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拉着前头煦腾的衣角,甘尛的小脑袋四处光顾,视线游离,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
「难道是徐叔?」
可是以往的经验让甘尛知道徐叔不会给人这么诡异的不安感觉。
徐叔只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背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日常打闹。
而只要煦腾健康成长,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徐叔基本都不会过于倚赖丹参补心茶的功效。
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传来,从心口处,刺痛感伴随着难以形容地炙热,从胸膛处炸裂开来。
难受忍受的痛苦突然袭来,甘尛不由得被刺痛伴随炙热的混杂感觉控制,浑身无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短短一瞬间,身上就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夏季薄款的冲锋衣瞬间就被浸透黏连在身上。
不说疼痛和突如其来的冒冷汗使人过于虚脱,单单就衣服浸湿黏连在肌表上都很让人不适,尤其是夜里逐渐寒冷,这种情况下继续寻找从未见过的传说中的骤波泉,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紧张地踩着冒着湿润腥味的泥土,煦腾慢慢蹲下身子,轻柔地将娇小的甘尛抱进怀里。
甘尛竟然直接昏迷过去了。
本来只是在前方做好开路先锋的工作,没成想,突然紧抓着衣角的拉扯感就突然消失,一霎那间心里有阵失落与悸动,煦腾转眼间就转身抱住了即将摔倒在地上的甘尛。
「还好没有真的摔下来,不然最怕痛的家伙可受不了。」
心里稍稍舒了口气。
煦腾低头看着发小,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但是到底是第一次,还是说一直有,不管是从小到大一直相伴,甚至也没从浩叔和宁惠阿姨嘴里听过甘尛有过这样的情况。
「是瞒着我什么吗,包括突然要寻找骤波泉,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煦腾心底逐渐烦躁,似乎感觉一种被隐瞒的不信任感充斥,本就容易上头的青春期少年,发乎身心地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娇躯。
“嘤咛”一声,煦腾才反应过来,急忙松懈了几分力道。
怀里,甘尛皱着眉头,好看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般,嘴唇似乎像高温病人一样涨红,平添了几分妩媚,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零碎发丝黏连在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腮上一片红晕。
娇娇弱弱的小女生模样,实在让煦腾心疼。
想着从小相伴,类似的模样,最多也就被身边一些混混男生欺负,各种污言秽语,甘尛也只是不动声色地默默承受,只有在他将那些个家伙好好收拾一番回来炫耀战果之后。
才一脸无奈的嘟嘟嘴,整理下他动作过大弄褶的校服外套。
“你不用去管他们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不要去理会就是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你置之不顾啊,谁叫你是我预定的新娘子呢,我可不能让你受欺负。”
黄昏下,泛黄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玻璃照射在煦腾的脸上,背后是刺眼的沉沉入睡太阳,煦腾身型都似乎被沐浴在神话般的景象中,少年的侧脸被落日余晖照射得神光闪闪,看着他认真说出的话语,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甘尛从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
不着痕迹地微微低头,不想被前面狡猾的家伙看到眼底里的慌乱。
「哇靠!好狡猾好犯规!明明一起看本子的好基友,老是这样耍我!」
看着身子轻轻在抖动,煦腾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一脸笑嘻嘻的,说完讨打的话,煦腾想着等下一定又是娇滴滴的粉拳攻击,到时候就和平常一样抱在怀……
怀里的冲击一下子让他晃神。
疑惑震惊地看着怀里紧紧环抱自己的甘尛。
“甘尛?你……”
“不要说话,我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
用力大声呐喊打断了煦腾的问询,只有两人的教室似乎都有了回响,窗外的麻雀都被惊地离开不再看戏吃瓜。
呆呆地坐在原位,只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煦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如同往常恶作剧一样,用手环抱回来。
而且气氛莫名有点微妙,他的心脏除了被徐叔追杀训练之外,头一次难以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其震动,让怀里的甘尛暗中一笑。
有机会!
甘尛打定注意,他慢慢抬起头来,换上一张从来没有用过的表情。
「嗯!这些都是恋爱番里学来的青梅竹马的,只是为了反过来恶作剧,偶尔一次是无所谓的!」
只是甘尛好像忘了,这部番的青梅不敌天降啊……
努力融入角色,甘尛轻轻颦眉,殷桃色的小嘴嘟着,腮上一层隐约的红晕不甚明显,看起来就真的是一个娇羞的青梅。
“不要老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想听。”
“可,可是……”
用手轻轻压住煦腾的嘴唇,止住他的话语,却没成想,这货竟然伸了伸舌头。
被灵巧地一转,十指连心,甘尛浑身一震,感觉脑海里有什么迸裂炸开,里面一时间有点浆糊住了,甚至感觉有点有什么东西就要觉醒了,两腿并紧,腮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甚至脖子也一阵赤红。
「不行!我一定要赢!」
还没等煦腾回味自己做了什么同性基友间过分的举动,甘尛努力地让自己脱离了那种沉醉其中的感觉,这样让他感到很不安,感觉得到了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甘尛继续说道。
“我只是不想只是听你说,我想感受到你的行动。”
顿了顿,他眼帘稍降,似乎是过分害羞,头也低低沉下,额头都快抵到煦腾的胸膛了。
感受到心跳的剧烈。
“而且我一直都是答应你的啊,做你的新娘子。”
感觉心跳像是脉动的火山山脉一般,剧烈汹涌。
甘尛鼓足勇气又抬起头,直视已经圈圈眼的煦腾。
“我最喜欢煦腾了,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伴随这句带着点哭腔的终极攻击让甘尛真正的害羞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感觉小腹间有什么热腾腾的物件升腾起来了。
煦腾一把推开甘尛,直接就从座位跳起,从后门闪电般地逃离教室红。
“呃呃呃,我!我实在摁不住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远去的急促脚步声。
被瞬间推开,甘尛感到一阵失落与空虚,旋即又生起一阵莫名的成就感和欣慰感。
好像赢了!
——
说起来那也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吧,过后知道只是一招以进为退的招数,从那以后,煦腾偶尔愈发想找回场子,其目的就是这该死的胜负欲……
可能,也包括一些其他的期待?
只是怀里娇弱的小小身躯,现在的煦腾只是感觉懊恼,为什么不能了解甘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答应做我的新娘子吗?为什么还要有事瞒着我!」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啊!
包括这种一直被窥视的感觉。
“真是令人犯恶心啊!”
轻轻地换个姿势,将甘尛安放在一旁的树根处。
煦腾站直身子,隐约将甘尛的身子,遮挡在身后。
对着前方一棵树下的一团阴影。
煦腾的肌肉慢慢紧绷起来。
“唰”的一声,投射物袭来,却在半路中一分为三。
「这熟悉的手法……」
轻描淡写地接住了投射物,力道不足,只是试探。
将投射物举到眼前平视。
梅花镖!
果然是!
那团阴影慢慢无声地往着煦腾走出来,透过银白的月光
,煦腾看清了来人的脸。
万年不变的眯眯眼,还有那身上黑下白的太极练功服。
来者正是徐叔!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张脸庞似乎被什么吸干了水分,边缘处能感觉到细微的裂痕,笑容也十分僵硬,难以想象这是从小认识的师傅。
默默踩稳地面,煦腾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叔”。
徐叔在距离煦腾十步之外就停了下来,这里刚好是他得意技的进攻距离,相比之下,煦腾则是三步。
而且速度根本是天差地别。
没有在意弟子浑身绷紧的肌肉与神经。
“徐叔”笑着说。
“不是要去找骤波泉吗?”
抬起右手,指向煦腾身后。
“就在你刚刚一直走的方向,已经出现了哦!”
“什么?!”
还没等煦腾从震惊中醒转,一阵剧痛传来,少年低下头来,看着已经刺中右身肩胸连接处的苍白之手。
“徐叔”慢慢将剑指抽离,煦腾脸色苍白,左手捂住受伤的位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师傅,竟将手中带出的鲜血涂抹在嘴唇上。
舌头舐舔。
诡异得笑了出来。
“真是难得的人味,果然你就是大妞啊!”
笑容不再僵硬,却愈发诡异得让人心寒。
侧眼看了看煦腾身后还陷入昏迷的甘尛,身上不断汹涌着胸膛处迸发的热浪,这股热量,与手中的月牙印记散发的寒气不断冲击。
眯眯眼都要弯成回形针了。
“哎呀哎呀,要让我说什么好呢,既然全都到齐了,那我也就可以好好准备。”
看了看眼前的冒着冷汗强行抑制疼痛的煦腾。
徐瑛心底一阵难过。
“啧!”
抢走身躯的控制权。
“拿我的力量还敢反抗。”
继而又笑嘻嘻张开双手,开心地说道。
“就让我们一同,共赴骤波泉吧!”
天上的月亮,终于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