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百、三百....”
司天衣坐在床边,细数着这段时间收到的朋友费。
一共二千三。
明明只过了半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
但是怎么说呢....
“这钱赚得不怎么踏实啊。”司天衣倒在床上,喃喃着。
有钱是好事,但至今为止她也只是在柳望月那边,呆够时间就走,没做过什么。
柳望月不曾对此表示过不满意,也让她不要去在意。
不过这朋友费越是多,压在心头的感觉也就越是沉重。
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往往指的是“付出>回报”。
但她遇到的情况是“付出<回报”。
所得回报小于付出,会使人满腔怨气;
但所得回报远远大于付出,也会令人忐忑不安....
因为天上不会掉馅饼。
人们一直以来都如此认为,也如此教授别人这个道理。
然而柳望月的所作所为就像是真正的天降馅饼。
就算司天衣想要特地去做什么,也会被柳望月一票否决。
“我不需要你特地为我做什么。”
这感觉就像是被同班同学包养了一样。
司天衣直至今日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况,朋友费已经过千,而她真的有好好做好这份工作吗?
柳望月要她放弃这种尽心尽责的想法。
但说实话,放不下。
司天衣思忖:我得做些什么。
不然这朋友费就越来越沉重了,如果超过一万,甚至是十万....届时到底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够使天平的两端得到平衡?
当然,十万就太夸张了....应该。
如果柳望月说要直接成为朋友,就轻松多了。
但她不知为何就是舍弃不了这个朋友费。
“唉....”
心中杂念越来越多,司天衣轻轻吸气,用立下的决定将杂念斩得粉碎。
“做点什么吧!”
............
............
放学后,司天衣再次来到了柳望月的家。
“拿着。”
柳望月随手递出了两张钞票。
两张?司天衣刚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多了一张。”
“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给我两张?按照以往不都是一张就行了吗?”
柳望月低声道:“不拿我烧了。”
司天衣有些不太想收下这笔朋友费,它变得越来越重了。
但听柳望月这么说,她还是无言地收下了这两张天恒币。
“为什么?”
“你话真多。”
司天衣不以为意:“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叭叭。”
柳望月抱着双臂,沉默片刻。
“我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加钱。”她回嘴道。
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
司天衣揣摩不出柳望月的心理,继续追问下去,也只会得到柳望月嘴硬的回答。
她放弃了。
“好吧,月月。”
柳望月眉间皱起,嘴唇也弯出不愉快的弧线。
她既显得不耐烦,又感到窘迫地说道:
“别这么叫我。”
“但你不是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司天衣也不奇怪。
她的性情反复无常,时好时坏。
前阵子说可以的事情,指不定一分钟后就说不行了,会不容许她继续叫“月月”,很正常。
不如说继续容许了才奇怪。
柳望月冷冷道:“在学校你怎么叫我,随你的便,但在学校之外,别这么喊我,恶心死了。”
“月月这名字不挺可爱的嘛。”司天衣笑道。
柳望月深吸一口气。
然后靠着墙,抬起脚。
“脱下它。”
司天衣眉头挑起:“在这里?”
“对。”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快点。”
这不是司天衣第一次帮柳望月脱下丝袜。
有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但司天衣并不期待着这种事情的发生,她可没有帮别人脱袜子的兴趣。
而且接下来她想要出门。
“不脱了吧,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外面逛一逛。”司天衣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柳望月的反应。
果不其然,柳望月满脸惊讶。
但接着又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她总是能摆出这样的脸,让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为什么?”柳望月紧盯着她。
“没有为什么。”
“那你自己去。”
“可我收了你的钱。”
像是终于套出了想要的回答,柳望月皮笑肉不笑道:“呵,果然...你这种人就是这样,但我不需要你尽所谓的职责。”
“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这样的东西。”
“现在继续脱我的袜子。”
被看破了心思,司天衣也没有放弃早已打定的主意。
但现在柳望月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拒绝的氛围,不好再继续追击。
就先顺着她的意思来吧。
....但是为什么又要我脱她袜子啊?司天衣纳闷着,捏住黑丝的袜口。
这黑丝质地似乎很好,价格定然不便宜,她就小心翼翼地往下拉。
“现在我们是朋友对吧?”
柳望月别开脸,不去看自己的腿脚。
一旦看见司天衣把这份包裹于自己肌肤的“面纱”褪去,她的胸口就莫名滋生出一阵骚动。
“对。”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朋友间出去玩不很正常吗?”
柳望月瞥了她一眼:“........所以呢?”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尽职,我知道对你来说,随意一点就好,但我不邀请你,感觉你都不会出门。坦白来说——我在这里呆得有点闷。”
柳望月沉默以对。
她清楚自己的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司天衣会觉得闷并不奇怪。
而且朋友间的确是会出去玩的。
当然她也明白,这都是司天衣的叭叭天赋在发挥作用。
实际想的估计还是什么“这钱收着不踏实,得做点什么才行”之类的。
但......
柳望月放弃地叹道:“好吧,去哪?”
“没决定,随便逛逛。”
“哼....我不信,赶紧实话实说。”柳望月扯了扯司天衣的刘海,试探着她会不会因此生气。
司天衣却只是略显尴尬道:“去买点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
“吃的。”
柳望月依然一脸怀疑。
然而此时司天衣已经把她的丝袜脱了下来。
长长的“黑纱”上残留着的余温,好似春日的暖阳,带着若有若无的芬芳....但司天衣心想,这只是柳望月身上的花香沾染上去了而已。
“给我。”
把丝袜递回给柳望月后,柳望月就甩手把丝袜甩到了她的脸上。
司天衣吓了一跳,不悦道:“你干什么,臭死了!”
“才不臭。”
“哪有你这样把自己袜子丢别人脸上的!”
柳望月声音低沉:“这是惩罚。”
“啊?”
“再叫我月月,我就把它塞你嘴里。”
“你.....”
柳望月又抬起腿脚,扬起下巴:“现在再把它给我穿上。”
“我不要。”
“那不出门也可以了?”
司天衣真想把手中的丝袜套在柳望月的脑袋上,好让她尝尝自己的味道。
虽然本身只有淡淡的花香,但这不妨碍它作为报复的工具。
“伸直。”
轻轻套入脚掌,裹住这一抹白色,再缓缓地往上....柳望月抿了抿嘴,肌肤所感受到的体温让她想要立刻缩回腿脚。
但她还是保持着沉默。
看着司天衣细心地为自己穿上丝袜,注视着司天衣那一头灰白色的秀发,柳望月想要伸手去触碰、抚摸。
想要让指尖被这发丝所包覆住,想要浸入其中,沉没在其中,然后轻抚,游走....
然而她到底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再无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