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
司天衣掩嘴打了个哈欠，像是传染一般，束雨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束雨手指揉了揉司天衣的眉心：“瞧你这黑眼圈，昨晚没睡觉？”
“睡不着。”
“那你不给我打个电话聊聊天。”
司天衣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我哪知道你昨晚睡没睡，不过照你这意思，你昨晚也没睡？”
“我也睡不着。”
“你干什么了？”
束雨笑眯眯道：“做了点兴奋的事情。”
“兴奋？什么事情？”
“你猜？”
“我不猜，我脑子都锈了。”
如果只是单纯打发时间通宵，她的状态可能还没这么糟糕。
但问题是她不仅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还同时在警惕着周遭的一切，神经绷得紧，直到到了学校，她才安心下来。
而一安心，她就想睡觉。
司天衣趴在桌面上，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渗出来了。
她决定中午不吃午饭了，如果中午不休息，那在饿死之前，她会猝死。
“早上没有实战课吧？”
“没有，下午才有。”
司天衣神情松缓下来：“那就好。”
要她去对练，她估计剑都拿不稳。
束雨的手顺起她那灰白色的柔顺发丝，面露关心之色。
“要不你请个假？”
“不请。”
请了也不能去哪。
“那你去一趟医务室睡一觉？”
“嗯...看情况吧，让我先上会课。”
司天衣感受到自己的头皮正在被束雨轻柔按摩，身体微微绷紧，但见她没有做别的事情，就稍微放松下来。
束雨调侃道：“这么爱学习？”
“不爱，但得学。出路不多的情况下，哪容得了挑三拣四的。”司天衣叹道。
束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如果是钱的问题，要不...你来我这边吧？”
“不卖。”
束雨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帮我做些事情，我给你打工的薪水。”
司天衣有些意外，难不成束雨的家里做着商事？
“嗯，谢谢，让我考虑考虑吧。”
答应束雨也是个选择。
但这样一来又欠她更多了，司天衣不太愿意。
可如果真的这样做最好，那她也只能选这条路了。
嘎啦一声，前桌的动静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柳望月面无表情地把书包放在书桌上，然后瞥了司天衣一眼。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坐了下来。
柳望月....司天衣心里嘟哝着她的名字，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她是叫....”束雨凑到她耳边细声细语道。
“姓柳，名望月。”
束雨惊讶道：“你认识？”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又是同班同学又是前后桌，记住名字也不奇怪吧？”司天衣同样小声回应。
她说这话时有点心虚，毕竟在柳望月突入厕所之前，她压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束雨干笑道：“我倒是现在都还没记住全班人的名字。”
“我也是。”
不过记不记也没关系吧，反正没什么往来。司天衣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刚才是不是看了你一眼？”束雨又细声问道，字里行间中的温热呼吸让司天衣耳朵微微发红。
“好像是。”
“你们有说过话？”
司天衣对束雨这接连的追问感到疑惑：“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好奇。”
司天衣不知道柳望月到底有没有听见她们说话，她盯着柳望月的耳朵，瞧了几眼，含糊道：
“说过几句。”
“说了什么？”
“她对我说‘姐妹你长得真漂亮’，我也对她说‘你也不赖’。”司天衣笑道。
束雨用扇子轻敲了下她脑袋：“骗我呢。”
“还不是你这八卦心太重了，我跟她也没说什么。”
司天衣不觉得把柳望月的交易说出口是好事，也不打算告诉给其他任何人。
不过她很好奇，柳望月有没有改变主意，不是用钱去买朋友，而是主动去结交真正的朋友。
改了的话是最好不过。
没改的话....她还是会继续去找人，用朋友费将其买下吧。
“你又在看人家了。”
“我看的黑板。”
司天衣收回视线，不去看柳望月的背影。她微微直起身，拖着腮帮子，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上课时间到来。
但束雨却像是要把身体完全贴过来似的，挨近她。
“天衣你长得真漂亮。”
司天衣愣了愣，突然间说什么呢？
接着才后知后觉地笑道：“你也不赖。”
“这话聊着有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
束雨用扇子戳着司天衣的脸，不满道：“对嘛，柳同学怎么可能会跟你聊这个，果然是在骗我。”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到来。
束雨收回扇子，关心道：“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跟我说啊。”
“嗯。”
司天衣打起精神上课。
勉勉强强上完了早上的四节，到了中午，别人都在往食堂冲刺，她却倒头就睡。
束雨都还没和她说上话，她就睡得怎么都叫不醒了。
趴桌子睡，睡眠质量不好是一方面，会伤到身体又是另一方面。
束雨考虑到这，又夹了九成的私心，就挪了挪椅子，轻轻揽住司天衣的身体，顺手解开她的发带，准备让她睡在自己的腿上。
“她怎么了？”
束雨抬起头，正好和柳望月对上目光。
柳望月突然出声固然令她感到意外，但更令她惊讶的还是柳望月的注意力，正放在她怀里的司天衣。
束雨礼貌一笑，手温柔地摸过司天衣的脸颊，像是宣示主权，低声道：
“她只是有些睡眠不足，需要睡一会。”
“这样啊。”
柳望月回应了这么一声，就转回身了。
预备铃的声音吵醒了司天衣。
她缓缓睁开眼，进入视野的是天花板、灯管、桌子的边缘，以及对她露出温和微笑的束雨。
“睡饱了？”
后脑的温软触感，使司天衣愣神了一会。
意识到自己正枕在束雨的腿上，司天衣不由立刻坐起身，脸面不自觉地染上淡淡的羞红之色，解开的头发带来的重量，更是让她不太习惯。
“我怎么...”
束雨用扇子掩嘴一笑：“睡我的感觉怎么样？”
“说什么怪话呢。”
司天衣的头脑依旧有些发酸，但好歹也是睡了俩小时，状态没之前那么糟。
她不认为是自己无意间睡到束雨腿上去的，多半是束雨看她趴桌子不好，就让她睡腿了。
“...腿麻吗？”
束雨笑道：“只是有点而已，倒是你，状态似乎好了不少。”
“嗯，谢谢。”
“不客气。”
司天衣伸出手，束雨便把发带放到她手心....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她抓住之前就又抬高了手，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
“我帮你扎。”
“我又没睡懵。”
“不愿意？”束雨眼巴巴地望着她。
“....唉，随你吧。”
司天衣放弃似的转过身，束雨笑道：“嗯，随我。让我帮你扎个亮眼的发型。”
“别，马尾就行。”
“双马尾？”
“单！”
“可惜。”束雨遗憾道。
“不可惜。”
扎好单马尾，司天衣恢复了原来的神气。
第一节课是实战课，他们要到练习场进行实际的战斗对练。
“武器都带好，去1号练习场。”老师喊道。
“云流老师呢？”
“云流在教别的班，今天是我教你们。”
司天衣系好腰间的佩剑，准备跟着同班同学一起走出教室，但柳望月却是突然拍了一下她的手。
“看手机。”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天衣嘟哝道：“吓我一跳，突然间干什么...还要我看手机...”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柳望月竟然通过班群，给她发了一条私聊。
“自由活动的时候来天台。”
去天台？她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没放弃，想要买她当朋友？司天衣微微皱眉，轻叹一声。
如果不是昨晚，她应该还会拒绝。
但这次就不好说了。
....待会再看看吧。司天衣心想也只能这么做了。
刚走出教室没多久的束雨，见司天衣没有跟过来，就回到了教室门口。
“天衣，不走吗？”
司天衣收起手机，笑道：“走，这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