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司天衣收到了一个好友请求。
她想多半是柳望月发来的,便心情复杂地点了同意。
“我在第四区,门牌号405,独栋,边上有一家叫乐天超市的,1小时内过来。”
司天衣打字道:“这你家?”
“对。”
“我得去你家?”
“就是这样,你可以抱怨,也可以不来,但这样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司天衣眉头挑起,却又无法反驳,无可奈何。
就在刚才,她接受了柳望月的交易,拿下了朋友费。
就算不想去,也还是得去,不然这钱用着不舒服。
“唉....”
只能去了。
束雨疑惑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没什么。”
“没什么还叹气,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束雨拉了拉司天衣的发丝,面带笑容,明显是在调侃。
但司天衣却心虚了。
她确实有瞒着束雨的事情,那就是她和柳望月定下的约定。
收下朋友费,然后当对方的朋友。不知道束雨会对这种事情作何感想,司天衣内心有些忐忑。
她不认为束雨会因此和她绝交,柳望月也没有明确表示这件事不能说。
但司天衣觉得还是不说为好,至少不应该现在说。
也许以后会说。
毕竟还没确定会一直做下去。
如果柳望月待会就对她失去了兴趣,或者是突然间改变了心意,把她炒了,那这份打工就结束了。
提不提都没有意义可言。
“天衣。”
绵软的呼吸落到脸上,司天衣此时才注意到束雨拉近了距离,眼对眼,距离感变得模糊。
司天衣不讨厌和束雨这样近距离相处和接触,朋友是会这样的。
但有时她又觉得束雨的距离感有些奇怪。
“嗯?”
“你这么久都没回答我,难道真有事?”束雨言语中流露出关心。
司天衣笑道:“瞒了。”
“还真有,什么事?”
“我偷吃了你的一块饼干。”
束雨用扇子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故作生气道:“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你打算怎么赔我?”
“你想要我怎么赔?”
“这个嘛....”
束雨不知在做什么盘算,扇子掩着脸,眼波流转。
司天衣承认她在刚才确实偷吃了一块饼干,但本以为束雨会立刻要她请客,却没想到会思考这么久。
司天衣疑惑道:“需要想那么久吗?”
“可不嘛,一块饼干呢!”束雨笑眯眯道。
“小气鬼,就一块而已。”
束雨刷的合起扇子。
“我想好要怎么惩罚你了。”
司天衣神情微妙:“还‘惩罚’....算了,你说吧。”
只不过是朋友间的嬉闹而已,不必在意。
司天衣原是这么想的。
束雨却是抬起纤细的手,粉嫩的指尖轻轻陷入司天衣的脸颊,指腹缓缓滑过光滑细腻的肌肤。
她又把脸凑近了一分,在过分暧昧的距离下,她把整个手心都贴在司天衣的脸上,以像是温柔地裹住般的感觉,就这样无言地轻抚。
司天衣不知所措,这是朋友间会做的事情吗?
“有时我会觉得天衣你很可口,很美味。”束雨嘴唇轻启。
这说的是什么怪话?是在夸她漂亮吗?
但“可口”“美味”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好看的词。
“我可不好吃...这就是你所谓的惩罚?”
“毕竟只是一块饼干。”
司天衣叹道:“那你还说‘惩罚’,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
“那我啃一口?”
“你敢啃,明天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小气。”束雨不满地拉扯着司天衣的脸颊。
司天衣也同样抱着不快的表情,扯了扯束雨的脸:“别扯,疼死了。”
“你先松手。”
“你先。”
二人对视着,彼此都不肯松手,就只好又互相拉扯了一会对方的脸颊。
司天衣揉了揉脸,没好气道:“哎哟,我的脸啊...”
“我也疼。”束雨无奈地揉着发红的脸颊。
“对了,今天要去接委托吗?”
“嗯?啊...不了吧,我待会要去打工。”
打工是最合适的说法。
而且实际上也差不多。
拿钱办事,只是内容...司天衣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她显然多虑了,束雨听了只是点头。
“什么工作?”她又好奇地问。
司天衣含糊道:“杂活。”
也不知道柳望月会要她做什么事情。
“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
束雨面带微笑地挥手,司天衣便也回以笑容和手势的道别。
与束雨分开后,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地图不是实时的,所以得确认自己的位置和目的地的大致位置。
“是在这里吧...”
把方向和路线记在脑海,司天衣快步走去。
“她会要我做什么事?”
路上,她止不住地思考,不,更应该说是担忧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柳望月是个怪人,怪人的思维是难以琢磨的。
思考无果,司天衣只好希望柳望月不会要她做奇怪的事情。
就算拿了钱,太过分的,她也不会接受。
如果触及了底线,司天衣更是会毫不犹豫地把钱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过幸好柳望月要的是朋友的过家家,而不是别的关系的。
例如姐妹,例如恋人,更离谱点的...例如母亲...如果柳望月所求的过家家设定,是这样的关系,那么她估计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
一个从未体验过家庭温暖的人,要怎样去当姐妹?
而恋人对她来说,同样是个陌生且模糊的词。
她知道恋人大概是什么样的,却没办法把这个概念套在自己身上,更无法想象那样的自己。
不过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
如果柳望月说的是:“当我恋人,我给你钱。”
她一秒钟都不会迟疑,会拒绝。
哪怕遇到昨晚的事情也一样。
她才不愿意当这家伙的恋人。
“我会做,也只能做到的,就只有朋友了。”
朋友这个概念很好理解,也很容易套入。不难。
所以她很庆幸,柳望月要的是朋友。
但柳望月要的是什么样的朋友?司天衣不由沉思起来,思考着这个可以说是关键问题的答案。
这不是一般的交朋友,而是工作。
既然是工作,那么就得做好一点....让雇主满意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司天衣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