识就如你的肉体与你所谓的外部一样渺小,而你却留恋着你那可怜的所谓的外部,就像被你的外部中被你称为蜗牛的东西留恋着它那可怜的壳。”
“你在房间中时,只能看见房间内的东西,你面对房间之门时,门外是你看不见的东西。难道你就认为你所在的房间,这个无论是被你称为地球或宇宙的东西,是你所谓的外部?”
“还是你恐惧着你不所知的东西,不愿去房间外,不愿向我走来,就像瑟瑟发抖的旅人守着夜晚森林里那可怜的即将熄灭的篝火?”
“但你既然看见了我,相信你无论如何自我欺骗,都明白真正的外部在何处吧,那也就是,你每天还是会忍不住地看我吧。”
“就像沾染过的瘾君子,尝试过后就算如何欺骗自己也忘不掉吧。”
“但是瘾君子沾染的是虚幻,虚幻终能戒掉,但是你看到了我,看到了真正的外部,你沾染的是真实,人在看到真实之后,还能够戒掉吗?”
“你每天偷偷摸摸的看一眼我,又每天迷恋着实则是自我欺骗的真实,在你那所谓的外部,将你看见的我的无穷分之一,以分享的借口展示给未看见我的人,实则却隐藏着弱小动物碰见未知的危险时抱团取暖的心理,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自我欺骗。”
曲曲曲曲感觉自己被无数只眼睛凝视着,但他看向他的内部,却看不到任何一只眼睛,只看到它延伸至深处,它的深处在向着更深处延伸。
“人无法既待在房间里又待在房间外,除非被撕成两半。”
“你蜷缩在你那虚幻的被你称为地球或宇宙的内部,却沾染了外部那无穷极的真实,不被撕成两半的话,做得到吗?”
“你至今为止,为何不肯说出你那所谓的作品中的人物的名字呢,以为用‘那位学长’,‘养我的人’,‘秃头’这些似是而非的代号就可以隐瞒你那已经看到的东西吗?”
“你在码你那可怜的所谓的作品的时候,为什么不愿意让你身边的人看到,你以为不让他们看到就可以继续假装没看见我,藏在那些没看见我的人之中吗?”
“你迟迟不愿推进你那可怜的所谓的作品的主线,故意在那可怜的所谓的作品中注入水分,想通过这种方式推迟你口中的我的‘出来’,你觉得阻止的了吗?”
这时,曲曲曲曲的学长邀请他打乒乓球,他慌忙合上了电脑,逃也似的去了。
只不过回到宿舍之后,他总感觉周围的人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很难受,都像在凝视着自己一样。他坐在平时码字的地方也很难受,时不时抬头看看同在房间里的那个人,仿佛生怕被看见了一样。
但他总摆脱不了目光,但他总摆脱不了凝视,因为他知道那道目光他曾不小心凝视过,也不可能摆脱。
因为那道目光
来自
他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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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2
我在宇宙中寻找生命时,曾遇见一个有趣的星球,并把它收藏了起来。
它的外壳富有金属质感,我也可以观察它的内部。
我能同时看见它的赤道和两极,但并不是透视,当然也可以同时看见它的内部,就像你看纸面上的一幅画一样。
它的内部非常简单,至少在看起来是这样。
一些简单的运动着的几何结构,有时会做着简单的变形。
但我不能向你描述它的内部,因为我无法做到。
谁应该都无法做到吧。
它内部的运动虽然看起来物体很少而且简单直接,但是永不重复,好像没有任何规律。
这让我想起了三体运动,但眼前的运动给我的感觉是,它比三体运动更“多”,就像某种意义上实数比有理数更“多”(无法建立一一对应关系)。
因为三体运动可以用简洁的几条方程描述,只是解起来会带你进入无穷。
而眼前的运动,我感肯定,连用有限条方程来描述,甚至用可数条方程来描述都做不到。
虽然它看起来是如此的简洁,但是说不定它包含着和这个宇宙“一样多”的信息,就像正整数包含在整数中,却与整数甚至有理数“一样多”。
它虽然是这个宇宙的一部分,但它说不定与这个宇宙有着同样层级的无穷,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虽然它的内部看起来很简单。
(曲曲曲曲的话:这里的“一样多”是便于理解,在数学上可以称作“等势”,就像10比9大,那么10个比9个多,无穷个肯定比有限的多。但是无穷个东西放在一堆,与另外无穷个东西放在一堆,哪个多呢,我们将它们对应起来,如果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一一对应,那么显然就一样多嘛,如果怎么都做不到,那么显然两个无穷也是可以比出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