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团长当街杀死副官和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彻底激怒了骑士团的团员,可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那时的波瓦尔大陆上加护的种类远不如现在丰富,现在看来很普通的魔剑士,在那时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凛音的加护,对于同为近身作战的加护,能全方位碾压。
有人将她这种诡异的力量,归功于她手中的妖刃,只要不断杀人,妖刃的力量就能不断增长。
妖刃只是一个统称,用于称呼那些不同于人力打造、无法用现有知识定义的武器。比起武器,妖刃更像生物。曾有波瓦尔学者认为妖刃拥有自我意识,这种看似荒谬的理论很快遭到了正统思想的批判。
可妖刃认主的能力,所谓的正统思想也无法给出确切解释。
尽管对于妖刃的理解,所有势力都各持己见。但是,妖刃会蚕食使用者人性一事,是所有观点里唯一相同之处。
而凛音的状态,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虽然名声不佳,可妖刃为使用者带来的,是实打实的力量。
刚成为骨鹰团长时,难免会招致嫉妒。凛音为了立威,随意出手击倒的对象,是当时绯夜的无败神话,拥有狂战士加护的[赤红铁骑]阿修罗。
在凛音出现前,阿修罗是绯夜最强者。她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鞭刃,扫清绯夜军前进的一切障碍。在无数次战争中,成为绯夜军反败为胜的关键。
骑士们全在祈祷,希望他们的阿修罗大人能击败这个令人作呕的妖刃使。
“接我一剑就算你赢”
......
凛音做到了,她只用一击,就彻底粉碎了阿修罗引以为傲的鞭刃,还有她身为赤红铁骑的自尊。
为绯夜征战多年的英雄,仅仅是因为在一场决斗中落败,就遭到了抛弃。
“绯夜的英雄啊,是时候该换人了。”
“阿修罗,我会为你提供一份在军营中担任教官的职位。”
皇女让一个战士的余生,在远离战场的训练营中度过,虽然安逸,可这并不是阿修罗渴求的结局。
狂战士的特质,让阿修罗一生都在追寻强敌,她是注定生于战争、死于战争的修罗。可现在,她却遭到冷落,多次哀求皇女施舍她重返战场的机会,均遭到拒绝。
“阿修罗,你应该去寻找更加广阔的天地,而不是任由自己在杀戮中沉沦。”皇女每一次,都是这样回答。
阿修罗死了,她修复了那把无数次陪她出生入死的鞭刃,并用它扎穿了自己的心脏。
据说,阿修罗死前的那一夜,她只身前往凛音所在的驻地,向她发起挑战。
结局是阿修罗惨败,重伤离开,她没能挡下凛音任何一击。
“你究竟为何挥剑?”
阿修罗在离开前留下了这样一个问题,凛音爽快地回答了。
“为了绯夜”
......
阿修罗自杀当天,皇女就邀请凛音面谈。
谈话的时间是深夜,地点在皇女寝宫。
“凛音,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绯夜。”
凛音不解
“就当做是朋友的请求吧,我希望能在利兰卡恩留下姓名的冒险者中,会有绯夜的一份子。”
“定不辱使命”
......
“这段黑暗的历史,就由我来终结。”
皇女支走凛音之后,缓缓起身,将针织睡裙褪去,随后是贴身衣物。将赤红色的长发拨到背后,推开了暗门。
阴森房间中央,浴缸状的糜烂肉块在蠕动着。绯夜的禁术——红莲祭坛,似乎是某种器官的垂挂物不断抽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拿起放置在祭坛中央的匕首,站在祭坛之中,将其刺入胸膛,剧烈的疼痛让皇女的表情异常狰狞。忍着剧痛,艰难说出“噬我残躯,焚我骨肉,红莲之火,永世不灭。奥洛薇·埃森瑞拉在此发誓,愿成为您在人世重塑肉身的载体。”
以刀插入的位置为中心,皇女胸前出现了形似曼陀罗花的红色纹理。
曼陀罗花疯狂地吸取养分,肆意生长。
祭坛,似乎在发出声音,但听不懂也听不清。它像是在模仿人类的声音,最终发出的也只是不清不楚的嘶吼。
“乙...nia......后”
祭坛不断重复着一个声音,奥洛薇艰难的分辨出三个音符,红莲恶魔的诅咒将会在一年后降临。
忍着剧痛,将匕首拔出。祭坛外垂的器官,将一根中空的触手伸进奥洛薇的伤口,排入某种体液。
随着灼烧感而来的,是祭坛逐渐清晰的声音。
“红莲的信徒,吾主已再度降生。享受这份恩赐,静待红莲真主君临。”
凛音离开绯夜,连夜前往波瓦尔大陆最中央的利兰卡恩入口。
那时的利兰卡恩,初具地下城雏形。最深处,不过四十五层。利兰卡恩并没有吸收这么多的亡灵,每一层的难度,远不如现在。
可是,没有人愿意会乐意和绯夜的人组队,凛音倒也不介意,全都是拖累罢了。
凛音的想法,对她来说是正确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配合只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
她的加护,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加护——兆光剑圣,之后出现的剑圣加护,都只不过是她的弱化版。
负面状态完全免疫、战技看破以及波瓦尔仅有的断末奥义·终焉之剑,被终焉之剑击伤的任何物体,都将瞬间湮灭。
断末奥义的伤害,还会被凝泪天鬼无限放大。后世的权威组织经过计算,认为杀伤力足以轻松抹除一位亚神。这些,都是后话。
突破利兰卡恩,甚至只需要使用普通战技。
通过当时的最深层之后,只有无尽的虚空。在那个加护种类不丰富,冒险团体系也并不成熟之时,凛音是唯一突破四十五层的冒险者。
四十五层,是个糜烂的世界。整个世界,充斥着像皇女在密室里安置的祭坛一样的肉泥。
没有光芒、没有出口也没有怪物,只有一种似乎拥有生命的肉块,这些肉块每时每刻都在蠕动着。这是曾经被红莲恶魔腐化的精灵国度[赛里斯],也曾是波瓦尔大陆上最后的精灵国度。
精灵在术法上拥有极度辉煌的成就,可这个种族却在一夜间销声匿迹,赛里斯犹如在地图中被抹去一般消失在世界上。
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邪神的诅咒。
“奥义·终焉之剑”
凛音将凝泪天鬼重重插入地面,她要将这些令人作呕的肉块,连同这一个被腐化的世界一起毁灭。
腐化的世界崩坏,利兰卡恩四十五层的肉泥刹那间干枯,化作灰烬飘散。
远方出现微弱的光点,不起眼的角落,这个世界最后的一颗种子,在悄悄苏醒。
凛音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从最深层回来的冒险者。她的伙伴,只有手中的妖刃。
仅花费数月,完全突破利兰卡恩,这一在别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凛音却很简单地做到了。
她所做的,只是用妖刃斩断阻碍自己前进的一切事物。
......
“这位剑士姐姐,收下这束花吧。”
身高刚到凛音胸口的少女,递过来一捧紫花。
“反正,卖不完也是枯死。”
看到凛音身着绯夜的军装,少女并未反感或面露厌恶,她只是单纯地,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抱有善意。
就像是肮脏的淤泥中,生长出纯白的莲花一样,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