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联合」是强大的组织，其内部的势力也相当复杂。各种主张不同的生命体互相掣肘，导致对于一个星球的「最终裁决」往往要持续很久。』
“唔唔，原来如此。”
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男子慵懒地点着头，仿佛并不在意这番话的内容。
『大约一年之前，负责「裁决」环节的执行者擅自来到了地球，利用自己的能力动用私刑「净化」了大约三百人。甚至还建立了能够大范围「净化」人类的信号塔，作用范围大概就是这片城镇。』
“那还真是危险啊...一不小心就要变成傀儡了。”
只是出于礼貌的附和。他对于外星人的说法并未完全相信。
男子轻车熟路地走到冰箱前，从中拿出冰镇的罐装咖啡，以及两袋果冻。
『还好「聚光族」的一员阻止了他，才最终没有铸成大错。现在他已经被剥夺了「裁决」的权利，投入了位于半人马星系的第二监狱服刑。』
“外星人先生喜欢什么饮料？”
他将冰箱门敞开向外星人生物展示。
『谢谢。只是我并不用额外摄入食物，我的身体构造可以从光线里摄取需要的能量。只需要一杯水就可以了。』
“啊，那给你这个。”他说着从中拿出一瓶纯净水，顺带拧开了盖子递给那个生物。
『感谢。』
外星生物伸出泛着橙色光芒的手接过。
“话说，你的名字...ML72811T5439228未免也太难记住了。就没有简单点的名字吗？”
『我们认为这种东西是多余的。』
“...”
『如果您不介意，也可以为我命名。』
“那我就叫你「小歪」吧。毕竟你看上去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对称。”看起来像是把内心暗自起的外号给说了出来。
『真是有趣的称呼。这就是身为感性居多的人类所持有的幽默感吗？』认真的分析。
“...看来做你们这行的，应该都很严肃。”
『也不尽然，负责「评估」环节的审查员基本都很擅长交谈。我身为「审判者」，平时自然要稍微严肃一些...时间久了就成了这副德行。』
“真是复杂的设定...嗯，也就是说，现在地球正在处于被审查的阶段吗？”
『是的。已经有五百三十二位审查者到了地球的一部分城市。为了对人类社会进行了解而努力着。』
“所以你现在是待机状态?”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哦？”
『我的理念并不局限于「程序正义」。等待这种正义的降临过于被动，我希望能够抓紧时间解救更多陷入苦难的人们。』
“你还真是...有意思。”
『要不要来助我一臂之力?』
第六话 规则决定的事物 是什么？
简而言之，融合进行的很顺利。
没有什么头晕目眩的副作用，反而是融合过程中身体有种酥酥麻麻，像是全身上下都在被按摩一样的感觉。
嗯，非常舒服。
『融合完成了，感觉怎么样?』
“好神奇...平时总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竟然有种清晰的感觉...”
『您之前缺乏睡眠对大脑产生的损伤被我修复了一部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啊...原来是这样。”
我转身寻找他的身影，然而却寻不见人。
“嗯?你的身体呢？”
『当然是一并与你的身体融合了。』
“这我可没听说过。”
原以为是单纯将意识放在我的身体里，然后找个地方把他的身体妥善保存。没想到竟然直接变成同一个身体吗？
『要修复脑部损伤，借助我的细胞是必不可少的。在融合之前我已经测量过了，你的身体对我身体的排异反应很小。抗排异药物只需要使用很短时间就可以停止了。』
“什么时候测量的？”
『在您休眠的时候。』
“...”
难道他早有预谋?
“原来刚才身体产生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是药物生效的关系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每种生物对药物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真的不会有副作用吗...”我说着看打开衣柜，看向里面内置的镜子，“外观倒是没什么变化。”
『因为物质守恒的关系，你的体重会增加。』
“...还好我不是很看重这种事。”
『皮肤密度也会增加，血液的粘稠度也一样。』
“皮肤倒是无所谓...血液变得粘稠不就是生病了吗？会增加心血管疾病产生的风险吧？”
『这倒不必担心，我身体的器官也在您体内一起工作。您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趋近于健康的状态，不用担心大部分疾病的产生。』
“....真是这样就好了。”
不过仔细端详之后还是发现了一点变化。瞳仁的颜色似乎被这家伙眼睛的颜色稍微影响到了，微微泛起了淡黄色。
希望不会像他的眼睛一样在暗处能发光。
“话说，在融合之前我忘记问了，这样的状态，我内心的想法会被你捕捉到吗？”
『当然不会。』
“那我这样跟你对话岂不是显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用担心，我可以在我的脑部工作区单独开设一个区域，用于我们两个之间的无声交流。』
“诶？那是什么？”
『就像是这样。』
文字伴随着聊天框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我的脑海却自然浮现出了他的声音。
【「神凙」已进入公共聊天区域】
莫名其妙的提示。明明只有我们两个意识在交流，为什么要设立这种提示。
“...感觉像是系统文里会出现的东西。”
在脑海里弹出各种聊天框，或者是身体情况什么的。甚至还可以学习技能。
『这是将信息数据化的能力。只有少数智慧生命可以掌握，即便是强大如「聚光族」也无法拥有的稀缺能力。』
“「聚光族」是什么？”
『就是那个出现在城市间的巨人。我们都习惯这样称呼他们，不过他们更喜欢用「超级生命体」来称呼自己。』
“感觉是个带有自恋色彩的种族啊...”
『只要是智慧生命都不可避免的想要表现出个人或是群体的优越。而他们恰好拥有优越的资本...不过大体来说，他们这个种族还是很友好的。或许是压倒性的强大所带来的自信，他们总是想要不计成本地帮助处于弱势的群体。』
“利他主义吗...”
看来这种心态与个人能力成正比。
『那么，现在可以去学校了吗？意识融合的很顺利，我也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人类的文化了。』
“你还真是心急。”
『所谓趁热打铁...』
“虽然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今天是休息日。”
『休息日?是一整天都让身体处于休眠状态的日子吗?』
“...虽然很想这样，不过睡一整天脑子会发懵的。所谓休息日就是...让我们学生放松心情，暂时从紧张的学习模式解脱出来的日子。”
『我明白了。』
他真的明白了吗？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很好。那么...现在已经到了该吃早饭（午饭）的时间了。”我看了看手机。原以为进行了很久的对话，其实也是不过只有三十多分钟。
『进行能量的摄取吗？确实，我这边已经可以察觉到您的血液中糖分含量有所降低。』
“不用这样监视我身体的状况啦。”我说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准备朝楼下的客厅走去，“话说，跟你融合之后饭量会增加吗？”
『并不会，我的身体并不会成为您的负担。相反，还会对您产生一定程度的帮助。』
“希望如此...”
可无论如何，身体多出一个不知名的外星人...还是多少有点不舒服...心理方面的。
“话说，你的名字太难记了。就没有别的代号或者外号什么的称呼吗？”
『并没有。如果您觉得过于拗口，可以用「恶魔」「魔鬼」「堕天使」之类的名字来称呼我。』
“这些名字总觉得有点...负面。”
『是这样吗？可我们对人类所赋予的名称并未有反感。不如说，大部分都接受了这类称呼。』
“可我觉得...你只是一个外星人。既然如此，索性叫你「外」算了。”
『真是不错的命名。』
因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无从判断他对这个草率的名字是否满意。
“...这样就满足了吗？这时候不是应该吐槽「这样太随便了」之类的话吗。”
『吐槽是什么意思?』
“没事...”只不过是我自己反倒先不能接受这样的命名罢了。
“把「外」拆开，叫你「夕卜」好了。用英文表达就是「Zebub」”
『好的。』
还是无法分辨他是否满意。不过只要我满意就可以了。
于是，放下了种种顾虑的自己，踏出了迈下台阶的第一步。
嗯?等一下。
我记得在跟夕卜聊天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停止运动，为何现在只踏出了一小步?
“夕卜，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交谈的时候，时间难不成是静止状态?”
『并不是。只不过由于您的信息处理能力变强，用于接收，分析，理解的过程加快了很多。导致您可以在一瞬间处理很多信息，所以才会有时间变慢的错觉。这种错觉之后就会逐渐适应的。』
“...”
还真是麻烦。
明明之前用几秒钟就可以下去的楼梯，如今在我的视角里像是用了好几分钟。
印象里仿佛出生就不曾改变的墙纸花纹，如今看来已经老旧褪色。墙上沾染着的无聊时曾幻化成各种怪物的污渍，如今就那么清晰地坐落在那里，不会再变成别的模样。角落的微小裂痕，阳光照射下的灰尘，若隐若现的蜘蛛网，台阶扶手上刚落下的一层薄灰...这些对我而言完全无关紧要的细节仿佛乱流一般进入脑海，而且很清晰地被记录了下来。
“夕卜，从刚才起我就在不由自主地记下各种无关紧要的信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抱歉。我好像忽略了人类的记忆习惯...请稍等...可以了，我将记忆的优先度进行了调整。现在记忆逻辑已经趋近于人脑了。』
“什么情况...”
难道外星人每个都有「超忆症」吗？
『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毕竟拥有信息数据化的能力，我很喜欢把记录下来的各种记忆信息进行归类，然后在闲暇时间重温。』
“....”
虽然不是很懂，大概就是把自己的大脑当做电脑那样使用?这种方便的能力我也有点羡慕了。毕竟有时候自己看到的景色用镜头无法完全记录下来，要是有这种能力...
『如果有什么想要记录下来的东西，我可以随时帮忙。』
“那可太好了。”
『不过相对的。我想要通过您的身体随时记录任何信息的权限。当然，我会把这些记忆存在自己的记忆中枢的。』
“...可以。”
『那么，之后再来签订契约吧。』
虽然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了。
.......
『原来如此，这就是「味觉」。能够共享意识真是太好了。』
“...在我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样感叹。”
『要赶快记录下来。』
这就开始了吗...
拜他所赐，我现在对于味道的感知也变得相当敏感。原本堪比味痴般的味蕾，如今正不遗余力地品味着出自母亲之手的饭菜。
『抱歉，我只是第一次体会到味觉，稍微有点激动。如果对您造成了不便，还请原谅。』
“...也没有这么严重啦。”
总之，如果用这条舌头去品味各种菜品，即便是对料理毫无理解的家伙，也能够说出那些菜品存在怎样的优缺点吧。
某种意义上，我这也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味觉。
“...好吃。”
啊，好像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竟然会夸人了。”母亲的态度倒是相当平淡。
...不，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我已经清楚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那是发自内心感觉到愉快和开心才会露出的笑容。
既然感觉到高兴的话，直接表现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
“发自内心的评价罢了。”
“看来是昨天的约会很成功啊，感觉你今天的心情不错。”
“...啊，这么说来，应该是很成功。”虽然我对约会的成功标准没有什么概念，“约好了下次去游乐园什么的。”
“哎呀，那敢情好。”母亲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什么时候跟我介绍一下。”
“...有机会的话。”
还是要找个机会问时雨愿不愿意。
“话虽如此，还是学习为重，不要耽误了学习。”
“....”
如果真的担心成绩...不是应该坚决制止这种名为「早恋」的不纯异**往吗？虽然我们学校没有明确规定不许早恋，但别的学校对这种事情管理很严格。而且大部分家长也极力反对这种年纪的恋爱与交往。
“不反对吗？这种事情。”
出于好奇，还是问了一嘴。
“约会这种事情...反对也没什么用吧？不如说，越是反对，越是会起到反效果。我可不想看这种年纪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
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多少岁恋爱的来着？
“再说了。”母亲脸上浮现出一副过来人才有的优越表情，“青春期的恋情大部分都不会长久。很多时候，一句话一件事情就会让对方离开你。”
“...这跟青不青春期关系也不大吧。”
“总之，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牵个手，抱一抱什么的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
这种事情还是要尊重时雨的意愿。
『交姌【因不可抗力采取形近字代替】（gou）行为不进行吗？』
“你插什么话啊？给我闭嘴。”
我就知道会有外星人对人类升值行为产生兴趣的经典桥段。话说【】里的是什么内容?
“好了，你就在这儿慢慢吃，我要去加班了。”母亲说着从桌子旁起身，然后朝着楼上走去。大概是要回到卧室换准备出门的衣服。
『明明是休息日却要工作？』
还真是不合时宜的问题。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
『是因为没有契约或是法律监督吗？』
“...地球人的事你少管。”
『好吧。我大概可以理解了。』
...希望他所谓的理解没有偏差。
“夕卜那边的星球上也是有工作的吧？”
『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爱好。我们星球上的资源虽然不算丰富，但由于身体构造特殊。不用进食，休眠与繁殖，所以大部分同类都不太在意物质上的享受，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这个我倒是懂。劳动的理想情况就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不过是要解决了生活上的问题之后。
『但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由于不存在必要的供需生产关系，所以很难形成鲜明的阶级...这就导致我的星球上很难找到大规模的团体与组织，大部分生命体都是遵循自己的想法行动。』
“....有什么不好吗？”
『虽然说不上有多么不好。但弊端也确实是有的，比如被外敌侵略的时候，很难凝聚力量。而且大部分恶魔并没有善恶观念...这些生命体如果流窜到别的星球，很可能形成灾害。』
“看来无论是哪个星球，教育还是要从培养正确的三观开始啊...”
『所以我对能够服从规则的地球人很感兴趣。』
“契约难道不算是规则?”
『契约是建立在法律上的。但如果法律没有提出，我就不一定会去遵守...可据我所知，地球人却并非如此。即便是法律并未完全说明的事情，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人类也会遵守。』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虽然大部分人确实会遵守规则。
『说的也是。』
“既然提到了契约...为什么你们对契约如此执着呢？非要签订那种东西。”
『一方面是因为来自星际联合的法律规定。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部分恶魔提供的契约内容都是偏向自己的不公平条款。以诱骗人类签订不公平条款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本能，也是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当然，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
『你们的祖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恶魔的契约虽然不公平，但却相当具有效力吗？约定的内容无论怎样都要实现。』
“...谁能想到那种像是虚构故事里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呢...”
如果我现在对自己身边的人说「其实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意识，是恶魔的意识。」一定会被当做中二病。
『明明都已经记载在了书籍里，为什么会怀疑真实性?』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种事情你肯定不懂。”
『原来如此。受教了。』
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既然恶魔是外星人...那天使和各种各样的神...难道也是外星人吗？”
『您的推理很准确。被称之为「天使」「神」之类的生命体，也是隶属于星际联合的一员。他们的社会形态其实与我们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做法上比我们更加高调，喜欢向低文明星球展示自己的各种科技。』
“...”
『据我所知，有一个部族几千年前曾经为了彰显武力，启动天气控制装置引发洪水，导致地球生态发生很大的变化。结果被星际联合直接遣返了将近百分之九十。』
好耳熟的故事。
“啊...当时是不是还有人派遣了超大的船之类的东西来救人和动物?”
『是的。看来这件事被好好记录下来了。』
“话说这么说没错...”
就是记载的内容跟他说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我不喜欢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用高傲与偏见所构筑的关系，一定是畸形且完全无法相互理解的。』
“你说的很对。”我开始喜欢这家伙了。
『检测到血液中出现缩氨酸与多巴胺增长，您是否在为我刚刚那番话感到开心?』
“都说了不要监测我的身体状况啊!”
...........
『原来如此，这就是完全服从于人类的物种。』
按照夕卜的请求，我并不是很情愿地在陪家里的狗子玩耍。说是玩耍，其实也就是用手不断抚摸它的后背跟下巴。每次抚摸都能从中飞舞出细小的毛发，说实话，我不是很希望自己的衣服沾上这种脏脏的东西，感觉会很麻烦。
『到底是经过了多少代的筛选，才保留了对人类这一物种的亲近与忠诚呢？不可思议。这种完全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另一物种的心情...完全无法理解。』
“也许只是因为智商不够高罢了。”
作为理性居多的外星生物，竟然会思索这种人类才感兴趣的东西。不可思议的是他才对吧?
『...哎呀。』
不知是因为我的话语过于冷酷，还是此时那只笨狗翻身露出了自己的肚皮。夕卜竟然发出了带有感**彩的感叹。
『难道神凙先生不喜欢这个小家伙吗？』
“之前可能是喜欢的。只不过现在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存在这样的情感。”
话虽如此，我还是抚摸着这只笨狗的肚子。心情也稍微愉悦了一点。等等，稍微回想起夕卜刚刚的言辞...难不成他也开始喜欢狗了？
『原来如此。看来情感障碍对您的生活大有影响啊，我会尽快让您的大脑恢复正常的。』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神凙就可以了。也不用那么恭敬地叫「您」，我不喜欢这样。”
『好吧。神凙，请问今天有什么计划？』
“....计划？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想睡个回笼觉。”
『但是人类的睡眠时间不是八个小时吗?早就已经超过了吧。』
“你还真是...”死板。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带我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都在我家镜子里待了那么久了，都没有想过要出来走走?”
『并没有待在镜子里。只是出口与镜子连接，其实我本体是处于自己的飞船上待机，待你察觉到我的存在之后才出现的。』
“....察觉到你的存在...那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我觉得也是。可我还是决定以你的形象现身与你进行接触。』
“你就不怕把我吓昏过去吗？”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只用再回到飞船上就可以了。反正你说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
“那可真是...”太对了。
话说，虽然我说过不用那么恭敬，但这个态度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之后再找机会接触就好了。反正我的时间有很多。』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与我接触？这周围不是还有很多人类生活吗？”
『没什么，只是恰好想要跟你接触。决定的事情就不轻易更改，这就是我们一族的性格。』
“...真是麻烦的种族。”
不过并不能完全相信就是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和随便的目标接触？我是那么幸运的人吗？这种概率既然能发生在我身上，那买彩票中头奖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咯。怎么想都不可能，一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才选择跟我接触的。
“...难不成，我其实也有外星血统?”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完全不符合逻辑。』
“这不就已经在吐槽了吗？”
『指出一句话的不合理之处就是所谓吐槽吗？』
“没错，总结的很到位。”
『多谢夸奖。但我还是要声明，神凙你就是普通的地球人，身上也完全没有特殊力量。』
“...真是性格恶劣的外星人啊。”这么轻易就击溃了我的幻想。
『...抱歉，我不喜欢撒谎。』
“倒也不是让你附和我...我也能理解，其实自己很普通这一点。倒不如说，能遇到你还挺幸运的，能把我变得稍微与众不同。”
『我很感动。』
完全感受不到。
『不过我要更正一下。并不是让你变得「稍微与众不同」。』
“....什么意思？”
『等你想要变得不同时...你就会知道了。』
“难不成...是某种变身能力？”
『哎呀，竟然被猜到了？』
竟然是这种王道剧情展开吗...
“...这种约定俗成的设定...少说从五十年前就已经大批量出现了。”
不过现在依然很吃香就是了。
『...嗯。有趣。』意料之外的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
『神凙认为规则与定理是从宇宙诞生起就存在，还是被智慧生命发现之后才存在的呢？』
“...为什么忽然提出了这种哲学意味很浓的问题?”难道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认为宇宙原本是没有形态可言的。』
“...”自顾自开始了啊。
『只是因为被观测到，所以才形成了。』
“...”
『也就是说，某一种规则既然存在，那一定是被某种生命体观测过。人类在没有发现万有引力，没有发现物理定理之前，难道宇宙就不存在这些规则吗？当然不是。』
“也就是说...存在比地球更早观测到各种物理规则的生命体。”
『没错。』
“这跟刚才的对话有关吗？”
『当然。人类无法凭空创造不存在的理论。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约定俗成的「与外星人接触必然能够得到超能力」这样的设定?』
“难道说...很早之前...有人把自己的真实经历写成了小说?不不不，这也太...”尽管很想否认，但我身体里不正存在着一个外星人吗？“难道各种小说里的情节...都是真的?只是能够跟现实所照应的部分并不完全一致?”
『怎么样？很有趣吧？』
“...怎么可能。”
总感觉，世界观稍微有点动摇了。
『还有一点，宇宙可是没有边界的。而物质的组成方式却是有限的，只要组合的方式足够多，总归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组合，这就是所谓的平行宇宙。而这些宇宙里，为什么就不能形成一个完全能够对照某一部所谓「作品」的宇宙呢？』
「....」
也就是说，存在于地球的诸多作品。无论是高深莫测的名篇，还是低俗无趣的烂作...都有可能是某个宇宙切实发生着的情节。
『怎么样？宇宙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有趣吧？』
“这只是一个假说而已。况且就算真是这样...人类只是进行创作，只能进行预知，并不能真的改变某个宇宙的命运...不是吗？”
『...谁知道呢？』
“....”
真是耐人寻味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