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放过我……”
“噩梦仍然在继续…还是被吓醒……”
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恐惧的墨斗，此刻于几天前的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害怕被灯光照到，眼中早就失去了高光的他，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
他清晰的体会到了手术的时候，冰冷的刀锋划开他的胸膛的感觉，他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办法呼喊，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好难受……”
身上手术的缝合线，将他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缝了起来，他不得不用白色的病号服把自己裹的很严实，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马上就会散架
“我…”
麻药对他的效果几乎已经为零，手术醒过来之后，他不停的叫喊着
因为什么？因为疼
“麻药对他没有效果……长官，怎么办？”
“……太吵了”
“给他拿些弱阿片药，不然的话，他会这样直接把自己搞死。”
他们给自己服了些什么东西？不过那也不重要了，疼痛减轻了不少，但身子还是不能动
“这小王八蛋……老子还跟他爹一样，在门口看着他，*萨卡兹粗口*”
门口的警卫不断的咒骂着他，事实上，这几天他的咒骂从没有停过
但是墨斗无暇顾及，他明白，明天将会是再一次的手术
“去把‘铁肺’‘魔脊’样品解冻，明天进行第二次手术”
“……长官，我不明白”
“我也不觉得以你那些浅薄的脑力和学识，能够明白什么，只需要这么做就可以。”
“可是，难道说？”
“我忽略了一点，这几天我实在是被实验结果整的太过欣喜若狂了，忘记了这一点”
“载体0%的排异性，可不仅是对‘上帝之心’来说的，所有的样品几乎对他而言都没有排异性。”
“如果实验能成功，他的身体能被改造成功的话，我不建议对他来一次‘圣洗’，那些新来的朋友提供了新的技术，也可以对着他来一次”
“长官，我觉得这是在制造怪物”
“你觉得他像是个人吗？”
一旁的研究员沉默了
“他没有任何种族的特征，萨卡兹，菲林，萨科塔，鲁珀？”
“就当他是个会说话的野兽，别管他。”
“他的那张嘴只是方便让我们了解研究的结果，除此以外并无他用。”
“…我只是担心样本”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炎国的俗语”
“………”
在这个研究所里面，阿琉森几乎是彻彻底底的一把手，他总管着一切，资金，样本分配，还是人事，都是由他一手处理
除了总部以外，没人能管的到他。
研究所里面的人不多，警卫也只有100左右的人数，研究员更是少的离谱，毕竟只有一个研究项目
除了总部的外部人员运送样本，佣兵送来实验品以外，这里就和外界没什么联络了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男人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件和手术刀被他震掉在地上
“把那双眼珠也取出来！”
………
“咯吱……”牢门被人打开，两名警卫和平常一样走了进来，手持武器对着他
不同之前，因为“载体”很珍贵，所以他们选择了扛起来走的方式
“靠，我伺候大爷呢…”警卫还是和日常一样，对他进行着咒骂
“和之前一样…这是要准备手术了吗？”
墨斗心里想着，他的身体无力反抗，他现在连嘴皮子也不想再多动一下
“那很难受，那很疼……”
又是被扛到灯光下，被扛到手术台上
他又被铐了起来，无影灯打在他的全身
“准备麻醉…”
熟悉的男人，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手术刀
“咯吱…”
“咯吱…”
“……什么声音？”
他们在聊天，即使是麻醉全身无法动弹，眼睛无法睁开的墨斗也听见了
“老鼠？”
“……继续手术”
寒冷的刀锋再次划开他的身子，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感到冷风不断灌入他的身体，如同利刃一般切割着它
自己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被摘除了？他好像，他非常难受，疼痛
“………”
“长官，脑电波显示…他的大脑很活跃 ，他对疼痛的敏感程度比一般人至少高了1.5倍。”
“继续手术”
“是”
接下来是什么？冰冷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眼袋，他能感到针孔在里面翻动，好像把里面搅浑。
“第一颗取出来了”
那颗眼球轻轻从他身体取出，如果忽略那种让人发狂的痛感，他只会认为是什么身上的烂泥掉了下去
再次，针孔翻动，手术刀切割
冰冷，疼痛，然后剩下的是空洞
“好了，现在，给他换上”
什么东西强行撑开了他空洞的眼眶？塞了进去，他能感受到，细微的针孔，用着拙劣的手法将他们绑定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世界，他不能用自己的眼看了
“疼……”
很疼，很疼，真的很疼
他真的好疼…
他一辈子没有流过眼泪
他的眼眶中，充盈的只能是血
“坏了”
针孔从他的眼眶旁刺入，抽走了那些切口破损而流出的血液
如同酒精一般的阵痛，在他的眼中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好像要把他的血管震碎，每一次的收缩，好像又带来了一次心悸
新来的眼睛像不听话的客人，在主人的房子里面翻动，肆意的翻动，好像都在注视着自己的新房？
“控制不了…”
莫名的血丝连接在那双眼睛上，哪怕墨斗不想拥有
伴随着肌肉的牵引，终于回归到了正确的位子上，但他不属于它，它也不属于他。
眼球的灼热与眼眶的冰凉，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痛感，眼球在吸温回升，肆意汲取着，这不属于它的热量。
“怎么又破损了？…”
男人厌恶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但是，墨斗依然是无暇顾及
针孔再一次刺入，将血液抽出
“好了，现在，加大麻醉”
“把他的身子翻过来”
“长官，我认为…”
“副手，把他带走，这次实验他不必参与了”
“哒哒…”的脚步声
“有人离开了这里…”
“但一切还尚未结束”
他的身子被轻轻翻了过来，医护人员的手往往保养的会很好，这些研究员也是，充足的资金和自尊自爱的心，使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格外关注
“要做什么？”
眼睛的阵痛还未消失，莫名的心悸还未暂停
墨斗快疯了，可他即使是疯了都是安静的死的
手术刀再次上阵，他的后背被划开，原本少年唯一精致的背部，此刻也要染上污浊的伤口了
“把锯子拿来”
精巧的，小型的电钻头
完美的，电驱的小圆锯
正切割着他的脊柱，在他的身上打上一个个的孔眼
“长官！他的脑电波活动快要超过阈值了！他会活生生疼死的！”
阿琉森只是斜视了他一眼，都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
“翁！…翁！…”
一阵接着一阵短促的电钻的声音，在他的脊柱上打上了一个个的孔
锯片不断磨蚀着打上孔的脊柱，一块块的取下来
“保留好那些，我需要看看嫁接‘上帝之心’的脊椎提取物会有什么惊喜？”
如果现在睁眼的话，旁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块异常巨大的黑红色脊椎骨
为了保持活性，不得不单独定制器具，低温保存。
“按照他的骨头大小，精确的切上几块下来”
“长官，这太冒险…”
“他的骨头已经弄下来了，不到十个小时，他就会没命，快去”
“是……”
什么东西？好像从背后塞了进来，将自己背上的空洞又重新补上
那不像是骨头，他以为是一只巨大的蜈蚣钻进了自己身体，迫不及待的要
吃了他
“………”
“脑电波显示他超过阈值了…”
“身体的应急保护机制而已，现在的他会屏蔽痛觉以及大部分的感觉，对我们而言，反而更有利”
“继续手术，等会还要翻过来再做一次”
那块骨头在他的身体里边，用固定的钢钉卡死，疼痛仍然在继续
钢钉入骨的感觉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连接上的神经异常敏感，墨斗很讨厌
脑电波反应超过阈值，一直保持在超过阈值的状态下
而不是保护机制触发，处于低活跃状态
他还能感受的到，但只是更疼
他不能叫喊，不能扭动身体
不能诉苦，不能哭泣
他什么都不能
他从来不属于自己
“好了，弥赛亚”
“缝合，把它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