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不想也罢,但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些想传达到现在乃至以后的信息,现在倒是没有了,以后的信息倒也传不到现在来。
小时候具体的细节传递不过来,图像也传递不过来,传递过来的只有一些模糊的颜色,按说这应该足以构成对过去的了解,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空间上的常点相比奇异点的性质要不重要的多,而奇异点的性质似乎模糊了。
颜色似乎是灰色的,这是否是代表着我小时候过得比较阴郁,我不知道,要是我小时候情绪变化无常,在一些时域内极度喜悦,在一些时域内极度悲伤,像是矩形波或是正弦波,叠加起来也有可能是灰色的。抑或小时候的情绪在时域上的分布类似zeta函数,一直非常喜悦,只在某些时间跨度为0的点无限悲伤,也有可能是灰色的。
当然这些对颜色的描述太过肤浅,颜色可不是用单个数值高低描述的,但我可以确信的是在整个时域上平均之后,我确实丢失了某些奇异点的信息,而这些奇异点的信息非常重要。
应该写日记的,应该写点什么的,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呢,但我现在就算写日记写的也如可能的正在读的读者所见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我小时候应该很聪明,但是可能又很愚蠢,总之肯定会很不同,我感觉我小时候到现在一定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我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呢,但我感觉身边的时空是连续的甚至是光滑的,但我也不能排除发生过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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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讲讲世界的事情吧,虽然物理学会有一套说法,世界学会有一套说法。我的说法与它们都不同,当然它们的说法都是对的,只不过对世界的说法描述是在不同层面,就像热力学只能描述粒子数很大的体系,而经典力学是描述宏观低速的体系一样,一个说法总有它所在的层面。
虽然谈论本质与否并没有太特殊的意义,但我相信我的说法符合本质这个词本身的含义,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大胡子,我也曾拿剪刀剪开过它。
你可能要说我是玄学家神棍之流,毕竟探寻事物本身的意义并不是物理学家做的事情,他们是描述事物的规律的,这规律可能意味着什么,也可能藏有某种本质,他们是不关心的,这是物理学家口中“哲学家”干的事情。
当然,我并不认为哲学家都是神棍或者应该承载某些偏见,我也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物理学家或者是哲学家,我从不思考现象背后的意义或者哲学解释,而就是把我看见的东西感受到的东西告诉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大胡子,我也曾拿剪刀见开过它。
不过按说物理学家也发现了很多了,当然要是他们胡诌故事,肯定能写的非常精妙,但是他们终归是严谨的(除了更钻牛角尖的数学家认为他们一点都不严谨)。从爱因斯坦开始的宇宙学都指出了宇宙是没有边界的,但是是有限的。就比如说一个球面显然是没有边界的,或者说一个圆圈(这个圈本身而不是围住的区域)显然是没有边界的,这种例子很多,当然也有很多更复杂的例子,比如这个宇宙本身。
我是不懂什么几何的,也对更更更复杂的没有边界的流形不感兴趣,虽然要确切描写宇宙的形状需要非常多的几何,但我并不关心这些。
因为这些宇宙无非是首尾相接的大胡子。
要是它们是封闭的话。
当然了,你要谈论它们的维度的话,大胡子是一维的吗,如果只有一根的话。但是宇宙可能不是一维的。这点倒不用担心,因为据我所见的所有宇宙,只要没有被剪开,都是紧的,只要都是紧的,就可以由一根胡子组成。如果你是数学家你当然会认为我说的再平凡不过并叫我不要废话接着往下说主要的,但是万一你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还是稍微借助Armstrong的基本拓扑学教材中的插图解释一下。

当然了,这些宇宙都是人为将一根胡子首尾相接构成的,用剪刀将胡子剪开,然后首尾相接,必要的话,可以进行打结之类的操作形成你想要的结构。
当然可以将一根胡子的一端接上另一根胡子的一端,这还是一根胡子,因为胡子之间并没有任何差别。
宇宙的膨胀或者是坍缩,那就是胡子的生长或者枯萎,总之都是一根胡子的行为,当然胡子局部可能会磨损或者盘曲的很厉害,形成黑洞之类的现象。
当然这只是一些无聊的胡子,没什么特别的,我之前的一直在干的事情就是修剪他们。我有很多同行,他们一般被叫做织女。
但是修剪胡子这件事情并不普通,特别是胡子的末端并不普通,特别是胡子的开末端并不普通,它是会吸取一切的,就像一个无底洞,因为胡子的开末端实际上并不是末端,而是缺少一个末端,它在找到一个闭末端之前都在一直寻找着一个闭末端,而我,和我修剪胡子的刀,都是被开末端进了胡子内部,不,这个说法不准确,因为胡子不是一个容器而是这个世界本身,是我不小心嵌入开末端成为胡子的一部分了。而这根胡子看似已经闭合了,已经找到它的闭末端了,我要剪开它无从下手了,在它被从外部剪开之前,我已经无法离开这根胡子了。
而且大概率这根胡子在完全枯萎成一个点之前不会被从外围的空间再剪开。
将一根线剪开的时候,会有一个开末端和闭末端,就比如一个无理数,两端都有数去接近它,但是剪开的时候这个数只能归于一端,变成了临时的边,胡子内外的东西都可以从这个边自由进出,这就是织女们作业时按照规范所使用的闭末端,而另一端没有端点则是只在与另一个闭末端拼接时使用的开末端,我便是拼接时和刀一起成了胡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