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面前流露出盈盈笑意的祈,星降微微失神了一瞬,直到被近在咫尺的“星辰”的光芒带回现实。
星降下意识地伸手捧住那团不断接近的繁星。
感受着手心中的柔和暖意,星降不自觉地再次发问。
“这是祈……送给我的?”
祈点点头,笑着说:“小星降不是说,很想让大家知道我的存在么?”
“我从天上挑了一颗快要落下来的星星,将它引到了你的面前——这样你就有实现这个愿望的能力了。”
“祈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星降在一开始,还为祈“摘下星辰”这件事感觉到意外,但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这名蓝发女孩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在她以前的生活中,祈几乎一直是作为“奇迹的化身”而存在的。也正因如此,“摘下星星”这件事相比之下被很显著地冲淡了,星降虽然感到惊奇,但并不觉得“违和”。
况且,星降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有人能摘下星辰。
当初在游乐园的时候,夕歌也曾等待过属于她自己的“星星”
“毕竟我几乎什么都能做到嘛。”
祈用很寻常的语气回复星降的话。
“但‘什么都能做到’,不包括祈直接变成真实的女孩子这件事吗。”
星降并没有质疑祈的意图,不过,在听见祈再度叙述“我什么都做得到”这句话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问。
“那就……唯独这件事不包括在内。”
祈的略显无奈地重申道。
而看见祈这一副丝毫不准备狡辩的样子,星降反而有些不太服气。
“为什么哦。”
“诶呀,小星降这么笨蛋,我说了你也不懂。”
见到星降已经鼓起双颊并时刻准备“咬人”的样子,深知自己不会真的被星降碰到的祈却仍旧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那好吧好吧,笨的人其实是我——因为我没办法用即使是小星降也能理解的语言描述这背后的原因。”
即便明知祈已经“让出一步”,星降却仍旧有一种“好像依然在被当成笨蛋”的感觉。
于是这名女孩依然略显执着地盯着面前的祈,仿佛只要这么做就能再从少女口中撬出一点信息一般。
然而,星降这种“沉默无声”的坚持仿佛真的说服了祈。后者在思索一小会后,向星降开口解释。
“小星降是不是觉得,只要准备一具‘身体’,然后把我塞进去,就能让我变成大家都能看见的、真实的人?”
“难道不是这样么?”
星降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这个方案听起来就像“打开冰箱门、塞入大象、关上冰箱门”这般简略且粗糙,但星降认为它至少在架构上没有很大的问题。
“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这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抽象的问题……小星降要怎么确保有一具一定和我契合的身体,又要怎么把我‘塞进去’呢?”
“至少在小星降遇到的人中,没有哪个有‘身体’与意念分离的情况吧。毕竟它们本来就是相互依存、融洽且一体的,而我自己则从始至终都没有实体……唔,再谈下去的话,这要变成一个哲学问题了。”
虽然星降不太能听明白祈想要诉说什么,但这名女孩至少知道眼前的少女对这件事也没有太明确的认知。
“反正,这件事小星降你肯定弄不懂的。”
再次听见祈重申这句话后,星降已经全然没有了最初的“羞恼”,毕竟就和祈说的一样,星降自己确实听不懂这番话。
于是,在沉默一小会后,星降还是放弃了和祈探讨这件问题。
她们以后的时间还有很长,即便祈说过这件事很难,但星降依然相信在以后的哪一天自己可以将之实现。
而将目光放在此时此刻……星降不禁想起了落在自己手中的第一枚星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时那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极大地改变了星降“人生”的轨迹。
至少,如果没有当初那枚星落,现在的星降恐怕还可怜兮兮地缩在桥洞底下的报纸堆里,而不是披着风衣站在度假沙滩边。
“所以,最开始的那颗星星,也是祈交给我的么?”
星降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祈的回应。
少女轻轻点点头,面露微笑——她并没有否认星降说的这一点。
结果,星降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差点让祈噎着。
“好过分,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多星落都是受祈的指使砸下来的。”
像是为了躲避什么迫在眉睫的情绪,蓝发女孩故意用这句玩闹的话给了自己一点反应时间。
“喂,这样联想可就太过度了。”
听见少女理所当然的反驳,蓝发女孩略带愧疚地笑笑,随后小声说:“只是开玩笑啦。”
女孩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暗淡沙滩向外延伸出的、漆黑的海。
夜色深沉,世界几乎静谧无声。
“不管怎么说,祈为我带来了这些,我很开心。”
“那小星降也高兴的太早了。”
祈不禁笑着说。
而少女的这番话引来了星降的少许不解。
“什么哦。”
“我是说……以前我对你的那些关照,还有现在我送你的这几枚‘星星’,可不是完全免费的。等以后哪天,我也会向你索要报偿的。”
“那个时候,恐怕小星降就该呜呜了。”
“什么嘛。”听见祈显然是故意说出这番“煞风景”的话,星降不禁稍稍鼓起面颊,随后略显无奈地开口。
“希望那时祈可不要狮子大开口。”
星降自然看出祈完全是在开玩笑。
她也因此把祈所提到的“回报”仅仅当做简单的打打闹闹——至于它具体是什么,女孩并没有细加思考。
在对祈说完这句话后,星降将注意力聚焦回了眼前安静漂浮在她手心中的“星落”上。在熟练地将这枚星落中的能量引导进身体之中后,这名女孩很快感觉到了一些浮现在脑海中的“信息”。
具体来说,像是一种“认知”或者“提醒”——那种感觉在提醒着星降,此时的她相比于先前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至于这种“改变”究竟是什么……星降其实并没有直观的认知。
但这名女孩清楚地记得祈之前所说的、召唤出这枚“星落”的目的。
在将目光投到站在自己身旁、用同样的目光加以回应的祈身上后,星降接着轻轻合上双眸,在脑海中呼唤那一股“崭新的”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