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衣对云青竹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诧异。
怎么偏偏是我？
总感觉有隐情。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倒是合乎她的心意。只有从更强者身上，才能看到自己所看不到的世界。
剑术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犹豫了一会，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束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感，司天衣如芒在背，她回过身对束雨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束雨叹了口气，表情一转，露出微笑。
这一幕被云青竹纳入眼中。
二人来到练习场的一角，云青竹才开口说道：
“你和她感情很好啊。”
司天衣没怎么犹豫就承认道：“嗯。”
“老交情？”
“也不算...只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吧，相性好，所以距离很容易拉近。”司天衣只当这是切磋前的闲谈，就随口道。
但感觉最近的距离太近了。
让她时不时会不知所措。
难道说束雨在向我寻求着别的东西？可会是什么？司天衣想不明白，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殊不知云青竹顿了一下，咬字清楚道：“那你...”
“和柳望月也是一样的吗？”
司天衣呼吸停滞了一瞬。
抬起眼眸，望向云青竹，见她神情认真肃然，不像是开玩笑，司天衣脑海里闪过诸多猜疑。
难道说云青竹发现了她们的交易？
司天衣沉下心，若无其事地试探道：“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在你眼里，我和她很熟吗？”
云青竹拢了一下脸边的发丝，淡漠的脸上分明出现了难以形容的神情。
但又如同泡影一般，眨眼的功夫就破散，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依旧平静的表情。
“我只是好奇，你跟她似乎说过话。”
司天衣笑道：“是有说过几句，但只是说过话而已，而且我跟你像这样说话，我们俩也只是认识的关系吧？”
“倒也是。”
云青竹如此干脆利落地做出了回应，让司天衣有些诧异。
“那云同学呢？”
云青竹漫不经心道：“我？”
“你跟她很熟？”
“不熟。”
“不熟...所以你只是想八卦？”司天衣问。
云青竹声音清冷：“我对八卦没兴趣。”
“但你好像对柳同学感兴趣。”
司天衣试探的声音像是落入了虚空，在几秒钟内没有回应。
云青竹亮丽的嘴唇轻启，酝酿着话语。
“不。”
云青竹直径走到司天衣面前。
这是想做什么？司天衣尽量不让警惕心流于表面，只是面露困惑，像是什么都不明白一样。
云青竹伸出手，捏起司天衣的领口，轻轻拨好摆正。
她眼眸闪烁，轻声道：“我是对你感兴趣。”
“对我？”
“嗯，我很好奇你们如果只是‘认识’的关系，那为什么会在树林里走在一起，甚至是啃起手指头来？”
她看到了！
司天衣的脸变得僵硬，怪不得云青竹会找她，会问那么多，原来她看到了。
但她又看到，听到了多少？
只是那一幕，还是说什么都清楚了？
司天衣蹙眉道：“你想做什么？我想你和柳望月关系也不怎么样吧，那么在意她干什么。”
“是，不怎么样。但我也说了，我感兴趣的是你。”
“什么意思？”
云青竹把嘴唇凑到司天衣耳边，细声细语道：“放学后到教学楼后面来。”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清楚——”
练习场的战斗声瞬间掩盖了司天衣低沉的声音。
她这才恍然发觉，切磋已经开始有一小段时间了，而她们一点进展都没有，也许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力。
云流走到她们身边，好奇道：“你们还不开始吗？”
“这就开始。”
云青竹说着拉开了距离。
司天衣的目光在云流脸上和云青竹的脸流转。此刻她对云青竹的印象已经被刷新....更应该说是被摧毁了。
如果传言是真的，她真的无法把她们用“母女”一词联系起来。
一个温柔成熟又亲切，另一个有种柳望月的美。
司天衣吸了口气，心想这事得和柳望月好好说一说才行。
虽说一个搞不好，这段朋友交易就结束了，但也总比让彼此承受着事情暴露的风险要好。
她拔出佩剑。
剑刃闪着的寒光让她想到了柳望月的银发。
那一天的膝枕不经意间闪过脑海，那份香气、温软的触感以及微妙的安心感回荡在内心。
想到或许不能再和柳望月见面了，司天衣竟感到淡淡的失落。
像是为了切掉这来之突然的情绪，司天衣挥出了剑。
............
............
放学时间，司天衣如约来到了教学楼后方。
束雨刚刚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司天衣心想：“鬼知道这话要说多久。”，不好意思让束雨一直等她，她就说不用了。
“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束雨也这样问了她。
但这并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事情，司天衣只能含糊其辞。看到束雨那一脸没办法接受的表情，司天衣就有些无地自容。
自被柳望月盯上的那一刻开始，好像什么都变了。
司天衣轻叹一声。
她其实不想来，但不得不来。
云青竹的身影没见到，大概还没来，好学生素来受老师欢迎，也许是在教师办公室耽误了。
司天衣只好靠着墙，随意地把玩着手机。
然后柳望月发来了消息。
“今晚过来。”
司天衣张了张嘴，垂着眉毛打了一句话：“可以是可以，但是云青竹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不....还是等见面了再说吧。
司天衣有种预感，一旦她在这里说了，柳望月可能就会突然折返回来，直接来找她。
到时候的场面估计会更“精彩”。
这云青竹到底和柳望月什么关系？司天衣心烦意乱。
对她感兴趣？
这话谁信啊。
如果真对她感兴趣，怎么今天才跑过来？
云青竹在意的分明是柳望月，却要把她也卷入其中。
越发闷闷不乐之时，脚步声接近。
“让你久等了，天衣。”云青竹缓步走了过来。
司天衣轻哼道：“你不是说你口直心快吗，怎么那么多弯子？你叫我天衣也行，其他人也有的这么叫我，但我和你不熟。”
“只是叫着方便而已。”
司天衣把手机收入口袋里，抱着手：“有话就说。”
“开门见山？不错，也省时间了。那我问了。”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开口了，云青竹却反倒像是如鲠在喉一般，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正当司天衣疑惑时，云青竹才终于开口了。
“你和柳望月...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