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芙是我的青梅竹马。
妘芙也是伊露希亚真正的「主人」。
对于妘芙这个人，我的唯一评价是——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
深井街区某商业楼A座。
不得不承认，妘芙她老爹妘叔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男人。
他总是能抓住时代的风口，在捞金领域率先进场。
从房地产行业到虚拟货币，再到电商直播以及人工智能，他投资过的公司几乎都赚的盆满钵满。
A座18层最新的这家「边缘OB」公司，就是在他的操作下半年前成立的。
“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公司也在不断的招人。但是你，木柯，听清楚了，你的任务是照顾好妘芙，关于「SI」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参与。想都别想，明白吗？”
闲聊时，我把昨天的那场面试告诉妘叔。原本谈话的氛围很愉快，他甚至答应每月多给我5万元的抚养费。但是一听到我有能看见「Seed」的能力，并且接触了「组织」的人，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明白了，叔。”
“你明白个P。”
两只锃亮的黑皮鞋很没素质地翘放在玻璃茶几上，妘叔一边眯眼抽烟，一边像对待他手下犯错的员工一样审问我。
“木柯，你对「SI」了解多少？”
“Stable Illusion，又名「稳定幻觉」，一款未知作者开发的，模仿AI绘图软件Stable Diffusion工作界面和操作流程，可以创造出「实体」物体包括「生命体」的软件。”
“你回答的只不过是圈内公开的信息，如果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绝对会当成笑话、天方夜谭。你有没有更深的了解？”
“SI创造出的那些「生命体」，全部来自「异世界」。”
“是的，这样的事实终究会让大众知晓。上层也已经着手立法，进行干预，那些地下「组织」猎杀「异世界人」的行为，很快就会被定义为犯罪。”
“您的意思是，那些「异世界人」会由官方公布，并且给她们合法身份？”
“对，所以这段时间是最后的狂欢，各类「组织」都在拉新招人，在法律禁止之前疯狂猎杀异世界人，抢占Seed。”
“那叔您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终于抛出一个猜疑很久的问题。
因为来过这里很多次，我早已觉察到「边缘OB公司」的业务范畴是「SI」相关的。
不止一次怀疑过「边缘OB公司」和那些「组织」的关系。
如果是，那妘叔毫无疑问也是个杀人犯。那他给我用于抚养妘芙的那些钱，都是沾满血迹的脏钱。
妘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躺靠在沙发上，仰面舒缓地吐了几口烟圈之后，反而问我——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利用「SI系统」能反向进入异世界，并且有人已经成功往返，并且这件事上层还不知道，你觉得能创造多少价值？”
......
这。
完全有可能。
既然「Stable Illusion」并非“无中生有”，能把「异世界」的东西召唤到这个世界，那说明它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门」。
而且是一个可以双向往返的「门」。
妘叔说的这个“假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道「边缘OB公司」已经做到去异世界这一步了吗？
“现阶段，对于「SI系统」的研究，主要难题是掌控它随机出现的规律。你估计也听说过。很多人在下载AI绘图软件Stable Diffusion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客户端图标就变成了「SI」，就像是获得「随机奖励」一样。所以，即便有些组织杀了很多异世界人，囤积了打量的「Seed」也无济于事。”
“按照叔您所说，如何获取「SI」使用权限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电脑上的「SI」，使用一次之后系统就会自动删除。并且，一台电脑第一次下载Stable Diffusion时如果没有出现「Stable Illusion」，那以后也不会出现。”
“这是您公司的研究结果吗？”
“应该算是业内共识，几家财团耗费大量资金共同测试的结果。一些小组织当然没有这个财力买那么多台电脑，但是他们的套路也很聪明。在短视频网站上打着‘免费教AI绘画做小说推文’的名义收徒，吸引普通人下载Stable Diffusion。一旦他们的学员反馈下载到了「SI」，就会高价回收那台电脑。”
“怪不得最近一段时间显卡价格猛涨。恐怕你们这些财团消耗了不少吧？就和当年挖虚拟货币一样。”
“这点付出比起不可估量的回报，又算得了什么呢。”
“叔，你为什么要和我聊这些？应该属于公司机密了吧。”
我就纳闷了，虽然我对SI相关的真相十分好奇，但是刚才他明明警告过我“关于SI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参与，想都别想”啊。妘叔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妘叔烟瘾很大，沉默良久，吞云吐雾又抽完一支香烟之后才作回复。
“你近期应该听说过「勇者」和「魔龙」的事情吧？”
“是的，据说一周前有「异世界魔龙」夜间出现在城南新区，被不明身份的人杀死了。传的神乎其神的，挺魔幻的，情节像是编小说。”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有能力杀死那只魔龙？”
“来自异世界会魔法的人，或者是获取「Seed」转移能力的人吧。我不确定。”
“我也不确定。”
.......
你不确定那你问个P。
搞得我还以为妘叔要说，巧了，这个「勇者」就是他们公司员工。
“虽然我不确定是谁杀死的魔龙，但是木柯，你能看见「异世界人」身上的「Seed」，也证明你有进入「异世界」的能力。”
“是这样吗？”
“你的能力已经暴露，所以昨天才会有小「组织」的想拉你入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找你麻烦，强迫你做「勇者」，把「Seed」能力转移给你，再送你去异世界抢占资源。”
“现如今，有看见「Seed」能力的「猎天使」应该有不少人吧？成千上百，上万都有可能。”
“多多益善呀，一万个都不够死的。异世界是你想去就去，你以为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吗？”
“这.......”
我仔细一想。
这种强迫劳动力去送死抢资源的行为，和黑矿场黑砖窑，和996有什么区别？
白痴才会去卖命替别人赚钱。如果是我，就算失业在家躺平穷死饿死，也不愿意成为生死由他人摆布的奴隶。
“木柯，估计你现在想，白痴才会去送死。”
老谋深算的妘叔看穿了我直率的想法。
“是的，叔你放心，任何公司找我「勇者」我都不会接受。给再多钱也不去。”
“可是人活于世，身不由己。人都有‘软肋’，一旦‘软肋’被他人拿捏，这异世界不去也得去，不死也得死。‘软肋’可以是家庭，也可以是爱情，贪婪，恐惧，自尊，软弱。木柯，你现在的‘软肋’是什么？”
“怎么，叔你想拿捏我然后替你们公司干活？”
我半开玩笑的反问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难以名状的滋味。每次和妘叔聊天，都会让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他估计也看出了我很不爽，于是不在追问“软肋”的事，只是眯眼笑着，意味深长地又叮嘱了一遍——
“木柯，也许你没有软肋，但是‘反骨’太明显也不好。记住，你的唯一的任务是照顾好妘芙。至于其他事情，你家的那位异世界少女，安心交给她去解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