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月仍旧没有下任何指示，一如既往地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
司天衣则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摸出手机。
束雨给她发了个消息。
“明天的事不要忘了哦！”
明天的事指的是之前的约定，要和束雨一起上街去玩。司天衣自然是没有忘的，但机会难得，她就打字道：
“什么明天？”
“就是说你要是忘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会把你吃干抹净的。”
“净喜欢唬人。”
司天衣微笑的模样吸引了柳望月的注意力。
她凑过头想要看手机里的内容，但被司天衣闪了开来。
“你干嘛一副笑眯眯的恶心样？”偷看无果，柳望月就微微皱眉道。
她要是一直皱着眉头，说不定几年过后就跟中年女人一样显老了。司天衣不禁想到。
“哪里恶心了。”
“哪里都恶心。”
司天衣嗓子里发出低沉声音：“啊？那怎样才能让你满意？”
就像这样。
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柳望月心情好了一点，但又对司天衣的不快感到心烦意乱，这般矛盾的心理表现在她脸上，则是以更为不高兴的模样。
“笑一个。”
“你不是说我笑着恶心吗？我不笑，也笑不出来。”
柳望月掏出钞票。
司天衣一脸鄙夷：“千金难买真笑容，你要是想让我假笑，我现在就给你龇牙咧嘴地笑一个，想看吗？”
“你笑我就把它塞你嘴里。”
“那得了呗。”
莫名其妙。
司天衣继续看向手机，嘴角又勾起一抹浅笑。
黑泥一般的情绪继续沉积在柳望月的内心。
今天的司天衣很无趣。
“你在看什么？”柳望月低声问道。
“嗯？嗯....发消息。”
“和你同桌？”
“嗯。”
柳望月吸了口气，问：“发完了？”
“等等。”
不等，也不想等。柳望月脱下鞋子，把天恒币塞入脚趾之间，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就把它放在了司天衣的腿上。
司天衣还在看手机呢，视野下方就伸来了一只透着白皙肌肤的黑丝小脚。
“你又想干什么？”她问。
柳望月靠着沙发扶手，拖着脸颊，露出一副玩味的微笑。
“用嘴把这钱叼走吧。”
司天衣非常怀疑柳望月的脑子，是不是突然缺了根弦。
她低头看去，像是彰显自己的存在一样，夹着天恒币的脚趾头弓起又缩回。
“我宁可不要。”
柳望月的笑容转变为了不满，她抬起腿脚。
虽被司天衣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关节，但被脚趾夹着的钞票还是落到了她的下巴上，带来有些恶心的瘙痒感。
“给我咬。”
司天衣眯起眼，用手抽走了这一张钞票，放回了茶几上。
“我不要，还有臭死了，别放到我这边。”
“如果我这算臭的话，你的不也一样。”
司天衣撇撇嘴：“我想这可不是朋友间会做的事情。”
“但你我关系算不上真正的平等。”
“我说过了，我不会听从你的所有命令，这种过线的尤其不行。”
柳望月感觉自己就像是随时快要爆炸的火药桶，她立刻起身，抓住司天衣的手腕，声音低沉，像是在威慑。
“那就不要再玩手机了。”
司天衣惊讶地看着她。
司天衣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句话用“那就”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但柳望月似乎是不想看见她玩手机的样子。
奇了怪了，明明之前都在这里玩手机的，怎么偏偏今天就不行？
“做好你的工作。”柳望月又说。
司天衣沉默片刻，心想确实如此，就收起了手机。
之后再和束雨聊吧。
见她收起了手机，柳望月的表情明显好转了不少。
“茶几上的钱你拿了吧。”
“不拿。”
“为什么不拿？”
“臭。”
柳望月又变得不爽了。
“才不臭。”
她再次靠在沙发扶手上，把脚伸了过来，搁在司天衣的大腿之上。
司天衣想要坐远点，但这已经是最远的位子了，想了想，只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成问题，所以尽管心有芥蒂，她还是忍受了下来。
“帮我脱。”
“.......什么？”
“袜子。”
司天衣眉头挑起：“我不是你的保姆。”
“我也不需要你当我保姆，我只需要你脱掉它。”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不用来了。”
司天衣盯着柳望月的眼眸，而她也不甘示弱地注视了回去。
司天衣不知道柳望月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在短暂的犹豫后，她叹了口气。
“是是，大小姐。”
“我不是大小姐。”
司天衣懒得在意：“看你这娇生惯养的样子就像是大小姐。”
“我不是大小姐。”柳望月再次说道。
她眼里闪着的危险光彩，止住了司天衣的后续话语。
那你的钱从哪来的？
司天衣咽下了这个提问，她敏锐地察觉到柳望月的心情低到了谷底。
难道是踩雷了？这算什么雷....司天衣一点也不理解，不过她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把手伸向了柳望月的丝袜。
指尖触碰到肌肤的瞬间，柳望月缩了缩腿。
“....要不你自己做？”
柳望月若无其事地再次把腿放平，轻哼道：“少说话，多做事。”
“行行...我做。”
司天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捏住丝袜的袜口，司天衣小心翼翼地拉动，余光瞥到的柳望月神情僵硬，指尖触及的肌肤温度似乎升高了一点，但这也可能只是错觉。
不过不管如何，司天衣有种她们正在做奇怪之事的感觉。
光滑的“外衣”褪去，原先仅能从黑纱中看见一点白，现在白的部分则完全展露了出来。
给司天衣的第一印象是——瘦。
“你这腿是不是有点瘦？”
“一般吧。”
“怎么看都属于瘦的范畴，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司天衣把丝袜放到一边，问。
柳望月漫不经心道：“吃了。”
“一日三餐？”
“早餐来不及，我起得迟。”
司天衣捏了捏腿脚，柳望月浑身一颤，差点抬起脚踹过来。
“你干什么？”柳望月脸上稀奇地出现了惊讶和紧张。
“不干什么。”
“那你捏我腿脚是为了什么？你有和女人做事的想法？”
司天衣嗤笑道：“没有，有也不会是你。你喜欢小巧可爱的，我喜欢高挑温柔的。”
“哼....”
司天衣敛去脸上的嘲讽，说：“我觉得你还是多吃一点比较好，捏下去都是骨感，免得以后营养不良。”
“没兴趣。”
“没兴趣？”
柳望月漫不经心道：“对，没兴趣，食物吃了就行。”
这人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司天衣环顾一圈客厅，又想到空空的厨房，隐约有了一些看法。
她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
“我说了别玩手机。”柳望月低声道。
“等一下。”
“够了，你给我.....”
“你想吃什么？”
柳望月一愣：“我？问这个干什么？”
司天衣看也不看道：“外卖。”
柳望月移开视线，叹道：“随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