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黎殇语气坚定地说道。
“黎殇！”叶清寒大喊道。
“很好。”诺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伸出手想要与黎殇握手。
“但我有个条件。”黎殇没有与诺拉握手，而是比出一根手指。
“说说看。”诺拉从怀里套出一副怀表看了眼时间，暗示黎殇时间并不充裕。
“我可以加入原初教会，但教会今后必须不和叶清寒和黎曦夜扯上任何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黎殇！”一旁的叶清寒一把抓住黎殇的衣领大喊道。
“寒，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要去送死，你让我冷静？”
“不是送死哦，叶清寒先生，我会保护好他的。”
“保护？你拿什么去保护？如果你能保护好其他人，我们的妹妹现在也不会被关在学校里面吧！”
诺拉摇摇头，没有做出回答，而是径直向校园内走去，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
“决定好了就进来。”她留下这句话就再未回头。
“黎殇，不进去也没关系的，小夜就是个普通人，极渊的目标又不可能是她。”叶清寒抓住黎殇的手臂，但却没有有力握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黎殇。
说实话，在这一刻，黎殇的意志有些被叶清寒所说的话动摇了。
校园的大门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某种分界线，所有人都看向黎殇，他们都在等待他最后的选择，黎殇则看向校园内，操场上诺拉的背影逐渐变小，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格外坚定，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身材其实显得十分瘦小，周围几层高的教学楼仿佛是一间巨大的牢笼，它将要囚禁、将要吞没这位不速之客。少女好像并不自知如今的处境，不，也可能她太过清楚，以至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坚定。
她为什么不感到害怕呢？
“抱歉，寒。”
“黎殇……”
此刻，他也是牢笼中的囚徒。
……
“不错嘛，这么快就跟上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犹豫半天呢。”诺拉靠着警车正看着手上的一叠报告，没有看一眼黎殇。
“我想先去确认一下我妹妹的安全。”
“可以。”诺拉爽快地答应了。
黎殇刚要转身离去却又被诺拉叫住。
“等等，给你个东西。”诺拉向身旁的一名男性“警员”示意了一下，那名“警员”便从警车的后备箱里提出了一个手提箱递给黎殇。
黎殇打开一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手提箱里是把手枪。
“答应了要保你安全，但我没法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要把枪拿好，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别稀里糊涂地死了。‘暗锋’你教下他怎么用。”
那名名叫“暗锋”的“警员”把枪取了出来并开始向黎殇交代注意事项。
在如今这个时代，军队已经很少使用以火药为基础的普通枪械了，现在的枪械大多都是一种以极垩能为主的改造武器，比如现在黎殇手中的这把手枪。
“极渊与渊默本身同源，所以在渊默的尸体中也能提取出渊垩能，你看，这些白色的物质就是渊垩能。”暗锋取出弹夹中的子弹，子弹是用某种半透明的材料制作而成的，整体散发着白光。
“是啊，就跟我的手一样。”黎殇举起自己的右手自嘲地笑了笑，他戴着一副白色手套，但他所说指的并不是手套白，而是手套下自己因白垩症感染所产生的白斑。
“啊，你说白垩症啊，确实，其实感染者身体上所产生的白斑与极渊和渊默也是一样的，都是渊垩能的物质载体，不瞒你说，其实教会大部分的武器和弹药都是从感染者尸体提取的材料。”暗锋无视了黎殇的嘲讽，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你也别有情绪，其实教会里的很多人也都是感染者，比如啊～”暗锋指了指自己的一条腿，暗示自己也是个感染者。
黎殇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暗锋解释这把手枪的使用方法。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你注意点，别不规范所以把手给搞脱臼了就行，你先去看看你妹妹吧。”
“好的谢谢。”黎殇转身便要离去。
“黎殇。”诺拉再次叫住黎殇。
“嗯，又怎么了？”
“选择与践行。”
“什么？”黎殇不明白诺拉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个词。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见许多选择，有时我们选对，有时又会选错，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去重新选择的，所以，自己选择的道路……就好好去践行吧。”说完这些，诺拉放下那叠文件便向着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走去。
“看完赶紧回来，等会儿还要你上场呢，可别让我失望哦。”丢下这么一句话，诺拉便进了教学楼。
黎殇有点懵，他看向身旁的暗锋说道:“你们是同事吧，她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暗锋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诺拉中尉，反正我们这的大部分人都觉得她人挺不错的，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你会慢慢了解她的。”
黎殇点了点头，心想:你们就不觉得这人很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吗？话说原来她还是个中尉。
黎殇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我现在算是原初教会的人了吗？”
“不是，真正的教会官员都是需要进行考核的，不过诺拉中尉曾向领导提交过申请书，所以你才能被临时编入教会搜查官队伍。”暗锋解释道，然后他又看向诺拉离开时的方向:“等会儿会有一具尸体运过来，到时就是你表演的时候了。”
暗锋拍了拍黎殇的肩膀:“放轻松。”说完便向远处几位正在交流的搜查官走去。
黎殇深吸一口气，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发生的这一切是如此不真实，极渊、原初教会、搜查官、千面万象，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似乎只等自己从这荒诞的噩梦中醒来，手上的重量传来——是那把手枪，它仿佛在提醒着黎殇所发生的一切都非虚幻。
黎殇看向自己妹妹黎曦夜所在的教学楼，默默握紧手中的枪。
小夜，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黎殇向着那栋教学楼走去，此刻他的步伐如同诺拉的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