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该位负责操控星能分析仪的工作人员连忙用抹布擦拭洒在屏幕上的咖啡,然而在重新看见测试结果的那一刻,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他仍然有些难以动弹。
“星能状态:稳定”
“预估能级:11”
工作人员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瘫坐在椅子上,而夏欣见到他一连串的古怪反应,不禁疑惑地开口。
“怎么了?”
“她的星能等级是11。”
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工作人员只是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平静而简单地说出。
用来衡量星能者体内星能水平的“能级”,与星落的标级相互对应。也就是说,一名7级的星能者,在星能储量上与前几日在南部海域出现的7级大型星落处于同一层次。
而11级星能者,能与之相对应的自然是11级星落。
被人类记载的11级星落,只有数十年那场差点将文明掐灭的α星坠。
“见鬼,这玩意和我说,刚刚那名小姑娘拥有和α星坠同一水平的星能?”
还没等夏欣反应过来,原先瘫在椅子上的工作人员下一刻便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面前还粘着些许咖啡印子的显示屏,语气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小杨你冷静一下,估计是看错了。”
“那你来这数数上面有几个1,不是11还是111不成……哦,幸好只有11……”工作人员将手支在操作面板上,过了好一会,他才从神神兮兮的状态冷静下来,转头面向夏欣。
“你带她去别的仪器那里吧,这台我准备报修了。”
比起那名小萝莉真的有11级星能,明显是这台仪器出现故障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当摸不清楚情况的星降被夏欣带着去别的仪器前接受检测时,完全相同的情况却接二连三地上演。
最后,守护者基地的高层只得被迫面对两个选项:一是承认基地内所有的星能分析仪都需要进行返厂检修,二是相信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星降确实是11级星能者。
……
“是不是你捣的鬼。”
此时的星降正被守护者安排在一个小休息室中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她双手捧着装满果汁的纸杯,目视坐在自己身旁的祈。
在此前十几年的人生中,星降可从来没有机会成为一名星能者,结果突然在一夕之间,有人告诉她“身体里藏下了足以将可怜蓝星吞没的庞大星能”。
今天她已经见到三四名因为目睹自己的检测结果而“精神失常”的工作人员了。
整个守护者基地也因为“出现11级星能者”一事而被闹得鸡犬不宁。
星降对此还蛮愧疚的。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想都是眼前还若无其事地用签子戳着哈密瓜果切吃的祈。
“放轻松一点啦,你看,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金发少女并没有正面回答星降的质问,而是轻轻一笑,随后将唇贴近这名蓝发女孩的耳边。
尽管知道这名少女不可能触碰到自己,但察觉到她们之间只剩下咫尺之距,星降总是不自觉地产生“耳侧被对方呼吸的气流轻抚”一般的幻觉。她下意识地向着座位的另一边挪了挪,双颊微红。
“万一我被捉去切片怎么办!”
而祈倒显得不以为然,“有人会拿锤子敲核弹么?”
虽然这个比喻略显奇怪,但星降不得不承认祈说的是实话——如果别人真的认为她体内有着足以媲美α星坠的能量,那最稳妥的处理办法便是尽可能地保证她的安全。
人体是储存星能的良好容器,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担心星能者体内星能的失控问题。而要是用外在手段强行干预一名星能者自身的星能运转,实践证明往往都会出大事情。
说完前一句话后,祈稍微顿了顿,接着从几乎紧贴着星降的姿势回到了平常的坐姿。
“不过,要说你为什么会被检测出11级星能,确实也有我的因素在里面……”
在看见蓝发女孩略带不满的目光时,祈连忙补充下半句话。
“但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哦……你难道是‘不小心’干扰了仪器运作不成。”
祈摇摇头,接着露出略带无奈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至少你拥有‘11’级星能这件事并不是假的——只是这其中你自己能够调用的部分并不多,你没有察觉到而已。”
祈的解释并不能打消星降所有的疑惑。蓝发小萝莉眨眨眼,接着追问:“那几年前我体检时,明明没有被检测出任何星能……”
“哦,那次是我故意的。”
“?”
眼看着星降的小拳头就要朝着祈招呼过去,休息室的门却在下一刻被打开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基地的大家都因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先把这些资料看一看吧,有关于注册成为正式星能者的,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夏欣手捧着一沓被加急打印出来的资料走进室内,在她顺手将门关上的同时,原先坐在星降身边的祈突然间便消失不见。
“对了,刚刚仪器检测出你已经拥有了‘星之种’,你以前有在别的地方注册过星能者身份么?”
面对夏欣的询问,星降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星之种?”
“同调协议你知道吧?”
星降轻轻点头,她将双手压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姿稍显拘谨。
尽管星降从来没有听说过“星之种”是什么东西,但对同调协议倒是耳熟能详——所有注册成为正式星能者的人都必须加入同调协议。该协议的主要内容是“星能链接”,意味着加入该协议的星能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共享彼此的星能。在面对星落灾害时,拥有作战能力的守护者可以调用链接中大量冗余的异源星能,从而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自身能力。
而夏国官方也会对协议网络中星能的调用来源进行“补贴”,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成为守护者的普通星能者也可以无条件地拥有一份“星能者工资”。
与此同时,对所有网络中的星能者加以“监管”也是同调协议的重要功能。星能无法像枪支一样从来源上加以约束,而借助该协议,守护者能够快速知晓网络中星能的异常调用,从而对正式星能者起到监督作用。
“加入同调协议的方法就是融合星之种,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你本来就在协议里面。”
夏欣的神情变得稍稍有些严肃。
“但是我们刚刚尝试在夏国的星能者总档案中查找你,并没有找到结果……假如你没有正式注册过,又是怎么获得星之种的?”
面对夏欣的追问,可怜星降感觉有些欲哭无泪。
毕竟对方说的那些……她都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