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懒散的午休,杨安仍然在咖啡屋柜台附近昏昏欲睡,直到被玻璃门开启的声音惊动。
“欢迎光临?”
打起精神后,杨安才注意到这位突然间来到店里的客人——叫做星降的蓝发女孩。
还有跟随在她身旁、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的少女。
在走进店里后,星降扶了扶小挎包的肩带,抬起头看着杨安,像是在犹豫着要说些什么。
“想喝些什么?”杨安先是莞尔一笑,尽管没有完全理解星降的意图,还是选择开口打破沉静。
在听见杨安的话后,星降倒是真的开始思考起来——甚至想要扭头看向身旁的祈征求意见。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连忙摇摇脑袋。
“昨天和杨安说好的,想请杨安帮忙解决星落……抱歉耽误了这么久。”
“这倒是没有关系,不过……”杨安微微愣了愣,说着,她向玻璃橱窗外看了一眼,“琼沙市的雨已经停了,虽然本来说要持续一周,但你看,现在天只是有点阴而已。”
“这样……”
星降捉着挎包的肩带,喃喃地说。虽然像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但她并没有对此表现出意外。
毕竟琼沙市到昨天为止的“暴雨”,本身是由“星落”带来的。暴雨结束因此也意味着琼沙市上空的星落已经得到控制。
星降这一次过来也并非是要找杨安帮忙——她只是来简单地道个歉而已。
忽略“镜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星降最初约好第二天一早要来找杨安帮忙,尽管需要解决的问题——“星落”本身已经不复存在,但不可否认她还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还被守护者基地的若干公职人员聚众参观,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抽身过来。
“因为那颗星落现在已经被我和祈收纳起来了。杨安不需要再担心连续降雨会不会让猫猫饿着了。”
说到这里,星降也没有余心去关照杨安理解了没有,而是像攒了很多要说的话一般,几乎没有停顿就再次开口。
“然后,关于杨安昨天晚上做的梦……杨安现在还记得么?”
星降略微仰起脑袋,略带紧张地等待着杨安的回答。
“你说梦?我确实有些印象……只不过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好像梦到了星降你。”
杨安努力回想着,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流露出些许游移。
“不过,为什么忽然问我晚上做了什么梦?”
“没什么,就是……反正杨安就当那是一个梦就好。”
如果要从“回光领域”对人的影响讲起或许会过于冗长,于是星降选择粗略地带过。
这样看来,和夕歌先前一样,杨安对“回光领域”中发生的事情也只留下了如同梦一样模糊朦胧的记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星降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因为一些巧合得知了少女过往中难堪的一角。
在星降犹豫着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杨安的声音。
“这个梦的内容,我以前也体验了无数遍,但和先前不同,我并没有产生‘这是噩梦’的感觉。”
说到这里,杨安看了星降一眼,接着自嘲般笑笑,“这段话很难懂吧,就当我在自言自悟……”
“我能明白。”
星降用很轻的声音打断道。
“我知道杨安做的噩梦是什么,而且,杨安在梦里见到的‘我’……就是本人。”
杨安自然对星降乍一听“稀里糊涂”的话感到意外,但潜意识里传来的感受让她不自觉地接受了这一切。
于是少女半开玩笑地说:“星降你的时空能力,还包括造访别人梦境的功能?”
“……可以这么理解。”
想到没有更方便的解释,星降也就没有出声反驳。
“好啦,我请你喝甜牛奶吧。”见到星降没有更多反应后,杨安笑了笑,在走回柜台前,她的视线扫过女孩身边的祈,“这位小姐呢,想要来点什么?”
见状,祈顺势看向不远处摆在柜台上的菜单。只是在她给出回答前,一个抗议的声音便挤了进来。
“为什么我不能选——”
并非对自己的待遇感到不满,星降的表达更多的其实是困惑。
“小孩子还是喝点健康的饮料吧——这样说的话我其实可以把糖去掉。”
“欸欸,那就甜牛奶,不要去掉糖呀!”
当杨安开始主张将星降的健康贯彻到底后,星降便立刻接受了原先普通的甜牛奶提议。
……
在杨安准备饮品的间隙,星降拉着祈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咖啡屋二楼——她关心的自然是那些堆积在这的猫猫。
星降想起自己不知在哪里看见过一种说辞,大致意思是“如果用猫这个字指代单单一只猫的话,那‘连在一起的许多猫’,或许就得用猫猫猫猫猫猫这样的说法才能描述详尽——但这样又显得太过不简洁,于是只用简单的‘猫猫’二字概括。”
像是因为不小心使用了卖萌意味的叠词而作出的开脱。
星降来到比她高了不少的猫爬架边,看着呆在顶端的“方糕”若有所思。而在这时,祈也来到了她的身边。
“对了,昨天夜里的那颗星落,现在还保存在小星降的空间里。”
“祈的意思是,我得找个时间把它吸收了么?”
说完这句话后,星降看见身侧的金发少女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祈又露出一副略显狡黠的笑容。
“或者小星降可以先把它放回琼沙市的天上,然后当着守护者的面把它摘下来——那个大叔可是保证过会基于每颗星落给予小星降丰厚奖励的。”
“欸?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星降眨眨眼睛,短暂地愣了一下。
虽然这颗星落本来就是她摘下来的没错,但哪有为了让别人知道再次放回去的道理——至少动机就已经太过狡猾。
不过,这本来也只是祈开的一个小玩笑,见到星降符合期待的反应后,少女也是会心一笑。
虽然星降想说祈好像有些坏心眼……但回想起自己对待守护者部门那实在说不上“严肃”的态度,女孩也放弃了五十步笑百步的行径。
选好接下来带在身旁的猫后,星降小心地抱着它来到一处靠窗的桌椅边,但就在这名女孩准备顺势坐下、将猫放在腿上之前,她看中的位置就先一步被祈抢了。
星降刚刚略带不满地朝祈看去,才发现这名金发少女似乎早有预谋——祈坐着的位置距离桌子留下了过多空隙,刚刚好再容纳一只身形娇小的女孩。
见到星降看向自己,祈拍拍大腿,面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虽然不是什么让人难堪的事,但星降一时间小小犹豫了会,接着才微红着脸坐进少女的怀中。
空间其实稍稍有点局促,但身上传来的反馈要比星降一开始的想象要柔软许多。
星降不太能辨认出自己隐约嗅出的香气,在彼此无声地待了一会之后,她试探性地开口说:“可……可以了么。”
但祈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轻轻哼着什么——也许是觉得星降一直怯生生地维持同一坐姿会太过僵硬,少女轻轻用胳膊勾住女孩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一些。
自知刚刚的提议已经石沉大海,星降最终还是完全松懈下来,将少女的怀当成椅子柔软的靠垫——至于刚刚抱来的猫猫,星降早就没有心思去管,也不知道它已经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