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用嘴吃她手里的零食?
司天衣不快地挑起眉头:“你把我当狗呢,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不是闲得没事做么?”
柳望月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这不禁让司天衣思忖着,这是不是她在故意耍她玩。
“你闲的没事做会去吃别人手里的东西吗?”
“怎么可能。”
司天衣叹道:“我很庆幸你还有一点常识,而既然你自己都不会做,那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你收了我的钱。”柳望月漫不经心地说道。
司天衣没好气道:“你找我是想要我当你朋友,而不是当一条狗或一只猫,而这样做,你觉得像是朋友间会有的行为吗?”
柳望月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司天衣没有回避她的视线,而是直勾勾地回以目光。
“那——”
柳望月把手伸向外衣的口袋。
难不成又是...
不出司天衣所料,柳望月摸出了三张百元大钞。她的钱到底从哪来的?
“我给你加钱。”柳望月低声道。
“加钱我也不干,你难道以为用钱就可以解决一切吗?”司天衣抱着手,轻哼一声。
“五百。”
“不做。”
“一千。”
司天衣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倒不是说她心动了,她只是觉得难以理解。
一千块钱,就为了让别人吃自己手心里的零食?有钱人的世界还真不可理喻。
柳望月似乎误解了她的反应,以为总算是打动了她,就把十张天恒币放在茶几上。
“啜啜——”她一边撅起嘴唇,用全世界通用的小狗呼唤声,试图引来司天衣的顺从表现。
司天衣无言地拿起了桌上的天恒币。
柳望月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她一瞬间又想要把手里的零食烧成灰。她没兴趣了。
但怎知司天衣只是折好天恒币,就拉开了她外衣的口袋。
把十张钞票强硬地塞回去后,司天衣又重重地拍了几下她的口袋,突如其来的闷痛让柳望月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别不把人当人看,收好你的钱,我只做我认为能做的事情。”司天衣声音低沉。
似剑般锋利的声音将柳望月心底里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切得粉碎。
她又有了兴趣。
“你所说的,能做的事情指的是哪些?”
“...反正不是这种。”
“那我做了的话,你会同意吗?”
“啊?”
司天衣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不知道是觉得说明太麻烦了,直接上手演示,还是说单纯想要再惹火一次司天衣,柳望月一把抓住她的手。
司天衣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在那之前,被柳望月塞了那几颗肉粒。
“你又想干什么?”
“你说既然我都不做,你为什么要做,那我就试试看。”
试?
司天衣的脑子卡顿了一下,就见柳望月撩起耳边的发丝到耳后,低下头想要直接吃下她手里的肉粒。
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她握住拳头,用力抽回手。
柳望月也没抓得很紧,所以她轻而易举地收回了手。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哪有人会这么做的!
柳望月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意:“怎么,你不是说我吃你就也吃吗?”
“我没说。而你竟然真的敢...”
“你倒是只会嘴上说说。”柳望月索然无味地靠了回去。
司天衣脸都要皱在一起似的,显得相当不愉快。
她知道柳望月很奇怪,却没想到柳望月每次行动都会超乎她的预料。
她真想钻进这家伙的头脑里,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因为这很奇怪。”
柳望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想没有比收下一个不怎么认识的同班同学的朋友费,还要来得奇怪的事情了。”
“你都接受了这么奇怪的事,为什么接受不了这个呢?”
这毫无疑问,是诡辩。
司天衣嘴也不闭着,回击道:“你都要了一个人当朋友,却想不出除了做奇怪事情之外的事?”
柳望月沉默了下去,她对司天衣的反击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已。
它是事实,但她并不想亲口承认,她不知道普通朋友间会做什么。
“那,喂我。”
“....喂你?”
柳望月抬起眼眸和下巴:“这总可以吧?”
司天衣犹豫了一会。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无所谓。”
喂东西这行为是有些亲密,但也算是朋友间会做的事情,没有越过底线。
如果是平常状态下,柳望月要求她投喂,那司天衣一点也不情愿。
可现在是工作状态。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命令,那司天衣是得遵循的。这就是朋友费的约束。
“张嘴。”
柳望月没有乖乖张嘴,而是催促道:“快点。”
“你张嘴啊。”
“.......”
真是难搞。
司天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柳望月这皎月般的银发和精致的五官,不难想象她在校园内有着属于自己的追求者和关注者。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望月同学”是个这么难搞的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司天衣见柳望月依然没有张嘴,她只好先从手里拿起一粒肉粒,伸到柳望月的嘴边。
“啊——”
柳望月无言地瞥了她一眼,轻轻张嘴。
司天衣小心翼翼地把肉粒送入她嘴中,指尖触碰到的又软又弹的触感让她手变得僵硬。
但柳望月却似乎并不把这放在心上,只是沉默地咀嚼着,咽下。
只看她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这肉粒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是咸还是辣...仿佛只是吃下了名为“肉粒”的空气。
司天衣不指望她会说一声好吃,这不过是在完成命令罢了。
所以司天衣又捏起一粒,送入她嘴里。
“味道怎么样?”
“一般。”
“哼嗯....”
一时兴起的闲聊很快就结束了。
在新的沉默中,司天衣继续送着肉粒,她有些心不在焉。
大抵是因为累了吧。
而就在这短暂的分神中,柳望月做了一个再次超乎意料的事情。
她抓住司天衣的手腕,对着手指咬了下去。
骤然涌上的疼痛和指尖所感受到的湿热呼吸,唤回了司天衣的意识,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被柳望月咬着,疼痛感还越发鲜明,不禁失声:
“松开!”
柳望月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咬着。
火辣的痛感更强了,司天衣毫不怀疑她会把自己的手指给咬下来,于是大声道:
“柳望月!”
柳望月这回倒是松开了嘴,残留在手指上的牙印尤其刺眼,沾着的湿气也令司天衣难以忍受。
司天衣脸色阴沉。
“生气了?”柳望月问。
“对,我生气了。”
司天衣站起身,走向洗手池,清凉的水滋润着肌肤和血肉。
没那么疼了,但牙印还在。
她叹了口气,甩了甩手,望向镜中的自己。果真显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我到底在干嘛呢...”
脑子很乱,也许就不应该答应这交易的。
“...总之先做完今天吧。”
司天衣像是把杂念和烦闷都吐出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揉了揉脸颊,回到了客厅。
柳望月还坐在沙发上,但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播放着耳熟能详的节目,电视就是这样,节目大都没什么新意,只能当白噪音助眠或者玩手机。
司天衣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
“抱歉。”
司天衣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是电视里的声音。
但慢了半拍才反应出来,这是柳望月的声音。
司天衣本想说,既然知道不对,那就不要做。
但她无心回应,只能简单地说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