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是杂鱼,干啥啥不行。
每当听到“杂鱼~杂鱼~杂鱼就是逊啦~”的时候,杂鱼心中都五味杂陈。
但是杂鱼心很大,毕竟,咸鱼都能翻身,为什么杂鱼就不行呢?
杂鱼想要成为神,想要成为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杂鱼在思想中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自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思绪一混乱世界就会陷入混沌,思绪一混乱就记不清楚自己想到哪了,思绪一混乱脑中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在一片不知所谓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混乱中成为造世主,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混乱的世界崩塌,这神做的也太杂鱼了。
杂鱼就是杂鱼呢,连在思想中创造一个世界都做不好。
但是杂鱼想翻身,它的自尊不允许它再失败了。
杂鱼以它鱼生从未有过的严肃思考着问题的所在。
“如果想出的世界一陷入混乱,我就记不住世界的架构导致想象的世界崩塌,那我让这个世界变得有条理有秩序不就完了?”
杂鱼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它要为这个世界立法!
空间,给我变得平平整整!
于是空间听话地变得平平整整。
时间,给我匀速流动,不要这儿快那儿慢的!
于是时间开始听话的匀速流动。
太简单了,如此简单的世界,就连杂鱼都能记住,哼哼。
杂鱼看着自己想象中令人赏心悦目的世界。
但是,看久了,就觉得在看一块铺的平平整整的空白的画布,不在上面画些什么,总感觉空荡荡的好单调。
创造一些星球吧,圆圆的,散落在宇宙中,乖乖的,一动也不要动。
创造一个蓝色的星球,一个粉色的星球,一个灰色的星球,一个黑色的星球…
圆圆的星球嵌在平整的空间中。
“杂鱼,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会在想什么心思吧?”咸鱼关心地问道。
“没,没有!”沉浸在创造世界中的杂鱼被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
哦,是咸鱼啊。等,等等!刚刚想到哪了?!
一个黑色的星球,一个黑色的星球,一个黑色的星球…
然后呢!创造完那个黑色的星球后,明明还在它旁边放了一个,一个,一个,啥颜色的星球?
杂鱼慌忙看向那个星球的位置,那儿,只有一个黑色的窟窿。
往里看,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完了,这个世界要崩塌了,怎么救,在线等,挺急的。
emm…
我为什么不能把黑色的窟窿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呢!
杂鱼灵机一动,它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为了庆祝自己伟大思想的诞生,它又在世界的其它几个地方打了几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的窟窿。
接着创造世界!记不住的星球,通通打上黑色窟窿!
当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杂鱼这次谨慎得多,很少出现忘记星球颜色或者大小这种低级错误,只在偶尔不小心忘掉星球颜色的时候,打上黑色窟窿。
杂鱼感觉自己在一张大大的画布上作画,这大大的画布无限延伸着。
但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也会无聊。
杂鱼觉得要是一个神整天只会不停的在世界的不同位置安放静止的不同颜色的星球,那神也挺杂鱼的。
emm,让这个世界,动起来吧!
这颗蓝色的星球,沿着这条直线往前运动!
这颗绿色的星球,绕着这颗紫色的星球转圈圈!
这颗黑色的星球,学咸鱼翻跟头!
……
星球动起来的世界活泼多了,但是,也复杂多了,至少对于杂鱼来说是这样。
杂鱼只能大大地减缓了创造星球的速度,奔波于世界的各个角落考察星球的运动状况,有时还会因为忘记了星球的怎么动的被迫打上黑色的窟窿。
黑色的窟窿越来越多,有时运动的星球还会掉入黑色的窟窿里消失。
杂鱼发现,星球掉到黑色的窟窿里后,黑色的窟窿还会像吃了东西一样长大。
“这样下去,这个世界迟早会被黑色的窟窿铺满。”
杂鱼苦恼着,突然灵机一动,如果能在世界的不同区域建立很多联通的通道,在创造星球的时候能够直接通过这些通道监视很远很远的区域,那岂不是可以随时加强记忆,防止忘掉世界的信息了吗?
于是杂鱼将空间揉啊揉,就像揉一张纸一样,把一张纸折叠,就能让纸上相距很远的两个点挨在一起,将空间折叠,再打上一个连通的洞,就能让世界的两个不同的区域挨在一起。
杂鱼觉得它自己聪明极了,这样,关注世界的一个区域时,也能通过连通的洞看到其它区域。
但是杂鱼终究还是杂鱼,当它揉弄空间并打出很多个洞的时候它才意识到:
空间已经不是平平整整的了。
原来在平平整整的空间乖乖匀速流淌的时间也变得忽快忽慢。
杂鱼的画布已经皱巴巴了。
“我已经完全记忆不了我的世界了,再这样下去它就要崩塌了!”
杂鱼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毁灭的危机,它有点生气了,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世界,怎么这般不听话,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杂鱼生气了,它要给这个世界确立点规矩!
杂鱼规定了时空怎么弯,物体怎么动,这些都可以通过物体本身的性质确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你们随便动吧!但是,只能按照我定的这些规矩来!”
杂鱼制定了一大串复杂且自认为精巧的规则,在这套规则下,这个世界只能有一种动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这回总该完美了吧。”
但是,杂鱼还是发现,这个世界老是会出现一些细小的地方不遵守它的规则,不知是受杂鱼心中的杂念,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的影响。
而且,杂鱼发现遵守它的那一套规则的地方,也总是会导致无穷的它自己都无法预见的复杂,就连简单的三个运动的星球,杂鱼都说不清楚它们是怎么动的。
更可恶的是,这个世界在细节方面表现得不是很好(这也可能跟杂鱼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有点关系),做不到一是一二是二。就比如杂鱼观察一个很小很小的粒子的速度的时候,就确定不了它的位置,想确定它的位置的时候,就确定不了它的速度。观察时明明是实实在在的粒子,不观察它的时候却像弥散在空间中的云雾,这不是在应付杂鱼,表演遵守规则的样子吗!
“就算我是个杂鱼,我也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么对我太过分了!”
“至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给我做到一是一二是二,要调皮也别让我看到!”
杂鱼又狠狠捣鼓起了它的世界,这回至少看上去在按照一套规则一是一二是二的运行了,至少在相当高的精度上是这样。
“创造世界可真累啊…”
。。。
在杂鱼曾经创造过的一颗蓝色的星球上,出现了两只脚的直立行走的家伙们。
他们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兴趣,便诞生了物理学,研究物理学的人被称为物理学家。
最早的时候,物理学家们对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争论不休,有的说什么“金木水火土”,有的说什么“地球是世界的中心,也是世界的最低点”,有的说什么“天圆地方”。
后来,物理学家们逐渐达成这个世界运行方式的共识,原来用短短的几条方程就能描述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就像一个伟大的上帝给这个世界立法了一样。物理学家惊叹是怎样的神,创造出如此平整的时空与如此有条理的世界。
再后来,物理学家们逐渐发现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简单的表象后面藏着无穷无尽的复杂。
物理学家说,时空是弯的,像被揉过的画布。
物理学家把杂鱼记性不好搞出来的那些黑色的窟窿称为“黑洞”,把杂鱼打出来的那些连通的洞称为“虫洞”。
物理学家们惊讶的发现,在这个世界足够微小之处,一是一二是二的神圣常识竟然也出错了,光可以既是粒子也是波(事实上万物都既是粒子也是波),组成实实在在的宏观物体的微观粒子虚无缥缈的弥散于空间之中,只在你观察的时候守一点规矩。
不过对蓝色星球上绝大多数两脚直立的家伙们而言,这个世界还是一是一二是二遵守着绝对的道理的,微观世界还影响不到宏观世界来。
虽然也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被称为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不过也大都是些胡诌出来的供人消遣的都市传说之类,不会在生活中见到。
这些家伙们一是一二是二地按部就班地生活着,目前,他们中间好像崇尚一种叫“唯物主义”的信仰,说白了也就是对一是一二是二的信仰吧。
如果焦头烂额的杂鱼注意到了这个蓝色的星球,应该也会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