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的是,在次日中午,司天衣还是收到了柳望月发来的消息。
“晚上过来。”
她盯着屏幕,想了想,打了几个字。
“我晚点到。”
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要是在线上问柳望月,为什么昨晚要把她赶出去,柳望月或许会改口说不要来了。
柳望月的性格确实难以捉摸又不可理喻,任性又麻烦。
但本性似乎并不坏...
至少司天衣是这么想的,她希望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只要不违背原则,不做有违她三观之事,那她就算气,也不会气到哪里去,所以对柳望月的表现还算勉强能接受。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她需要这笔朋友费。
虽然不想承认,但柳望月的朋友费给予了她更多的希望。
昨天一共就赚了350块钱,这可比她在对魔会接委托,杀魔物赚的钱要来得多。
甚至开始破坏她的金钱观了。
辛辛苦苦挣到的只有25,反倒是在柳望月那边不明所以地度过了一段时间,挣了十倍多的钱。
这给了她一种“挣钱不难”的错觉。
但司天衣明白,这是错的。
只是错觉。
这份工可能随时都会消失,一如昨晚柳望月莫名把她赶出去一样,关上门,就此消失在门后。
司天衣收起手机。
“在看什么?”束雨好奇地问。
“消息。”
“班群的?”
“嗯...嗯。”
在食堂解决午餐,司天衣又和束雨在校园内散步,逛了一圈,这才踩着预备铃回到了教室。
只需一瞄,她就发现柳望月坐在了座位上。
这人果然是椅子精吧?怎么感觉就没动过。
好像也没在食堂见过她,她是不吃午饭还是怎么样?
出于工作原因,她对柳望月起了一丝兴趣。
她还记着柳望月说的话,要她别装模作样的,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司天衣拿这朋友费也不安心。
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为好。
束雨走在前,司天衣走在后,二人穿过桌子之间的小道,准备回到位子上。
但在路过柳望月的桌子时,司天衣忽感自己的脚后跟被踢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这脚被精致可爱的小皮鞋,和浮出一点肉色的黑丝所包裹着。
就算不往上看,司天衣也知道这纤瘦的脚究竟是从哪个人伸过来的。
搞什么?
司天衣微微皱眉,不客气地踢了回去。
力道不重,但足以表明她的不快。
哪里知道柳望月还变本加厉地踢了回来,轻微的钝痛让司天衣眉目间的不爽更浓一分。
“柳——”
“你东西掉了。”
全名还没有说出口,柳望月就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掉了?
哪有....司天衣疑惑地看着地板,找不到任何显眼的物品,只能依稀看到地上的几根头发。
束雨也面露困惑地弯下腰,撩起耳边的发丝左看右看。
“什么都没啊。”
柳望月撑着脸,漫不经心道:“那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看错?司天衣才不信这种说法,柳望月莫不是在找茬...但她也懒得继续理会,直接回到了座位上。
“说到掉的东西,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束雨突然说道。
“嗯?什么事?”
束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很眼熟的手帕。
司天衣惊讶道:“这不我的手帕吗,怎么在你这?”
还以为掉到了别的地方。
“之前打魔物的时候你不小心掉的,我捡回来了却忘了还给你,瞧我这记性。”束雨笑眯眯道。
司天衣狐疑道:“你不是能三分钟就把一段文字背下来吗?你说你记性不好,我可不信。”
束雨唉声叹气,楚楚可怜道:“冤枉呀大人,我是真的忘了,毕竟那会跟天衣你玩得很开心嘛。”
说着,她隐晦地瞥了眼柳望月。
柳望月依然背对着她们,低着头,也许正在玩手机。
“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贵人多忘事。”司天衣打趣道。
束雨扇着扇子,笑眯眯道:“哎呀,我可没有忘了洗,你拿回去吧,下次记得放好一点,又或者说,你可以直接交给我保管。你需要了我就拿给你。”
司天衣一边道谢,一边收下手帕。
她不怀疑束雨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凑近鼻尖,嗅了嗅,一股典雅的清香自手帕飘溢而出,温和柔软。
“你是在好奇这香味吗?”
司天衣点点头:“嗯。”
束雨眼角流露出笑意来,轻轻凑到司天衣身前。
“那你猜这是用了什么?”她柔声细语地问。
司天衣若有所思。
“茶叶?”
她没怎么喝过茶,但这典雅的香气,的确有种茶的感觉。
“错了。”
一击不中,司天衣没了兴致:“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再猜猜嘛。”
“猜对又没奖。”
“这倒是。”
束雨掩嘴一笑,接着把身子贴上司天衣。
司天衣不明白为何最近束雨的肢体接触那么多,反射性地紧绷住身体。她还是不习惯。
随后她闻到了和手帕一样的柔和的芬芳。
“答案是——我。”
司天衣的大脑卡机了。
答案是束雨本人,那岂不是....司天衣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手帕,耳边却听到了清脆却又愉悦的笑声。
她一下子明白了真相。
司天衣没好气地把手帕盖在了束雨的头上。
“我就知道,你又在捉弄人,真是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
司天衣抽起手帕拍了束雨的头。
“疼。”明明一点也不疼,但束雨却又夸张地说道。
嬉闹完,上课铃声也已经响起。
司天衣笑道:“总之谢谢了,没了这一条我还得去买条新的呢,我可不想花太多钱...”
“一条手帕也不贵吧,你之前不是打工了吗?不是日结的?”
“是日结的...但能少花就少花吧。”
钱多了才有安心感。
下课后,一个别班的同学跑到门口喊道:
“云青竹,束雨,云流老师叫你们过去办公室。”
云青竹和束雨成绩都不错,所以不会有人认为是犯了事。
但司天衣还是揶揄道:“犯事了?”
“是呀,谁让你这么让我心痒痒...”
司天衣无奈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肉麻,土,赶紧去吧。”
束雨轻笑一声,顺手用扇子敲了她的脑袋,就和云青竹一起快步离开了教室。
司天衣坐得有些麻,想要去外边练会剑,就站起身走出座位,而在经过柳望月的桌子时,柳望月又轻踢了她的脚跟。
“...你到底想干嘛?”司天衣声音低沉道。
“蹲下来。”
“啊?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不想要钱的话就算了。”
钱?
司天衣低头望去,正好瞧见柳望月的脚。
她眯起眼仔细观察,结果令她为之愕然和哑然。
柳望月竟然把一张天恒币塞在了自己的鞋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很明显,柳望月的意思是要她把这天恒币抽出来。
不然就别想要了。
怪不得之前一直在踢她,要她把注意力放在地板上。
“...我宁可不要。”
柳望月不觉得奇怪,她早就知道司天衣会这么说。
但她现在心情不爽,没办法就此放过司天衣这位“朋友”。
柳望月带着一丝嘲弄地笑了,低声道:“如果说这是你今天的朋友费呢?你想白打工?”
司天衣烦闷道:“你这人...那我不来不就行了。”
“....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