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殇与叶清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从双方的表情上来看并没有。
“你……”
“啊，啊，对，是我没表述清楚，其实并不算人，是极渊。就比如说……他”诺拉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黎殇。
黎殇看到照片不禁皱起眉头。照片上是一名中年男子。不用想这个人他肯定忘不掉。照片上的人就是现在躺在地下室的那具男尸。
“你的意思是？他是……”
“对，极渊。”
渊默，深渊之下的怪物，自人类文明有记录以来，便一直存在着，它们是白垩症传播的主要源头，而在它们的基础上还进化出了一种更加恐怖的存在，那便是极渊。通常来说，极渊并没有人类的样貌，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固定的容貌，他们是一种能量体，可以依附在任何生灵上。与感染者相似的是，他们也同样拥有特殊的能力，而且更加强大。
“你说他是极渊？”叶清寒看向地下室，要知道现在在地下室的那具尸体可是今天凌晨一位客人送过来的，这个客户叶清寒印象很深，毕竟他实在是太舍得出钱了，上来就付了5万的定金要去调查死者的死因，所以自己也是赶紧叫醒了楼上睡觉的黎殇，结果再下楼时人已经走了。
“被火烧死的极渊？”黎殇似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诺拉的说辞。
“千面万象。”
“什么？”
“我说的是祂的代号，祂本身不强，但却有着数以万计的分身，每个分身能力不同，样貌不一。”说着诺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证件，她把证件摊开，证件上用多种语言印刷着同一串字——“原初教会特别调查组”，诺拉淡然一笑，说道:“而我是原初教会的搜查官。”
黎殇和叶清寒都非常熟悉这个名字。关于原初教会想必不会有人类不明白它的存在，那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是他们组织着人类发起了反击的号角，他们修建高墙，为人类提供最后的庇护所。虽然名字中带着“教会”的二字，但实际上他们与宗教的联系十分微妙，传闻是原初教会的创始人曾信奉某种教义，除此之外，原初教会整体是一个现代化的形式机构，与宗教毫不沾边。好在关于名字方面，整体上还是无关大雅，毕竟在末世，人们也需要某种精神上的安慰，宗教也或多或少能发挥出些许的作用。
“所以你为政府办事？”黎殇问道。
“我为我自己办事。”
诺拉把枪和证件一同收了起来，然后又重新坐到柜台前。
“黎殇，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拒绝。”
“教会愿意出高价悬赏极渊，钱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多印几张纸的事情，几百万几千万，价格可以由你来开。”诺拉没想到黎殇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毕竟在她的调查看来黎殇开的这家侦探所目的就是赚钱。
“跟钱无关，我只是想多活几年。”
“感染者活不久的。”
“你说话还挺伤人的，是，我是活不久，但我也想在自己仅有的日子里过得轻松一点。”
“为了你妹妹？”
“……”
从一开始诺拉便一直占据着话语的主动权，想必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当她提到自己妹妹时，黎殇也未感到有何意外。
黎殇确实有个妹妹，名字叫黎曦夜，黎殇、黎曦夜、叶清寒三人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们却把彼此当做至亲。黎殇和叶清寒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妹妹能够获得更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所以才早早辍学开了在家侦探事物所。
“诺拉小姐，请不要以他人的亲人做威胁。”叶清寒扶着自己的眼镜在一旁提醒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
“好好好，不过我可不是在威胁，只是通知你们一下。”
“我们这种小市民好像没有什么事需要你这位搜查官大人通知的吧。”
“还是有的。”诺拉笑了笑，拿起柜台上早已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起身向门口走去:“比如说现在，有一个极渊正处在你们妹妹所在的学校。”
“什么！”
……
十点四十分，程光小学门口。
此刻的校门口早已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分散着停在学校附近。
在得知消息后黎殇和叶清寒火速赶往到了现场，但此刻的学校早就被渴望接孩子回家的家长和看热闹的路人围堵得水泄不通。
“哎，警官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孩子有没有出意外啊？他还在里面呢。”
“听说里面死人了，是这样吗，警官？”
“警官行行好，现在我把孩子接出来行不行？你看这都快到饭点了。”
“开开门，我就进去看一眼孩子，看看他有没有事儿。”
……
黎殇和叶清寒被挤在人群外，除了焦急万分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武警。”黎殇说道。
“什么？”
“来的都是武警，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但毕竟不是原初教会的直属单位，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并没有想象那么大？”
“那你就想多了。”诺拉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她并不像俩人那么着急，神情自若仿佛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教会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说着，诺拉指向了一旁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他们其实都是教会的人，这副打扮只是为了使公众认为此次事件只是一次警方的行动。”
“为了安抚群众的情绪？”黎殇疑惑的问道。
“对。”
“你觉得现在有起到这个效果吗？”叶清寒指向周围。周围的人都焦急的看向学校，甚至没人注意到三人的对话。
“教会直接代表政府和军方，极渊‘千面万象’的分身众多，若是长期以军方的姿态行动，多少会打击教会在民众心中的威信，即使每次行动都是成功的。”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普通人确实会不太了解教会的决定，哈，其实我也经常反对教会的一些行径。算了，不聊了，我也该进去了，那个极渊想必也在等着我呢。”诺拉走到人群外围的一辆警车旁，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一名“警察”。
那名警察检查完证件后从一旁的车子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套类似照相机的电子仪器，他把仪器对着诺拉的脸，不一会儿仪器就发出了确认的声音。
办完这些，诺拉向警员示意了一下，几位警员立刻上前疏散人群位其开路，不一会儿，一条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便开辟了出来。诺拉向前走去，黎殇和叶清寒也紧随其后，可就在诺拉前脚买进大门的一刻，俩人却被拦住了。
一名“警察”走上前说道:“抱歉，你们俩人不能进去。”
俩人看向诺拉，可是此刻诺拉却似乎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别看我呀，他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毕竟你们也确实不是政府部门的人啊。”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所以到最后你还是以我们的亲人做威胁。”叶清寒握紧拳头说道。
“还是那句话，我还什么都没说，呼……黎殇，叶清寒，我其实也不想做到这一步，但……说实话吧，教会也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七天前的大停电，上个月的穹顶异常都是这个名为“千面万象”的极渊所为，教会必须尽快铲除掉祂。”一旁的“警察”想要阻止诺拉继续说下去，但却被其示意退下。
“黎殇，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只能用一些连自己都厌恶的手段，现在时间可能不多了，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此刻，选择权在你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