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OVER。”
莫非在盯着屏幕上的字,呼出一口长气。
“很好很好,又是一次完美的通关……”他一边说,一边检查自己刚刚的帅气操作是否有被记录……
然而,对他而言,遭受命运的捉弄是常事,就在他心满意足地关闭录屏打算睡觉的一瞬间——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当生物史上第一只两栖动物发生基因突变的时候,它能察觉到、并立刻进入干燥的陆地么?当一个人第一次接触到自己此后一生都要为之奉献的职业时,他能明白究竟是自己身上的哪些特质决定了适应这一职业、并立即全身心投入其中么——?
莫非的穿越在很久之后,兴许是一周,兴许是一年之后,她回忆不起来,但确实,穿越一事已经发生了,而之所以我从此处开始讲述,也多少带着些暗示的意味……
在离开电子设备的一瞬间,莫非就已经具备了穿越的能力,但就像那只两栖动物一样,一切都发生在偶然的一月零四天以后,他如同往常一般,在凌晨的时间段盖上了被子,闷头准备大睡一场……
光怪陆离的扭曲事物,光与影的交错,活物与物件的交替出现,一切都在梦中呈现,撕扯他的意识,将其分解、重构,最后成为一个崭新的他自己。
“我这是……在哪?”
莫非愣愣地坐在地上,手中还抓着自己砰砰跳的胸口,丝毫没注意到那一丝格格不入的柔软感觉。
她把遮挡在胸口的手臂移开,并未觉得有多少不适应,只是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平常最脆弱的两个点点冷冰冰的,好像被寒风冻伤了,一颤一颤。
即使她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原本还在家里的大床上舒服地休息着,不远处就是熟悉的电脑和摆着手办的书架,而经过一段朦胧的梦境后,她所在的普通的家,就忽然变为了一个潮湿、阴暗而可怖的洞穴。
一切行动都需要谨慎行事。
她借助着微光向外探去,却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血肉,欲望,**!——和野兽!
这是她作为一个现代的文明人对此最直观的感受。
她看到了什么?
嗯,三只狼人在对一只母牛的不该被描述出来的地方发起进攻。应该不会有人想歪。
然而,在她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间限度之内,就已经有其中一只狼人注意到了她的气味,微微低吼着靠近洞穴……对于这样的弱小生物,狼人自然是对其进行蹂躏,追逐——永无止境的蹂躏,永无止境的追逐。
第一次,死于逃跑路上不慎跌倒。
第二次,死于狼人锐利的牙齿。
第三次,死于悬崖高处跌落。
第四次,死于伤口大出血。
第五次,死于咬舌自尽。
让我们等会儿再解释这个疑问:为何,莫非会有重来的机会?
……
……
涂满泥巴,掩盖气味。
放松,莫非,放松,莫非……
少女趴俯在泥泞中,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跌倒这种事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的,所以,她思索起其他事情:村子的西面是悬崖,南面是茂密的竹林,目前还有东北方向的方位没有探测过,那里或许就是关键。
在原地坐以待毙也不是什么好打算:第二次尝试的时候,那几只对绵羊大快朵颐的狼人发现了她,因此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死在原地。
莫非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次尝试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死去,但活下去是每个人的本能。
冷静,冷静,莫非……那里是一片草丛,你匍匐着过去,没有人会发现你……
莫非小心翼翼地压低身子,每踩到枯枝败叶一次就要心惊胆战一次,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那三只享用美餐的狼人都离开了,莫非才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远处有冲天的火光和地上模糊的人体,显然已经预示了这个小村子在今夜究竟遭受了什么。天上的月亮圆润得令人感到诡异,其上的坑洼点点也巨大得让人感到十足的震撼。
莫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个月亮。她早就说服自己这里是一个不同于原本世界的世界,也就是异世界了,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称代词转换了。
毕竟摸到**时候的快感比起对死亡的恐惧完全不值一提。
——
村子不大,躲在草丛里浑身是泥的莫非很快就到达了外围的部分。由于她转移到草丛里的时间花了太久,而且,之后又在与草丛相连的麦田里迷了路,此时,这场劫掠已经到了尾声,村子的内部只是断断续续传来几声狼嚎,隐隐还有柴火烧断的声音。
探出头小心翼翼地一看,莫非只看到几只穿有一些保护脆弱位置的简陋盔甲的强壮狼人,而且正在篝火旁牙尖对牙尖地相互吼叫,估计是在彼此问候。
瞅准一个时间,莫非在黑夜中迅速移动,想当然地凭借黑暗以逃出狼人的警戒线……然而,那些可是狼人,比起此时相当于瞎子的人类来说,这个在黑夜中攒动的少女脑袋就像个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十分显眼。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莫非早就往自己身上涂抹了泥浆,最大限度地掩盖了她作为人类的气息。
泥泞的外表也带来了恐吓的作用,让匍匐在草丛中的娇小身形显得不自然地庞大……
但这些只带来了一个十分坏的结果:狼人们发现了她,而且开始不间断地狼嚎,召唤同伴。
莫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狼嚎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本就脆弱的人类感官在黑夜中更是无能为力,她连自己惊慌地摔出了伤口都没有察觉,连自己的呼吸颤抖脚步不稳也没有察觉。
在恐惧中,莫非不知道有一只狼人距离自己已经足够近,足够它闻清楚她身上的人类味道。一声尖锐的狼嚎过后,凶猛的野兽们向前扑去,被撕裂的痛苦在少女真正失去意识前不断笼罩着她,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莫非再一次在当初的洞穴醒来。
她娇嫩的脸上呆滞着,没有什么神情,但也不能说是毫无波澜,她只是僵硬地在原地坐着,往自己的身体上涂满了泥浆,就那样无助地躲藏着。
然而,即使这样,那些前来进行最后的扫荡的狼人也发现了她,不同于之前只有野兽本能的原始狼人,这些身穿残破盔甲的狼人竟然想对眼前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做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这样的行为让少女感到愤怒和无助,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其中一个狼人踹开,但她的优势仅仅维持了数秒而已。
好在残破盔甲狼人们并没有坚持要对她进行这样那样的行为,少女得以在被玷污以前就得到解脱——她的喉咙再次被这些野兽们咬碎。
这时候,已经是第七次重生。
莫非按部就班地为自己的身上涂满泥浆,掩盖自己作为人类的气息,同时注意遮挡起身上重要的部位——她刚刚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女性。
她在洞穴中找到了一些硬质的岩石,和几根足够强度的木棒,但敲敲打打的声音很快引来了洞口外的狼人……少女手持石头疯狂地反抗,但依旧没能逃过死神的到来。
好在原始狼人对她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第八次重生,少女依旧涂好泥巴,但这次拿起了尖锐的石头,在洞穴外的其中一名狼人反应过来前,就干掉了它。
第十三次重生,少女成功将洞穴外的三只狼人一齐杀死,身上稍稍挂彩,但这并不影响她回到洞穴中,继续制作武器。
长矛太过显眼,因此少女舍弃了这个武器,而是不断敲击石头,得到想要的匕首。
第十五次重生,这一次的少女吸取了教训,没有鲁莽地离开洞穴周边,而是先将狼人的皮毛割下,披在身上,之后才顺利地来到村子的周边。
她让肩膀上的狼皮自行地缓缓滑下,望着十几米外已经有所警觉的一只残破盔甲狼人,缓缓举起匕首。
自然,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她已经掌握了狼人的警戒范围,它们只有在周身三米左右才能准确地识别敌人的方位。
第二十三次重生。
莫非一刀插入狼人柔弱的后颈,切断它思想与肉体的连接节点,在它能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就将其了结:没有任何一个其余的狼人察觉到这点。
按理来说,得到一个突破口后,莫非就已经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层包围村子的警戒部分,但莫非重新重新隐藏在草丛中,向下一个目标前进。
自然,血腥味唤醒了狼人对危机的感知,它们开始注意到有一个看不见身影的死神在草丛中穿梭,每当一阵血液从喉咙中汩汩流出的声音响起时,它们便知道自己再次失去了一名成员。
狼群开始胆怯,它们用呜咽的吼叫示意同伴撤退,然而在这时,不知是失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穿梭在黑夜中的死神拖着溅满鲜血的半边身体,缓缓地出现在狼群的视野中。
狼群们意识到让自己胆寒的存在,就是黑暗中表情平淡地望向他们的这位人类少女时,已然忘却了刚刚撤退的决定,转而一齐扑向柔弱的少女。
少女能够在狼人敏锐的感官下隐藏好自己,也有把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狼群的反应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