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衣实在是没想到她会和云青竹一组。
众所周知,云青竹是公认的天才,同龄人的佼佼者,对上她,十有八九会输得很惨。
不过司天衣心想没必要太过于紧张。
因为这只是切磋。
切磋的目的就是互相交流,互相学习。
当然,她不认为自身能有什么地方可供云青竹学习,但她可以试着从云青竹的剑里学到些什么来。
二人来到练习场的其中一角,其他组已经开始切磋了,刀光剑影、法术攻防...看起来热闹无比。
“我其实有关注过你。”云青竹突然说道。
“嗯?”
司天衣有些意外,云青竹关注过她?
云青竹声音清亮道:“你的剑有一种其他人都没有的轻灵感,锋利又坚韧。”
“有么?”
司天衣困惑地看了眼手上的佩剑,这云青竹的说法听起来有些玄乎,她倒是毫无感觉。
说不定这只是界内的社交说辞。
就如同想要博得创作者的好感,就得夸对方的作品一般。
想要和同是用剑、爱剑之人刷个好印象,就得夸对方——“好剑啊,好剑啊!”
“我素来口直心快,不喜遮遮掩掩,你可以相信我说的。”云青竹语气平淡。
“那...谢谢。”
“不过还缺了火候。”
确实口直心快,有话直说。
一般这情况,怎么说都得敷衍几句,免得伤了和气。
司天衣被指出缺点,也只是叹气:“我知道。”
这是事实。
“但我很期待和你的切磋。”云青竹脸上再度浮现出得体的礼貌微笑。
司天衣回以笑容:“我也是。”
云青竹负剑而立,眉间的锐意与半露半藏的剑刃带来莫大的压力。
司天衣拔出佩剑,心想:在这么大差距下,还是尽可能引出招比较好。
毕竟最重要的学,不是赢。
于是她抢先出剑,抬手一刺,剑芒迸发,化作一束细光,直取云青竹的手腕。
对付人类,最重要的就是夺走其行动力,对付魔物,则需要追求一击毙命。
刺、砍、划、斩、切、削——学院派的剑招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但优点就在于谁都能学,谁都能用...而且威力也不小。
但云青竹显然学的不是学院派的剑招。
只见她旋身一转,藏于身后的剑终于显露全身,划出无法捕捉的轨迹,似骤然掀起的狂风,竟直接破开司天衣的剑。
“得手了!”
破剑之后就是还剑,司天衣猝不及防,被云青竹这一剑击飞而出。
“没事吧?”
司天衣吐出一口气,说:“没事,防护法术保护得很好。”
云青竹点点头:“再来?”
“再来。”
司天衣抄起剑,依旧是学院派的标准剑招,但附着的暗属性灵力却使其化作三道黑色剑芒,从三方一同斩出。
仍旧是破剑式,云青竹窥破了真正的剑招,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斩破。
但她的眼神却微微动摇了一瞬。
火、水、土、风、冰、光、暗....这是这个世界的所有属性,而万物皆有灵力,灵力又有亲和度的概念。
例如她云青竹,就是风属性亲和度高的类型。
又例如柳望月,是火属性亲和度高的类型。
虽然其他属性的法术也都能用,可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如果说风属性亲和度高,那么使用风系法术的威力和效果就在100%以上。
而使用其他属性的法术,则仅能发挥60%,甚至是50%的力量。
这是所有生灵的局限性。
当然,只要灵力质量足够强,也不是不可以力大砖飞。
只是这局限性是客观事实,无法忽视。
真正让云青竹惊讶的就在这里,眼前的少女不管用什么法术,威力似乎都是满的,没有一点折损。
只可惜灵力不够强。
质量和量好像都很普通,有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感,可惜啊可惜....云青竹如此想着。
.........
.........
“累死我也。”司天衣疲惫地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
束雨笑着坐到她身边,递出毛巾和水瓶。
“毕竟对手是那个云青竹嘛。”
司天衣接过水瓶,咬着吸管感叹道:“是啊...虽说旁观时就知道她很强了,可实际切磋起来,更能感受到她的实力。”
“那你有偷学到什么吗?”束雨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
“你怎么....”
束雨刷的展开扇子,给自己和司天衣扇风,眯起眼自豪地笑道:“毕竟我可是一直在看着天衣你的。”
司天衣移开眼,不太好意思道:“怎么老说这种话。”
“有什么不行嘛。啊,我渴了,给我喝点。”
司天衣没有多想,把水瓶递给了束雨,束雨咬了咬吸管,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冰凉的水,燥热的脸庞,束雨表现得若无其事,实则已经有些恍惚。
司天衣拔出佩剑,剑身映着她的面孔。
结果还是败下阵来了。
学...是稍微学到了一点剑招技巧,但也只是一点。
要是自己的灵力能更强一点就好了。
司天衣漫不经心地想着。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特殊之处,那就是不论用哪个属性的法术,都能发挥出符合自身实力的100%威力。
没有一点减损。
但正所谓贵在精而不在多,就算她能用全部的属性,灵力的强度不够的话,那也会泯然众人矣。
可是问题就在于——她不论怎样都难以提升自己的灵力强度。
司天衣轻叹一声。
要是有什么办法就好了....
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司天衣轻轻摇头,收敛了没意义的想法。
“你和她练的怎么样?”司天衣戳了戳束雨的手臂。
“她?”
“柳。”
束雨恍然大悟:“哦....还好吧,我是水属性,她是火属性,她攻击能力强,但我辅助法术多,谁也奈何不了谁,打得不算很有意思。事实上她也是一脸无趣的样子。”
她顿了顿,又笑着跻身过来。
“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对什么?”
“对她。”
对柳望月?司天衣不知为何胸口一闷。
“认真的?”
“吃醋啦?”
“....也没有。”司天衣脸色微红,尴尬地移开视线。
束雨愣了一下,接着欣喜地抱了上去。
“少见呀,天衣你还会吃醋,但你放心,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哦。”
司天衣有些慌张:“别一身汗地抱过来!”
放学时间,司天衣再次以打工的名义,和束雨分开。她一路来到柳望月的家,按下门铃。
果然,柳望月很快就开门了。
但不知怎的,柳望月一脸不爽...非常不爽。谁惹到她了吗?
“你的那个朋友....”
“嗯?”
是在说束雨?和她有什么关系?
柳望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也只是表情阴沉地轻哼一声。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比你还会叭叭。”
“...我不否认。”
总感觉柳望月还隐瞒了什么。
然而司天衣觉得就算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望月不想告诉她的事情,她是半个字都撬不出来的。
实际上柳望月的确隐瞒了一些内容。
“你和天衣说过话吧?是不是觉得她很好?我一直在看着她,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魅力的哦。”
——回想起来,柳望月依然烦闷至极。
居然一边打一边说那种烂话。
越想越是不爽,柳望月认为自己得去发泄一下。
“这个,拿着。”
一张百元朋友费。
事到如今,司天衣也已经适应了不少,所以没有说什么,直接收下了这张钞票。
“然后我们走,带好你的剑。”
“走?去哪?”司天衣愣神道。
柳望月眉头依然皱在一起,她随手拨弄了下头发,语气低沉:
“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