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衣记得她们之间确实有过不成文的约定。
“不在学校做接触。”
“保持距离。”
——但以上的约定，统统都在柳望月抓住她手的一瞬间，崩碎得不见踪影。
为什么？司天衣既惊讶又茫然地看着柳望月。
希望能得到答案。
柳望月不知有没有读懂她的意思，也许懂了，也许没懂...不过不管如何，手依然抓在她的手腕上，有些疼。
这像是一种信号。
代表着本以为断裂的线其实还联系着彼此，交易还没有结束。
尽管这样的形式不是司天衣所要的，但面对这个信号，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好吧。”
束雨更是困惑：“嗯？？”
怎么感觉她们好像有内情？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柳望月似乎松了口气。
“这边。”
她没放手，就这样拽着司天衣往练习场的一角走去。
司天衣急忙出声：“等下，松手！”
“不松。”
“柳望月！”司天衣语气低沉。
“....哼。”柳望月低低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司天衣转了转还在微微发疼的手腕，隐约感觉到同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她便纳闷起来。
“干嘛要这么做？”她低声问。
柳望月没回应。
“别装聋作哑的，你不是说我们不在校园内接触吗？”
柳望月不耐烦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理由，我想这么做，仅此而已。”柳望月一副不要再问下去的表情。
原来约定如此轻而易举就能打破。
柳望月分明可以直接回复她，却不知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接触她。
而且用语礼貌，语气和态度却有些强硬，丝毫没有为她做任何考虑。
司天衣真想钻进她的小脑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实在是难以理解。
“....唉。”
司天衣感到头疼，一切都出乎意料。
但又莫名寻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安心感，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
“如果又做了那种事情，我不会再答应你了。”司天衣平静道。
柳望月转过身，望向她的脸。
平静似水，但也许稍微一触碰，就会掀起惊天巨浪。柳望月眼帘轻轻垂下，竟有一丝窘迫。
“我明白。”
由此，司天衣心想她们和好了。
虽然本来就不算“好”，只不过互为交易对象罢了。
但此刻她觉得用“和好”一词来描述，也没有问题。
其他同学早已开始切磋，她们这边聊了一两分钟，已经引起了云流老师的注意力，所以不得不也跟着开始。
“那么....你是想在学校内也做交易？”司天衣随手挥剑，问。
柳望月划出一道火墙：“毕竟都变成这种情况了。”
“你还真敢说，明明都是你做的。”
“你不想就算了。”
刚才不曾顾虑过她的状况，现在又开始顾虑了。
真是难以捉摸。
司天衣放弃了去揣摩柳望月心思的想法，做出了回应：“在学校也可以不用给吧？”
“你的意思是保持原样？”
“什么保持原样？”
“不接触的约定。”
那种东西不早就被你打破了吗？事到如今坚持还有意义吗？
尽管本就没有坚持多少天。
司天衣没好气道：“我觉得那毫无意义，我的意思是....”
她一剑切开火墙。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跟云青竹说了，我们算是朋友，既然事已至此，还不如在学校里就当朋友....话说我们不用朋友费也可以当朋友——”
“不行。”
柳望月的回答如此坚决，以至于让司天衣愣在了原地。
“我不想和你当真正的朋友。”
司天衣深深皱起眉头，她半是不解半是郁闷道：“干嘛不行？这样还能省掉你那一大笔钱不是吗？”
柳望月冷冷道：“我不要，别再说这种事了。”
与火法术截然相反的温度刺进司天衣心里。
“钱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继续当这需要朋友费的朋友就行，别做多余的事情。”
“你——”
这算多余？
司天衣挑起眉头，气焰一并升起：“这哪叫多余？你难道以为我是在施舍你，可怜你？”
“对我来说，你的提议就是多余的，我不需要。”
“那我不说了。”
真是傻了吧唧才会跟柳望月说这种自讨没趣的话。
本以为柳望月会有所改变，结果还是这样子！
司天衣将不满与怨气统统化作剑光，斩向柳望月。
她动真格的了。
不好好打一顿，她实在是没办法把这气宣泄出去。
柳望月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切磋。”
“想动真格？也好，我正好心烦着呢！”柳望月小手一挥，簇簇焰花瞬间绽放，爆闪出灼目的火光。
所幸司天衣早有提防，以水化柱，趁势而起，飞起就是迅雷一剑。
这剑来得又快又突然，柳望月来不及闪躲，只好以伤换伤，手掐剑诀凝出三把飞火剑。
剑锋触碰到柳望月的身体，防护法术闪动。
与此同时，三把飞火剑直接轰在司天衣身上，防护法术的光在黑烟中一闪而过，柳望月打了个响指，火柱拔地而起。
“为什么周日没有发消息给我？”柳望月低声问道。
司天衣从火柱后方现身，原来她反应迅速，硬是擦身躲过了这一追击。
“因为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老是这种态度和语气，错的是你，我才不会跟你主动联系，搞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司天衣反手撩起一道暗色剑光。
柳望月不快道：“周六的时候我已经表明过我的态度了。”
说着她脚用力一踩，数把长枪竟从地上刺出，与暗色剑光炸在一起。剑光消散，长枪却还在。
于是她抬起食指：“去！”
那长枪就飞向了司天衣，司天衣边打边跑，愣是用较为丰富的实战经验破解了这一招。
“那算什么态度？你要说的不是‘来吗’，而是简单的道歉！”
“对不起——你这样满意了？”
“你....！”
司天衣哪会满意，她一剑就斩了过去。
柳望月也是面色一沉，她倒是想好好道歉，但现在不论怎么着都说不出来。
她只想狠狠地击败司天衣。
然后看司天衣倒在地上，对她露出一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屈辱表情，任由她肆意摆弄。
这般阴暗的想法自然是说不出来的。
但柳望月将其化为了行动，凝出一把飞火剑，握住剑柄，打向司天衣的剑刃。
双剑相撞。
司天衣不悦地瞪着柳望月，柳望月也沉着面色注视着她。
“今天来吗？”
“来。”
然后二人又打在了一起。
这各种真格的招数，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旁人无不这么心想，唯有束雨和云青竹觉得有些端倪。
但可惜练习场太吵了，不到她们那边，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结果到了下课也没分出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