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并未侦测到任何巨型物体。』
由于名字是一串字符，所以我并没有记住名字的外星来客，此时正应我的要求向窗外看去。随后便告诉了我这个结果。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此时的我已经沐浴完毕，正在自己的房间用毛巾擦拭头发。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觉得神凙先生您也不必懊恼，毕竟专业的仪器我没有带在身上，只通过视觉来判断一个事物是否存在，我认为是有失偏颇的。』
“...”
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我有一个提案，不知您是否愿意听。』
“说来听听。”
『既然神凙先生您可以看到那个巨人，不如将视野共享给我怎样？』
“诶？共享视野？这种事可以做到的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需要您开放一部分身体的权限，也就是允许我的意识与您进行小幅度的融合。』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
『意识融合当然是有风险的。所以我会拟订一份契约来保障你我之间的权益。』
“又是契约吗...”
这个词在它的话里似乎经常出现。
『嗯...怎么说呢？出身于「地狱」的智慧生命体，普遍具有收集各类契约的癖好，这算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还请不要见怪。』
“...啊。”
怪不得各类神话里，恶魔之类的角色虽然是引导人堕入黑暗的罪魁祸首，但都意外的很有契约精神。
『考虑的怎么样了？』
“...如果时间很短的话...”毕竟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没问题。那就将共享视野的时间定为15秒。作为共享视野的回报，我会将与之等量的知识或者资源分享给你。』
“慢着...知识要怎么量化？”作为契约来说，这种含糊其辞的东西是否有些...不妥？
『我会无条件回应你的问题，直到我认为提供的情报与之等价。只要是我知情的。又或者是，给你提供对应的金钱？』
“...你说的金钱，是地球上的货币吗？”
『当然是宇宙内的硬通货。』
“那还是算了。”应该很难花出去。
虽然我对宇宙，外星人之类的知识不是很感兴趣...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可以称之为等量的条件。
『我就当交涉成立了？』
见我没有否认，它便伸出右手。在它手腕上有类似光环一样的东西，忽然投射出泛着蓝光的屏幕。
『这是我拟订的契约内容，我这里留下一份。而另一份刚刚已经发送到你的便携式计算机上了。』
“...你是指我的手机？”我说着拿起了床边的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显示收到了文件。
『原来是称之为「手机」吗？总之，先看一下内容再确认签订哦。』
“...”
就算让我看内容，作为地球人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所谓星际通用法案的内容啊？让一个法盲来签合同，这从一开始就不算公平吧？
『难道对内容还有疑问？』
“...不，没有。”
总之，先相信它一次。毕竟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想着，我在两份契约上都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我要开始履行义务了。』
“.....”怎么说呢，还是有点紧张。
『开始精神链接。意识主体为地球智慧生命体，代号神凙。』
契约上说在进行意识融合时的步骤要时刻通报被融合者，所以它就这样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意识融合进行到了哪一步。
『信号解析...』
『正在同步地球生物电信号频率...』
『同步成功。限制范围为视觉中枢，从现在开始共享为期15秒的视觉信息。允许神凙意识使用部分算力。』
『好了，神凙先生，请看向窗外。』
就这样，我将目光转向一旁。如往常一样，看向那神秘而又坚实的背影。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我能够看到比往常更远的东西，那巨人身体上的纹路我如今能清楚观察到。
『原来如此。』
“....？”
『共享结束，正在断开链接。』
“唔!”
伴随着通告而来的是视野短暂的混乱与仿佛直入脑髓的耳鸣。
『抱歉，之前忘记说了。进行意识共享，断开连接之后多少会有不良反应。包括头晕耳鸣以及短暂的失明。』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我认为这对于求知欲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它对此并未表示任何歉意，『总之，我已经清楚神凙先生您口中所说的巨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在等我提问吗...好吧。那么，请告诉我，那个巨人究竟是？”
『首先要恭喜您。那窗外伫立的巨人并非幻觉，它是切实存在于编号M00078宇宙的高阶智慧生命，由于细胞衰老速度极其缓慢，这个族群拥有近乎不朽的肉体，同时还掌握着宇宙中排行最前沿的科学技术。他们致力于打造和谐共生的宇宙生态，所以理所当然隶属于「星际联合」，承担着维护宇宙和平的重任。』
“...星际联合是什么？”
『对智慧生命体以及其存在的星球进行评估，审判，裁决的星际组织。』
“...感觉不像是什么正义的组织呢。”
『行使权利的范围只有并入星际范围的星球与族群。目前地球的科技与社会水平还远远达不到标准，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被毁灭什么的。』
“...已经笃定会被毁灭了啊。”而且没有否认我之前的话，难道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星际联合」并非正义组织。
『毕竟地球的科技过于弱小。而且比起落后的「星球主义」，地球上的智慧生命甚至还存在「国家」「民族」「性别」的概念，这可比星际里公认的落后标准还要落后很多。』
“...虽然我很想反驳，但总觉得你没说错。”
『那么，接下来你想问什么呢？』
还能接着提问？融合了十几秒所提供的权限，在他看来到底价值多少？又或者说，他所提供的情报在外星人看来只是常识一样的东西？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那个巨人，而且为什么我之前触摸不到，还有...为什么是石像？”
『之所以无法被大部分人观测，是因为他将自己的身体放置在了时间的缝隙。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不使用「时间平面连续破坏装置」是无法到达那个位面的。』
“时间连续...？破坏装置？”
『主流科学理论认为时间并非是所谓的幻象。每段时间之间其实是有空隙存在的，是不同的平行宇宙像纸片一样交织在一起形成的现象。』
“....”
明明是我能听懂的语言，可内容上却完全无法理解。
『你可以将自己身处的时间看做一个独立的空间，然后下一秒的时间就是另一个空间。而它就身处于两个空间的缝隙，懂了吗？』
“...懂了。”
『很好。我猜测他之所以把自己留在时间空隙，大概是为了防止身体发生变化...毕竟那个空间理论上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你可以理解为是他将自己的身体「冻结」起来了。』
“那又为什么会是石像的样子？”
『这个现象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进入时间空隙的生命都会呈现出这样的性状吧？毕竟也没有别的智慧生命体愿意主动到时间空隙里去。啊，温馨提示，虽然很多智慧生命体都拥有破坏时间平面的手段，但擅自进行时间跳跃是违法行为。』
“原来真的可以进行时间跳跃的吗？”
『极大概率会跳跃到新生成的平行宇宙。即便跳跃到了正确的位面，处理不当产生时间悖论的话，那个宇宙也大概率会产生崩溃。』
“...呜哇，听起来还蛮麻烦的。”
『确实很麻烦。毕竟擅自增加平行宇宙的数量，可能会导致主宇宙膨胀加快，从而加速所有智慧生命的毁灭。』
“....”
『当然，我对于这类说辞并未完全相信。特别是加速宇宙膨胀。毕竟宇宙膨胀速度是指数级增长的，即便多出一万个甚至更多的平行宇宙，我认为对宇宙的膨胀速度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你还真是...博学。”
『多谢夸奖。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吗？』
“...刚才进行链接的时候，我的视力似乎得到了强化。是你导致的吗？”
『没错，这是意识融合带来的感官强化。因为我大脑的算力远超于你，所以可以处理更多的信息。』
“......”
尽管这有可能是是事实，但被贬低确实会让人心生不爽。
『啊，也许是我多嘴。可有件事我实在想要确认一下。』
“什么事？”
『在链接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您大脑的算力似乎并不在正常状态，有些机能因为神经的融毁而无法正常运作。您最近是否有对高阶智慧生命的意识进行逆向链接？』
第五话 产生共鸣的契机 是什么？
双休我对而言也即将成为美丽的回忆了。
无能的校长似乎准备宣布将休息日改为一周半天，两周一天这样的形式。虽然在学生的角度来看简直不可理喻，但大部分家长表示「休息时间都是多余的」。
真是可怕。
明明对于工作时间加班怨声载道，却不愿意让学生多一点休息时间。难道多出这么一点在学校坐牢的时间，就可以改变原本糟糕的成绩？还是说，坐满牢之后，出来就可以找到不用加班且双休的工作？
对此我持怀疑态度。
总而言之，在周日早上得知这一噩耗的自己，只是稍微震惊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不得不说，这种心态我还是蛮喜欢的...不被过多的情感干扰判断力与执行力，这可是人类求之不得的天赋。
『看你刚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在啊？”
原以为昨晚跟外星人的对话只是压力太大的幻觉，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当然。毕竟我就是为了了解人类而来，怎么可能只进行一次谈话就离开呢？』
我不清楚他在我睡觉时做了什么。可如今我醒来之后，看到他正坐在我的电脑桌旁，而且电脑还是开机状态。
“...那也没必要揪着我不放啊，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可以交流吗？”
『没那个必要。据我所知，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只要接触任意个体，就会有很多机会去了解其他个体的行为方式。』
“....话说，你是在用我的电脑？”
『啊，未经允许就使用很抱歉。但神凙先生进入休眠状态之后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能试着用这台老旧的计算机来搜寻我感兴趣的信息了。』
“老旧啊...”在外星人更高级的科技下被称之为老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你自己携带的计算机呢？为什么不用？”
『貌似无法与地球的信息网络同步。』
“...好吧。”
我并不想探究他是怎么解开电脑密码的。毕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吧...前提是他真的需要呼吸。
『那么，您是否考虑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问题...啊，是问我为什么会惊讶对吧？”
『是的。』
“嗯...说起来，你们那里有学校之类的地方吗？”
『没有。但我知道学校是什么。』
“很好。简单来说，就是校长想要削减我们的休息时间，让我们这群学生成为只知道学习的机器。得知此事的自己稍微惊讶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知识可是相当珍贵的资源。虽然站在我的角度来讲确实如此...不过我对你们人类学习知识的理由很是好奇。』
“啊？学习知识难道不是为了考上大学...呃，你们星球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吧？”
『确实没有。不过并不妨碍我获取知识。倒不如说，我很好奇你们积累知识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探究什么？』
“...只有一小部分人会用在科研上，大部分都是为了...找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个星球的科技水平发展缓慢了。』
“...”
『抱歉，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有些感叹，明明只有80-100年的寿命，却要花费将近四分之一的时间让身心成长。休息与进食，心态和健康状况都会影响获取知识的效率，这样的智慧生命可以发展出文明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抛开这个话题吧？』
“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
『抱歉。那么把话题说回之前，神凙先生很讨厌获取知识的过程吗？』
“不算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主要是比较讨厌这种强硬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因为学习知识得到的正反馈低下，从而导致了自身能动性不足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好像很喜欢把简单的词语给复杂化啊？”
『因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所以讨厌学习？』
“并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选择，却偏偏要走最多人走的路。”
『我不是很了解地球人对于知识的态度。也许让我跟你一起体验一下学校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一些答案。』
“诶？你要来我学校？不行的吧？”
『只要把视野...』
“我可不想再共享一次视野了。而且我在学校的生活可是十几个小时，链接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该问你要什么样的回报。”
『...这就伤脑筋了。我对学校这一设施还是很感兴趣的。』
“你不是能拟态吗？随便模拟一个形象，然后弄出手续入学...一般的漫画啊电影什么的都有这种情节吧？”
『尽管很想这样做...不过我必须避免与过多的地球人接触，以免发生意外。』
“...害怕被抓去做试验吗？”
『这也是理由之一。不过更主要的理由，是我不能模拟人类的形态很久...除非有人可以开启权限，共享一部分身体机能给我。』
“那你之前都是怎么待在镜子里的？”
『哦，你说那个啊。其实我把自己飞船的入口设置在了浴室的镜子处。』
“...你还真是我行我素。”
『对您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作为报答，我可以对您进行契约赔偿。』
“...又来了。”这种收集契约的癖好我还是不能理解，“不过，如果真的可以...”
『哦？神凙先生难道有要我帮忙的事情？』
“应该只是很简单的事情。”我这样考虑着，“虽然不能阻止校长削减休息时间。但我起码想要了解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更何况，开学这么久，我还没有记住校长的样子呢。
『擅自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吧？』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唔...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只要我没发现的事情，你就一直打算瞒下去？”比如我刚刚才得知在我家里竟然有通往UFO的通道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选择吗？』
“啧...”虽然很想反驳。“不说这个了，话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去悄无声息的调查某个人。”
『当然有办法。』
“那事成之后，我就不去追究你拟态成我的这件事了。”
『好吧。虽然不是很想答应...嗯，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蛮有趣的。』
“....”态度转变的好快。
『只不过，您还是要开放一部分权限给我。我想要拟态成为人类与你一起进入学校来调查。』
“...又来啊。你刚刚不是说要尽量避免与人类的接触吗？”
『为了履行契约上的职责，这种事可以先不用考虑。』
“....”
『又或者可以采取保守一点的方法。』
“什么？”
『将我的意识与你融合，这样你的躯体就可以同时存在两个意识。』
“你管这个叫保守啊？搞不好会精神分裂的吧？我可不想体验一个身体被两个灵魂左右。”
『可宇宙里的大部分智慧生命都选择融合意识哦？毕竟主导权是自己。如果开放拟态权限，成功之后我的行动就不一定受你的控制了。』
“....”真是烦人的设定。
『据不完全统计，有约百分之八十九的地球人会选择将意识融合。』
“别吵，我正在思考。”
话说，竟然有这么多人会让另一个意识在体内共存?难道不会觉得很别扭吗？不不不，考虑到自古以来人类对恶魔的评价都不是很好，所以可能是被诱骗到同意共享身体的。所谓「着了魔」「走火入魔」「鬼迷心窍」都是在形容这种情况吧？
“...尽管不是很情愿，但我决定让你拟态。”
『看来我还没有被神凙先生信任么。』
“才相处不到一天时间，跟你哪来的信任啊？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好奇心作祟，我宁可什么都不做。”
『我明白了。』
“那么，进行长时间拟态我需要给你什么权限？”
『一部分身体机能。』
“...？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之后身体机能会变弱吗？”
『没错。』
“...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不同地域之间尚且存在水土不服，更何况是相差几千万甚至几亿万光年的星球呢？不同行星之间的生态千差万别。虽然我现在可以借助宇航系统长时间存活在地球，但维生装置一旦关闭，仅靠自己的力量，我只能在地球行动五分钟左右。』
“啊...”
我还以为他什么都没穿，原来那瘦骨嶙峋的一层皮肤，其实是宇航服？
『如果想要相对自由地生活在地球，必须找到人类进行意识融合或者是拟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脱离维生装置长时间存在于地球。但维生装置的费用实在有点...高昂。』
“...科技水平都这么发达了，竟然还是没有脱离经济的困扰吗？”
『这个问题很简单，把星球看做不同的国家就可以了。并不是所有星球都不缺乏任意资源，掌握资源多的一方自然拥有分发货币的权限。』
“....”那星际跟地球看样子也没什么不同。
『既然决定了方案，那我可以开始拟订契约内容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要怎么开放权限?”
『之前因为限定范围很小，所以用我维生装置自带的辅助功能就可以完成。不过进行长时间拟态就需要借助设备...在签订契约之后，请您进行一个小手术就好了。』
“...小?手术?”
我好像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后悔了?』被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起码要知道所谓的手术是什么吧？”
『啊，忘记说明了。其实就是在你的身体植入一个装置，可以为我提供在地球进行最低限度行动的能量。不会占用你大脑的算力，不良反应只是容易疲惫，对食物的需求增加而已。』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严重。”
『契约结束后我会把装置取下来销毁的。而且手术并不会对您的身体带来太大的损伤，类似于使用注射器的程度。』
他说着从左臂的光环处生成了类似注射器的装置。
“看起来有点吓人。”
『毕竟每个星球的生物皮肤硬度并不相同...啊，这个不用把针头插进去，这款注射器是可以直接把液体打入皮肤的。』
“....”
这些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万一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损害该怎么办?只是因为目前对我的态度良好而盲目放下警惕也未免过于松懈了。
『对未知事物保持警惕是生物的天性。我可以理解神凙先生目前的心态...如果我实在想要与您共生，只要使用一些手段就可以达成。只不过因为我一直奉行「平等与尊重」的原则，所以根本不屑于用武力威胁理论上与我平等的智慧生命签订契约。』
“....”
『请您相信我。』
我无法对看不透表情的生物做出判断，更何况，他刚刚的话语虽然内容上像是在请求，但语气仍旧是平淡缓和，完全没有相应的感情。
只是...稍微觉得他跟现在的我有点相似。
“好吧，我相信你。”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过，是以意识融合的方式。”
『为何改变了主意?』
“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这样比较好。”
『所谓的直觉吗？我本以为受到神经融毁的影响，您的感性方面会受到影响，判断事物的方式会更趋向理性。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
“就算再怎么受到影响...我也仍旧是人类。就算再怎么理性，也终究会有感性的一面。”
『不错的回答。作为回应，我也告诉你一件之前并未说明的事项吧。』
“...”
『首先声明，我信奉的平等是「生命」意义上的平等，实际上身体机能方面，不同生命体之间确实是存在差异的。』
“啊...”
是害怕说明自己的脑力比我更强惹我生气吗？其实也不用这么谨慎的。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维持之前立在我面前的人设?
『如果以神凙你为载体，让高于你大脑算力的意识融合的话，你的大脑算力会被全面强化。现在的我就是高于你的情况。在被我融合之后，我可以用自己的大脑代替你无法正常工作的一些机能。』
“...什么意思？”
『记忆力，理解能力，协调性等等，关于脑部掌控的功能都会被我强化。』
“那还蛮酷的。”
『而且作为您无条件信任我的回报，我可以尝试修复您被融毁的神经系统。』
“...诶？也就是说，我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也会重新回来吗？”
『虽然很想回应「没错」。但是...很遗憾，我觉得并不能。记忆是储存在相应位置的，被融毁之后，器官虽然可以修复，但失去的信息再找回的可能性，我的评估概率是零。』
“...这样吗。”
尽管觉得有些遗憾...但果然，心情很快就平复下去了。也许这就是「情感障碍」的表现。
『还请不要气馁。』
仍旧是平淡的语气。好像是人工智能识别了我的话语，自动回应应该回应话语一样。
只不过，接下来的话让我对他稍微改观了。
『作为地球人，难道不应该相信广为流传的「奇迹」一词吗？』
“...真是不可思议。竟然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个词。”
简直是把「理性」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家伙，竟然会试着用这种充满主观意味的词语来劝慰别人吗？
『我不是说过吗？自己对地球的文化相当感兴趣。只是我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在我看来，「奇迹」这种充满主观意味的词语，只能拿来安慰失落的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借你吉言，我也该试着去找回过去的记忆了。”
『那么，请赶快在契约上签字吧。』
仿佛之前的对话不存在一般，他冷淡地催促着。
“...你还真是心急。”
『所谓「趁热打铁」，时间对于地球人而言应该是很宝贵的吧？更何况还有需要调查的事情，更应该早做准备才对。』
真是认真啊。
这样想着，忽然想要放声大笑。想要嘲笑一下，这个看似理解人类，却还是对人类并不熟悉的，略显笨拙的外星人。
『刚刚的发言有什么存在幽默感的地方吗？』
在听到我的笑声之后，他理所当然的感到了不解。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伸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只是...之后你应该会，慢慢明白的。”
『...希望如此。』
他大概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我吧。
这样想来，也许我也确实可以...稍微从那完全无法看出表情的脸上，感受到一丝情感来了。
“来签订契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