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出去吗?」
「门口也有监控,怎么出去?」
对话陷入了沉默。
我们呆了一阵后,安堂又发话了。
「有银币吗?我可以用情报交换」
「我也只有一枚,紧急时刻用的,不过情报对换还是可以的」
「我告诉你城市里的大概状况,你能拿出什么?」
「塔罗牌其他效果」
「听着还不错」
安堂这会变的和只狐狸一样,一直在掂量我的价值看我是否有用处。
「城市其实是一个更大的梦核,我们在的房间是小梦核,这应该是怪核……算了,不管那些。小的核会被城市牵引联动,如果城市这个大梦核破碎了,这些小梦核也不会留存,只要一个没有进入小梦核的活人,几枚银币,一副塔罗牌就行。抽到某张可以结束猎杀的塔罗牌就行了,或许真有那效果呢?」
原来如此吗?但这个概率很低,能直接结束猎杀的效果,这种效果肯定只能有一个,还隐藏在正反面中,研究人员发的塔罗牌一共二十六张,效果五十二种,抽中概率为1/52,死亡率更高,这只能作为紧急手段使用。况且我们还不知道是哪张塔罗牌有这种效果。
「你一直在思考我的情报来源吗?我们这种人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没有。我直说了,塔罗牌是可以给其他人抽取的,塔罗牌的效果是会给抽取者而不是塔罗牌本身的持有者,另外,还有一个东西可以储存被抽取的塔罗牌」
我拿出了纸袋子,它依然那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都不错。你说,如果一个梦核反复触发猎杀,会有所谓的第二阶段吗?」
你是在打BOSS吗?还是这是什么3A大作游戏或轻小说?梦核怪核要是有第二阶段就好了,这样能让我相信这是一场游戏。
「这也是你的情报?」
「没有,刚刚瞎猜的」
不对啊,如果是反复猎杀,也有可能开启第二阶段,不过也有可能是延长猎杀时间和叠加猎杀的伤害,猎杀看上去更多的是一种驱赶。只要不到处乱逛,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被猎杀的可能性,前几次的经历我可是深有体会。
但猎杀是被动吗?把核比作「身体」,那核带来的猎杀就是「免疫系统」,追杀我们这些入侵者。
免疫系统?
如果免疫系统过于频繁的触发的话……
被频繁触发猎杀的核会死,身体的免疫系统太强大会有过敏反应,达成条件就可以开始猎杀。猎杀这种为数不多能对入侵者造成有效伤害的东西既然一开始就不拿出来,想必也是有着时间限制和对本身造成的伤害之类的副作用。
「说的很对……」
耳边突然传来沙哑的低语声,声音的干枯让我觉得发出声音的喉咙是不是彻底干掉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随后其他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全部破碎,传来爆炸的声音,然后我看到客厅里跑出无数黑影,全部都跪倒在地上化为黑烟消散。
墙壁一块一块的掉落,像极了小孩子手里的饼干,掰下一块来毫不费劲。
「被你发现了,还是被我发现了?」
安堂身影开始消散,准确来说是我看不见他的身体了。
房子坍塌后,其中一块正好砸在我身上……了?
双眼都开始放空的我突然浑身一颤,眼前立马换了场景。

这次换成了楼道。楼道是朴实无华的白墙,白色油漆的铁栏杆竖在楼梯边缘,但前方墙壁上还有一个黑洞,洞的边缘模糊化了,里面却是无尽的黑,让我想起了草地的树。
「很不幸的是,你被我发现了你发现了东西,有点绕,但是不影响,这个空间是专门处刑你这样的入侵者的」
声音似乎是从洞里传出来的,这看上去是一个会说话的——怪核?
「现在,处刑开始,你的朋友似乎也猜到了,所以,她也在」
我回头望去,看见了我来这里看见过的第一个女性,材平日静。
现在的她又是蹲在地上默不作声,可现在我看她,有一股陌生感,也像遗忘感。
「正……正清?」
材平既然还能抬头说出我的名字,但是此刻的我开始泛起了迷茫:她是谁?
「你们的感知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已经被扰乱,大脑的记忆也会开始忘记,越是想要记住什么,越会忘得干净,随后,连生存下去的希望,脊髓的反射神经也会忘记」
「不可能!」
我觉得这并不是事实,冲下楼梯,狂奔了两层楼后我在下楼梯时看见了那个蹲在地上的女生,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刚刚我才见过,难道……我这是回来了吗?
「放弃挣扎吧,你们就像在莫比乌斯环上的二维生物,无无论如何行动都会回到原点,面对三维生物毫无抵抗力」
在他说话时我又经历了一遍回到原点的过程,然后我的腿一软,突然摔倒在地上,想动腿却毫无知觉,难道我因为一直使用腿,导致小脑忘记了吗?可恶啊!
只能爬了,即使我知道这是毫无作用的行为,向上爬楼梯,双手开始麻木了,刚爬上第一个楼梯,我马上被一股力量拉扯,滚到了最上面的一个台阶上,怎么回事?
等我再看清时我发现,是自己的方向感紊乱了,分不清上下左右,把下楼梯当成了上楼梯,眼睛也因为刚才过度想看清东西也开始灰暗。嗓子想发声却入哽咽的人想大吼一样困难,唯一还在发挥作用的就是耳朵了。
「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快」
不要去思考,都怪这个感知,我的各种感知失效后,我已经失去了行动力,感知,感知……
难道最后我的记忆也都要忘记了吗?名字,家庭,来这里的记忆,过去的记忆……
失忆了吗?
失忆了。
失忆。
失,不对我失忆了吗?
本来是要忘掉一切的我,因为脑袋里一直想着失忆后,那些事情我既然都记起来了。
感知也因为和记忆一起思考而忘记了被紊乱的状态。「忘记」作为前提已经被我忘记而去掉,所以,我就不存在我忘记了。
然后我就站了起来,让洞里的声音微微吃惊了一下。
「你……」
「抱歉,我忘记我有失忆和感知紊乱这两种症状了,我也不打算想起来」
随后我走到材平旁边,摸上了手腕处,还有点脉搏把她带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再见了,黑洞先生」
抱歉啊材平,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这样做。
把材平扛在肩上走下楼,留下楼道里还在怒吼的家伙。
那家伙的领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会展现,所以离开这栋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