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学校只有几百米的早餐店里，遇到熟悉的身影并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应该是在点餐时就远远地看到了我，所以在我四处寻找座位时，眼前的这家伙便直接招呼我坐在他旁边。
其实我跟他并不熟悉，只是入学时他刚好主动跟我打了招呼。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我向来是应付不过的，索性顺其自然..不过这些天来连他的名字也还没有记住。
“好巧啊，今天不在家里吃饭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神凙同学。”
并非是他省略了我的姓氏直呼名字，而是我的全名就是这两个字。神氏是相当少见的姓氏，而「凙」（duo）这个字一般也不会被拿来当名字，毕竟意思是屋檐垂下的冰。与之相比，我倒是挺中意另一个同音字「铎」，这个字的正面寓意倒是蛮多的。
“...因为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早了，这个时候我爸妈还没起床。”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回应。我跟他应该不是很熟才对，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事情呢？
“说的是啊，我现在虽然也在跟你对话，不过大脑应该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帅气的脸庞展现出无奈的笑容。
“...总觉得没什么胃口。”身心的疲惫远远大于对于食物的需求，这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深有同感，不过早饭还是要尽量吃的，毕竟关系到身体的健康嘛。”他倒是挺能搭话的。
“我倒是觉得足够的睡眠更重要。”
这些天面对镜子中面容憔悴的自己，总会产生微妙的陌生感。
“哈哈哈，说得对。像我们学校这种晚上十点放学，还要求早上五点半就去早自习的，简直就是把学生当成学习机器嘛。”
“可是人无论如何都没法成为机器...想要将人类异化的都是一群可怕的家伙。”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早餐送入口中，“这样一来，学校或许并不是大多数人眼中的样子...至少在我看来，学校只是一座垃圾中转站。”
“嗯...话虽如此，但确实又改变不了。”
“...”
我知道他并不赞成我刚刚的那番话。毕竟他不擅长表情管理，尽管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眉头一瞬间的紧促还是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的想法。我并不能够确定他到底不赞同那番话的哪些部分。
“...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我们，之后会变成怎样的人呢？”
盘子中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我便端起盘子，一股脑将它们送入口中。
“就算你问我...”
“其实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我端起杯中的豆浆一饮而尽，“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没办法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
“...感觉话题好沉重啊。”看到我起身，他也提起一旁的书包准备跟上来，“这些事情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啦，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比较好。”
“我一直有在学习啊。”我说着向他展示着我的手机屏幕。
“...这是什么?这不是电影海报吗？”他看清之后发出了疑问。
“没错，尽管现在学业繁忙，我还是坚持每天寻找电影观看。不限题材，不限年代。”
“不是很懂...这个好看吗？”他似乎对电影也有些许兴趣。
“我认为被人创作出来的作品都是有趣的。即便是看似毫无营养的b级电影，也会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啊...虽然不是很懂。”他脸上仍旧挂着让人看不透真实心情的笑容，“不过看样子，你之后是想要从事影视相关的工作？”
“...不，这只是兴趣而已。”
“对电影有兴趣也是好事。”
难道世界上所有事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准确来讲，我应该是对进行创作行为的人类表现出的精神状态有兴趣。”
“...听起来好像外星人会说出的话。”
我承认自己的措辞仿佛将自己的立场放在了旁观者的角度，但我确实是正常的地球人。
“啊，说到外星人。”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指向我家附近的方向，此时的太阳尚未升起太多，但微弱的光芒应该已经照在了这座城市，“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什么？”
“比如说巨大的雕像。”
“...你还没睡醒吗？”
“也许吧。”我盯着建筑群中的雕像回应着，“但这座雕像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将近两个星期了。就算是做梦...也未免太真实了。”
“是什么电影的台词吗？抱歉，我对电影电视剧没有什么太深刻的了解。”
“...”
可我并没有开玩笑。那家伙如今就站在那里，初生的太阳带来的光芒正在不断攀上它伟岸的身躯。然而，附近的建筑却并未被映出相应的阴影，仿佛并没有东西挡在它们当中。
对于这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才疏学浅的我自然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
“...不，没什么。”
也许只有我可以看到它。这样想着，我回过头，不再去关注那充满谜团的石像。
“喔～你想到什么了？看上去相当开心嘛。”
“...我有在笑吗？”
“虽然很少见。”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觉得开朗的男生更受女孩子欢迎哦。像这样多笑一笑更好。”
...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吧。
“啊，又来了，这副冷冰冰的表情。”
“...要你管。”
第一话 交谈与理解带来的 是什么？
此时正在西沉的天体正用橙色的余晖不遗余力地将整个城市染上自己的颜色。而我自然而然被归纳在了其中——身为后排靠窗这一绝佳位置的幸运儿，总算可以暂时从繁多的课业中抽出一丝闲暇，看向窗外安静，听起来却嘈杂城市。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本就缺乏睡眠的我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记住那些繁杂的公式与课文，只想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去缓解不断涌上双眼的困倦。
「...」
沉重的眼皮伴随着无法驱散的困意，终究还是引领我踏入了让人安心的梦境。
...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某个认识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留着一头乌黑且柔顺的披肩长发，小巧的鼻梁上搁置着大大的白色圆框眼镜，然而那双细看带些棕色的双瞳却并未像一般近视的人那样显得毫无神采，相反，那双眼中虽然经常流露出冷漠的目光，但却异常明亮。仿佛可以从中感受到她对某些事物的执念。
简而言之，单论长相可以是广义上的美少女，说起别的方面，也可以是狭义上的美少女。
「如果人提出问题，另一个人用语言来回应。只不过是发出的声音恰好能够对应其问题，但发出声音的人真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了吗？」
她小巧的嘴唇热衷于将古怪的问题滔滔不绝地向我这边倾泻，而我也不得不被迫思索着问题的答案。
『也就是说...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言语交流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在进行着看似交流的行为吗？』
「嗯，没错。我认为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我的目光一直投放在她樱色的双唇上，就那样呆滞地看着，仿佛在无意识地品味那看起来莫名优美的曲线。
『那我们现在的对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你我之间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嗯...」那柳叶般的眉头伴随着她的沉默微微皱起，仿佛在思索着。
她竟然会陷入沉思。我不禁有些感叹。但稍后便意识到这种感叹毫无来由，毕竟我对她并不了解，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她纤细的右手不自觉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轻轻揉搓着。而我的目光则顺着她小巧的下巴，顺延到了她那看上去同样充满美感的锁骨处。
「即便看似毫无意义，但传递出的信息应该是真的吧？即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只能传达真实想法的百分之一，但只要沟通的够多...也总能够互相理解。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她很喜欢在语句的最后加上「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我觉得自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那种人。』
目光仍旧向下移动，映入眼中的自然是正值青春的少年最关注的第二征。虽然被校服遮蔽，但仍旧能够脑补一二。是正常发育中的曲线...吧。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在意这种事？
「...是吗？」她思索了片刻，「那么，之后我也对你说真心话吧。」
『为什么？』
其实这时候的自己并未完全理解她的话。因为我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她本人身上，疑问纯属是下意识的行为。
「类似社会实验？如果两个人毫无保留地沟通与交流，究竟是能够互相理解，还是会适得其反，产生无法瓦解的隔阂...我很好奇。」
『...我可没有同意配合你参与这个什么实验。』
「哦啊，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不错，不是吗？毕竟你已经盯着我看了这么久。」
『啊...』被发现了。
不过，那样直白的目光，没有察觉到才奇怪。
「你似乎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欲望。从这一点来看，我愿意相信你刚刚的话...我认为你确实是言行一致的那种人。」
『...』换了句式，但意思是一样的。
说起来，与她相识相遇的契机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完全记不起来...
“明明教室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叫醒你。”
“...啊....”
由于耳边传来的声音与梦境中出现的声音相同，所以刚刚惊醒的自己竟然一时间无法分辨现实和梦境。直到我用被自己额头压得发麻的右手揉搓了一下眼睛后，才基本确定了自己已然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时雨学姐...”
正端坐在我课桌前的女生，也正是之前出现在梦境中的人，名为晴时雨的高二学姐。如今正用充满好奇的目光与我相对。
“看你一副傻傻的样子，难不成做了什么好梦吗？”
“...谈不上什么好梦...只不过是梦到了你。”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的回答啊。”伴随着微微皱起的眉头，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就好像是听到了无法分辨夸赞还是贬低的话语一样。
与此同时，她扬起右手指向我。
“那就容我多嘴再问上一句，你梦到了我的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跟你交谈时的场景。”我想了想，“还有当时的对话，以及一直在观察你...”
“好吧。”她忽然将手指抵住我的嘴唇，阻止我继续将话说下去。可我其实已经说完了。
“虽然我不反感你的诚实，不过有些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由于学姐的手指还未挪开，所以我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态度。
“不过...如果你真的懂什么叫委婉，或许我也就不会对你产生兴趣了吧。”她自言自语着，将手指收了回去，“时间也不早了，趁着还没有到晚自习的时间，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要先等一下，我现在因为身体原因不是很方便站起来...”
“....”不知为何，她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忍住了，随后轻咳了两声才接着发言。
“唔...虽然我不反感你的耿直...但就这样说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我是这么认为的。”
“趴着的时间太久腿部供血不足，没有知觉站不起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
“....”看着她略有尴尬的表情以及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我好像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了。不过这个问题在与她闲聊的时间里已经逐渐不存在了。
“咳咳，总之...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对生理方面不都多多少少想要有些了解嘛，我也是想要将脑海里的知识活学活用，才做出来了这样的误判。嘛，总之，我就是这样想的...”
“...学姐对这种事很感兴趣吗？”
“啧。”她非常不满地盯着我，“你小子是不是有些耿直过头了？就当作事情没发生可以吗？”
“...可以啊。”
“OK，话题就此打住。”她愉快地拍了拍手，就像是掀去书页那样，把刚才的对话忽略掉了，“那么，请神凙同学你赶快站起来吧。”
“...好吧，我试试看。”
...........
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吗？和异性一同走在去某地的路上。虽然记忆中没有类似的事情，但从我现在的心理活动来判断，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我俩的步调一致，在夕阳照耀下的操场上静静踱步，身边的学生也都三三两两从身边经过，所谓青春，大概就是兴趣年龄相仿的人们，充满活力地谈论与行动些什么吧？看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似乎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笑容。
啊，等等。
和时雨学姐这样的美女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竟然不是一件能够让我高兴的事情吗？我这样自我询问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的却是心脏一如既往的跳动频率。
说起来，我好像从某个时间起，对于情感方面的情绪波动降低了很多...原本对某些东西和事情都有畏惧感，但现在总觉得没有什么所谓。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奇怪？还是说，我在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副怪人形象呢？
“说起来，梦这种东西似乎并非是完全无意义的。可以通过梦境来判断一个人最近的精神状态。”
与时雨学姐一起踏出校门时，她率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的事情而一言不发，她稍微感觉到了尴尬吧。
“...弗洛伊德？”
“只有一个人名我可没办法理解你的意思。”
“学姐是最近看了《梦的解析》吗？”
“当然不是啦。我像是那种看了一点点哲学相关的书籍就迫不及待去向人卖弄的人吗？当然是为了跟你聊上点什么才说这件事的。”
“...啊，原来如此。”对哦，学姐说她不会对我说谎来着。那也就是说，我刚刚确实有怠慢到她，“抱歉，我刚才只是在想关于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感叹一下所谓青春罢了。”
“哦？异样是指你之前说过的，存在于这个城市里的巨人？”
“不...是指我明明在跟你这样漂亮的异**谈，却完全没有紧张或者开心的感觉。不觉得很奇怪吗？”
“.......”
学姐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我。
“怎么了？忽然停下。”
“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毫无魅力的事实。”她看上去相当失落。
“我觉得时雨学姐你是相当有魅力的女生啊。”
“完全没有说服力。”她三两步向我靠近，将整张脸尽力靠近我的脸庞，目光也随之紧紧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寻找某种宝物。
“...”我根本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看吧？”她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悻悻地后腿两步，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看什么？”
“没有脸红，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明明被我这个你口中充满魅力的女生接近，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吗？”
“我记得有在眨眼...”
“那是生理上的眨眼，又不是紧张或者心虚...啊，我懂了，难道你一直都在忍受我？”
“...没有哦。我觉得之所以没有反应，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
“...难道你，喜欢同...”
“应该不是吧。”在话题变得奇怪之前，我赶快制止了她接着说下去，“跟性别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变得没有办法产生和表露感情了。”
“...那可真是糟糕。”她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我的说法，随后便是按照习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起来，我还真认识一个奇怪的前辈，说不定能够帮到你。”
“...”明明是学姐的前辈，却被学姐说成怪人？
“总之，去找找看吧。我大概知道这个时间段他会在哪里。”
“...”明明说好了要去吃饭来着。
“啊，对了。”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起感叹青春什么的。别忘了你才刚刚高一，正是享受青春的时候，怎么能够用「感叹」这个词呢？”
“好吧。”看来她并没有意识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是要一起吃饭——我们就是要去吃饭，顺带找一下那个前辈啦。”
“原来如此。”完全被看穿了吗...看来我也是能够稍微流露出一点感情的。
“看来能够流露出的情感跟欲望挂钩啊。”她这样说着，扯了一下我的袖口，“在这边右转。”
........
认知与理解是两个概念。虽然我可以从各种事件里认知到各种情感...但是，想要充分理解的时候，却发现很困难。好像尚未掌握任何智慧的野生动物偶尔抬头仰望天空时，虽然能够认知到太阳，光明，黑夜，星空，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关系，以及天外的宇宙。
我知道父母对我的感情，也明白人与人之间应有的感情，但放在自己身上时，却毫无来由地感到困惑。
“困惑...困惑啊。”学姐听了我的理由之后，喃喃自语着，“明明生活的很幸福，却无法理解感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确实很奇怪。”
“...当然啦。”
“不过，这也让我对你更感兴趣了。”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愉悦。
“...承蒙厚爱。”不知为何，我对这个现象产生了无法理解的心情。
“就快到了。”
随着她的提醒，我才将注意力转到行走的街道。比起大部分学生选择要去的商业街与小吃街，这里的客流量要稍逊一筹，毕竟大部分店面都不是面向学生而是工作后的成年人，饭菜的价格大部分学生都不会去选择到这里就餐。
“就是这里了。”
“....”
光看门店装潢就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一定很高。可毕竟是学姐将我带来的，说自己身上其实没有多少钱这种话好像也有点煞风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来请客。”
“诶？这不太好吧。”
“就当是前辈对后辈无私的关爱吧。”她看我还是犹犹豫豫不想进门，便直接拽起我的领带将我拽了进去。
“哦，好巧啊，时雨。”刚刚踏入店里，就听到了一个开朗的男性声音在向我们这边打招呼。
声音的来源正向我们摆着手，他的面庞很是清秀，搭配着稍微有些长的黑发，竟然有些女性的柔美。但那双因笑容眯起来的眼睛缓缓睁开时，那如朗星般的双眼却又为他平添了一份英气。
“不是巧，是我专门来找你的。”她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当然，还有需要你多多关照的后辈。”
“...”我倒是希望学姐能把手先放开。
“你们感情真好呢。”
“....”
如此评价我俩关系的人，是坐在那位前辈对面，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只有端庄优雅一词可以匹配其气质。
“从喜欢被女生牵着走这一点，也许真的是个跟社稷你有缘的后辈呢。”
而坐在名为社稷的前辈另一侧的女生，我不能说不认识，只可以说是相当熟悉。开学典礼上在台上致辞的学生会代表，好像就是这个女生，貌似叫凛...什么来着？
“我可不记得有被这么对待过。”社稷前辈稍微回应了一下，目光便转到了我这边，“那么，这位后辈该怎样称呼呢？时雨。”
“...我是...一年二班的...神凙。”还没等学姐开口，我便介绍了自己。
“神氏吗？感觉跟凛和夜一样，都是很稀有的姓氏欸。”
“明明晴也很稀有的好吗。”“感觉跟社稷扯上关系的，没有多少大众姓氏的人呢。”“诶？明明就有很多的好吗？”“我们指的是异性。”“啊....”
“总之，我叫伊社稷。目前是三年生，不过我觉得前辈后辈这种称呼会拉开距离，所以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
总觉得，他的目光好有亲和力。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在潜意识里对他产生了好感与亲近感，真的好神奇。
“那么，请坐下吧。”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顺带看向那边的女生，“虽然有点挤...不过，夜辉你也来我这边坐吧，把那边的位置让给后辈们。”
“好的～”
........
我一时间并不是很理解眼前呈现的是什么光景。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前辈，如今正左右各有一位看起来相当漂亮的女生。最关键的是，他们看起来关系还非常融洽。
“...时雨学姐，前辈们是什么关系？”我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询问。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的关系。”
“....”学姐到底是怎么认识这样奇怪的前辈的。
“那么，请提出你们的问题吧。我会尽力帮忙解决的。”社稷前辈说起这段话显得轻车熟路。
“可以吗？”我看着时雨学姐。
“社稷前辈值得信任。”
于是我便重复了之前对时雨学姐说过的话题。
“...无法理解情感，无法产生大部分情感。”他呢喃着，转头看向窗外，“以及...城市中伫立的巨人。”
“真是太有趣了。”
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一瞬间我竟看到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前，呃，社稷你相信我的话吗？”
“当然相信。”
“难道社稷你也可以看到那巨人吗？”毕竟他刚才往窗外看了一眼。
“虽然我很想说能看见，不过...很遗憾。我不像你一样拥有那种才能。”
“...才能什么的...也许只是幻觉...”
“你知道吗，神凙同学。在一千八百年之前，地球曾是宇宙的中心，大部分人都认为所有行星都围绕着我们旋转。”
“更早之前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凛学姐补充道。
“是大部分人。如果没有相信的人存在，又怎么会有人去证明？”
“....”
“既然你可以观测到某个物体，那就应该去相信它的确是存在的。即便别人看不到又怎样呢？去证明它就在那里不就好了？”
“...去证明？”
“既然有那么突兀的东西屹立在那里，为什么不去试着接近呢？如果我是你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就跑到那巨人的附近去观察了吧。”
“啊....”
说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明明是正常人都会想到的事情，我却要依靠别人的提醒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难道是我的好奇心也受到了某些影响，不会轻易产生了？
“嘛，虽然对神凙同学身上的事情很感兴趣，不过...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对此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伸出援手。
“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弄明白比较好。”他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况且，我觉得一定会有人比我更乐意帮助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