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门牌号405...司天衣转头望了眼，附近还有一家名为乐天超市的超市。
她想是这里没错了。
司天衣深呼吸一口气，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门铃。
“谁？”
不多时，门后传来了声音。
“是我，司天衣。”
“...这就开门。”
咔嚓一声，门锁解开。
门缓缓开启，柳望月出现在了门口，她依然穿着制服，面无表情。
明明是你要求我来你家的，怎么还是这张脸....司天衣心叹，不过她也不指望柳望月能摆出个好态度来。
司天衣露出明朗的笑容：“你好——”
“回去吧。”
“啊？”
柳望月眉头皱起，她不耐烦地想要关上门。
司天衣只好用剑卡住门缝，压下不满，挤出微笑：“不是你要我来的吗，现在我来了，你又要我走？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好吗？”
“你把你那恶心的态度收起来，我就当做无事发生。”
“恶心的态度？”司天衣一愣。
门后响起轻微的叹息声。
接着门再次打开了，一脸不爽的柳望月再次出现在眼前。
司天衣实在是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让这家伙感到不愉快了？实在是难以理解。
“别装模作样的，我不需要你露出那种假笑。”
“假笑...”
司天衣隐约明白了柳望月的想法。
“那叫礼貌。”司天衣轻哼一声，收回剑。
“那我之后也在你开门的时候，对你笑一个表示礼貌，你喜欢吗？”
司天衣只是想象了一下就有股恶寒和恶心感，如果柳望月真的那样做了，那的确多少有些恶心。
毕竟印象先入为主了。
“不喜欢。”
柳望月眉头舒展开来：“看来你明白了，就是这样。你也许在想，既然这是工作，就应该表现得好一点，但我不需要。”
“我既然找你，那么我要的就是原原本本的你。你连这都想不明白？”
柳望月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那语气明显流露出一丝讽刺之意。
司天衣眯起眼。
“那我来这里，是觉得我能有个能让我持续下去的工作环境，你连这都想不明白的话，我现在就走，我缺钱，但也不受你的气。”
她来这可不是受罪的。
给的钱再多，她不想赚，那她就会直接走人。
柳望月张了张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言过了。”最终她轻声道。
“...知道就好。”
司天衣得到道歉，气消了不少。
只要柳望月坦率地表达歉意，那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
“总而言之，我不需要你变成任何样子，收起你那尽心尽责的想法吧，平时你跟你朋友相处时是什么态度，你就什么态度。”
“很难做到。”
毕竟柳望月和束雨的区别实在是太大。
束雨温柔，柳望月冷淡；
束雨关心人，柳望月任性...
更何况她和柳望月认识得也不久，能做到不生硬就已经不错了。
柳望月淡淡地说道：“我想也是，但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看着办。”
“行吧。”司天衣无奈地应了一声。
柳望月让开身：“进来吧。”
“打扰了。”
进到玄关，视野里就伸来一只手和一张大钞。
“这是？”司天衣疑惑道。
“钱。”
司天衣看向柳望月的脸，没有收下：“我知道，但你给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从你那拿了一百了吗？”
“你不想要？”
司天衣坦然道：“想是想...不过我还什么都没做，我来这不是让你包养我的。”
“我也没想要包养你。看来你还挺一板一眼的，但你先收下，这算是对你来到这里的表示，之前的一百，是你接受交易的奖励。”
“表示？”
柳望月漫不经心道：“嗯嗯，就是这样。”
“你这不敷衍吗。”
“啰嗦，收下，不然我撕了。”
柳望月两手一捏，似乎完全没有犹豫。
司天衣生怕她真的撕了，就急忙道：“别撕啊，我收就是了！”
“很识趣。”
柳望月又以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以递纸巾般的态度把面额一百的天恒币递了过来。
司天衣心情复杂地收了下来。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司天衣就没见过像她一样的人。
但显然柳望月没有回应她这一声抱怨，而是头也不回地往客厅方向走去。
总感觉突然累得不行...司天衣太阳穴隐隐发疼，她今天没休息好，情绪起伏不应该那么大。
“不过这可不怪我。”
是柳望月太奇怪和不可理喻了。
司天衣有一瞬间后悔起自己的选择，也许她不应该答应这个交易的，但她还是来了，还收下了钱。
那么至少今天得完成这份打工。
要做就做到底。
收拾好心情，司天衣把天恒币收进钱包里，跟上了柳望月的脚步。
进入客厅，司天衣不禁哑然。
异常空旷的客厅只摆放着必备的家具，既没有装饰品，生活用品也少得可怜，根本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一种可能。
“这屋子是你最近搬过来的？”
“也不是最近。”
“那....”
柳望月静静地望着她：“很奇怪？”
“...有点。”
“那你的家又如何？”
出乎意料的话题被抛了过来。
司天衣并不想跟任何人谈及自己的家庭，随口道：“不怎么样。”
“那就不要奇怪。”
“....嗯。”
人各有难，世间就是这样，还是不要追究为好。
司天衣吞下了询问柳望月父母去向的想法。
“所以...我要做什么？”
柳望月要她当朋友。
但这也是司天衣第一次来别人家，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
她希望柳望月能给出一个大致的回答，可得到的只是简单的一句：
“随便。”
“随便？”
“随便，你想怎么做都行。”
司天衣困惑道：“你没有要我做的事情？”
“你想被我做什么吗？”
柳望月嘴角扬起令司天衣心烦意乱的弧度，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司天衣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使得司天衣浑身一僵，板着脸，僵硬地拨开了柳望月的手，后退了一步。
“先说好，我不会和你做那种过线的事情。”
柳望月轻哼道：“你倒是痴心妄想，以为我会对你有那方面的欲望？”
“只是警告。”
“警告？”柳望月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词。
司天衣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因为自己是收了钱的，却用平等的态度对待她。
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对，警告。我收了钱，现在是工作时间，我的工作是当你的朋友，我不否认你有命令我去做一些事情的权利，毕竟我收了钱，但....从现在这个状态来说，我是你朋友。”
“朋友之间只会做朋友会做，能做的事情。”
柳望月稀奇地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没想到你嘴巴还挺厉害。”
“过誉。”
柳望月若有所思道：“诚如你所言，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朋友关系....当然，你收了钱就得办事，我的命令你得听。平等，却又不平等...”
平等，却又不平等；
虚假的友谊，真实的交易——这两句话就是现在最好的概括。
“那么，朋友来到朋友家，难道不是应该随意一点吗？”柳望月又言。
“话是这么说...”
柳望月沉默片刻。
“呵...既然你这么想找点事情做，那我正好有件事希望你做。”
柳望月再次露出了微笑，但这微笑中蕴含的别样意义，让司天衣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柳望月没有回答，而是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零食。
似乎是肉粒零食。
她拉开袋口，把几粒肉粒倒在手里，然后坐在沙发上，伸出手。
“吃吧，不过...”
柳望月故意停顿了一秒。
“——是直接用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