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
小小的蓝发女孩,打量着密密麻麻挤在缸中的游鱼。
星降现在正呆在墨倾雨所选饭店的水产区内,虽然她过来这边是为了叫还在看鱼的筱筱回去,但最后,星降却也不自觉地看了起来。
不过,除此之外,星降还有一个小任务。
从包厢出来前,星降被墨倾雨交代“对什么感兴趣就可以选什么”,然而,等到星降真的到水产区准备挑选海鲜的时候,却意外提不起什么食欲。
星降几乎没有吃过在水里游的动物。
看着在鱼缸中活动的大虾和各种贝类,星降不免想起以前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虾蟹四舍五入可以算是生活在海里的虫子”,这样一来,这名可怜女孩就更提不起多少吃掉它们的念头。
但仅仅隔着玻璃看着的话,对于星降来说依然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
“刚好奇小星降为什么这么久没回去,原来在这里看上了。”
正将注意力聚焦在诺大鱼缸中的星降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某名少女的声音。
星降回过头,瞄了一眼已经不知不觉站在自己身后的祈。
“我不会选。”
蓝发女孩接着转回脑袋,重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鱼缸上,口中发出呢喃低语。
在见到星降拿不准主意的样子后,祈忍不住笑了笑,接着也走到鱼缸边,指着其中一只安详趴着的大虾说。
“那就选最贵的。”
听见这句话,蓝发女孩稍稍愣了愣,忍不住说:“祈还真的是毫不客气。”
“又不需要多客气,她不是说了么,小星降想拿什么就可以拿什么。”祈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否认星降的说辞。
“小星降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的财力被轻视’了吧——比起这个,不自己花钱就能尝到这些东西,是相当难得的机会哦。”
面对祈狡猾的说辞,星降憋了一小会没说出可以用来反驳的话,到最后,这名斟酌语言好久的女孩终于卸出一口气,声音低下去不少。
“可是,我不想吃大虫子……”
虽然这么说,但星降也知道这完完全全是因为认知不足而产生的“偏见”,她原本以为祈会就这件事开导或者劝说她,比如解释海里的虾和陆地上的蝎子有着本质区别……
然而,祈出口的却是:“虫子很好吃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名金发少女微微将眼睛睁大,神情显得有些无辜。
星降一时间不由得将本来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她知道和祈详细讨论这件事可能没什么意义。祈可没有人类意义的味觉,说不定这名少女所说的“很好吃”也是基于“成分分析”而得出的结论——毕竟虫子的蛋白质含量好像是牛肉的六倍。
食谱保守的星降可受不了这样的话题,仅仅片刻后,这名蓝发女孩就摇摇脑袋,将自己刚刚被污染的思绪扔了出去。
见到星降这样的反应,祈自然难掩面上的笑意,不过,这名少女依然相当配合地选择了不在“虫子”这个话题继续停留下去,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星降再次开口。
不过,那名目光浅浅游离在水中的蓝发女孩在沉默一小会后,却像是无意间说起了一件与眼前情况关联不大的事。
“说起来……就这样接受墨姐姐的好意,真的好吗。”
“唔?”
并非为星降不自觉流露出的疑问感到不解,祈简简单单地出声应允了一下,示意星降将话继续说下去。
而蓝发女孩接着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身旁的祈身上。
“在车上的那个时候,虽然祈已经帮我和墨姐姐解释过,但墨姐姐似乎……还是在把我当做她们的那位‘祈姐姐’。”
“因为她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祈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小星降应该也猜到了,她的这种‘直觉’,来自于星星的眷顾。”
祈的这句话仿佛直接在星降的脑海深处响起。
或者说,相比于直接“面对面的交流”,这更像是祈传达给星降的一句“悄悄话”。
即使这片区域未必会有在意她们谈话的人,但似乎为了不将墨倾雨的信息抖出去,祈自然而然地选择用这种“悄悄话”的方式和星降对话。
“所以……墨姐姐的星能力认为,我和她们的那位姐姐是同一个人。”
在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祈后,星降便稍稍仰起脑袋,打量着眼前这名少女的反应。
“身为星能者,她的能力自然拥有局限性——虽然她依靠‘直觉’一点一点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直觉总是对的。”
说完这句话后,祈双手抱胸,仿佛有着十足的底气。
“就像小星降看的奇幻作品中的一样,即使是很厉害的占卜师,也未必能窥见位格远比自己高的人的命运——”
虽然祈将这番话说的煞有其事,但星降总觉得这好像并不是很能让人信服。
星降觉得祈其实可以换个简单不少的说辞,比如“身为能级较低的星能者,墨倾雨没办法看清身为十一级星能者的星降。”
不过,仔细想起来的话,星降自己现在拥有的十一级星能也十分来路不明——尽管星降早就因为这件事疑惑蛮久,但在祈提到“位格”这种略显中二的说辞后,星降再一次对自己所拥有的星能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从有意识以来直到不久之前,星降潜意识里的自己始终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子”。
被检测出“十一级星能”这件事并不单纯意味着星降体内有着和“α星坠”同数量级的星能。
在人们的认知中,“星能”是随着“星落”被带来这个世界的。
当初的“α星坠”在来到大地后,除了将当时的蓝星几乎“重置”之外,还作为最初的“星能”融入了这个世界。
在那之后,来到地面的“坠落”就变得温和了许多许多,和当初的“星坠”有着宛如天坎的差别。
可以说,流动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大部分星能,几乎全部来自于当时的α星坠。
这些星能“供养”着所有的星能者,也支持着当今社会的许多器械运作。
然而,抛去被占用的这一部分,这个世界其实无法凑出一份完整的“能级为11”的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