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的这间房间里,所有用品一应俱全一一甚至比记忆中和妹妹挤在一个小屋子里的豪华许多。
红色木头做的桌子,看起来很舒适的带扶手的椅子,靠着一扇窗摆放着。
拱形的窗户开口很大,两侧各自悬吊着一部分窗帘布,快要落山的斜阳余晖洒进了房间里,有一些惬意的感觉涌上心头。
菲尔没有忘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因此只是稍微赞叹了一下景色,心情很快就悲戚起来。
外面的景色再好又如何,此处目测离着地面有七八米高,要是想跳窗逃跑的话,只会摔断腿而已。
而且现在肚子好饿,房间一一应该说是这个牢笼里,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虽然没办法果腹的日子过得习惯了,能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无非是妹妹阿涅丝对哥…姐姐的无条件信任罢了。
可是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阿涅丝妹妹不仅病倒在床,还没有人可以在身边照顾她,她的病在自己走之前就已经有恶化的倾向了,如今自己深陷在这未知地方,还在暗无天日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时间……
她跌坐在结实的地板上,卧在了床沿,咬着银牙再次呜咽起来一一红肿的眼睛早就在前几日里挤不出任何眼泪了。
“我的妹妹……遥远的特濑亚女神啊,我已无任何自我救赎之念,只求献上一切,恳求您救救她吧……可怜的阿涅丝……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无论是在昏迷的梦里,还是醒来的残酷现实中,菲尔作为姐姐都从未忘记担忧妹妹阿涅丝。
或许也正是因为担心着她的安危,才没有在任何看守有所松懈的时候,选择自我了断吧。
像是魔物姐妹以为洗脑术成功之后,还放松了警惕,任由她在牧羊场里自由活动,说是让菲尔提前熟悉一下生产和繁衍的流程,以免到时候到了王的跟前什么都不会。惹恼了王的话,下场可远比种壶还要凄惨的。
菲尔被吓唬得冷汗直冒,好在过于自信的魔族姐妹察觉到异常,把她当做完全服从但存有人类恐惧心的贡礼对待。
忧伤了良久,菲尔感觉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的了。毕竟除了腹中空空,水分也许久没有补充,加之情绪一直处于谷底,很快又开始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的界限了。
恍惚间,似乎听见外面走廊传来掷地有声的脚步,然后有两人在交谈什么的对话。
“主人,您要自己来吗?对区区一介囚徒……”
“拉菲,吾问你:若你有一条中意的犬,但暂时野性未驯,未有认主。此时你是想让人代劳驯服,还是想用自己的手段将其调理成想要的类型?”
“那自然是亲自调理了,我的主人。”
“合矣。你退下吧。”
这两个女性的声音听着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只是一个显得卑微服从,另一个很强势凌厉,有一种不容前者有半点异议的气势。
有些沉重的门扉发出了响动,踩在地板上噔噔作响的硬质鞋跟,缓缓靠近。
菲尔尽力抬起头睁开朦胧似的眼睛,看见一个青色发丝的高挑女性,走过了自己跟前,在窗边位置坐下。
她手里本来端着什么,坐下之后,将其放在了地上。
是的,她没有选择双手轻易能够抵达的桌面,而是弯下腰选择了坚硬的石质地板。
像是冲着自己饲养的宠物般挥了挥手,她对着神志不清的菲尔下命令道:“菲尔,来我这里。”
菲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依靠着床沿装作沉睡没有听见。
“果然还留有野性,不错。”青发女子略带赞许似的说道。
联想到魔族姐妹俩的对话,菲尔推测这位盛气凌人的女人就是她们口中的魔王了。
原以为会是一位可怕、甚至扭曲至极的形象,毕竟就连街坊邻居的儿童唱的儿歌都在说,魔族是一群丑陋的半人半兽形象。
现在看来,她更像是某位贵族家的千金,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然而就在菲尔暗自琢磨的时候,魔王轻笑着吐出了“感电”二字。
滋滋。
两道瞬间发起的电流,从菲尔的胸前触发,透过厚厚的脂肪直入骨髓,离左胸最近的器官心脏,骤然定住了一样!
“呃啊一一!”
瞬间清醒过来,菲尔惨叫着噗通一下倒在了地板上。
她恐惧的眼睛之中,映衬着一副可怖的画面:原本黑色的简易长裙不知何时变得透明,电击发生的两点之处,各有一丝青白色的电丝萦绕在衣服表面。
就是这道电丝让心脏骤停了一秒吗?!
菲尔大口吸气,仿佛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般。毕竟无论谁摸到了220伏左右的电流,都要麻好一会儿。
在倒立似的视角中,魔王微笑着再度发出指令:“乖狗狗,过来。”
胸前一阵微弱的电流酥麻地流过一一这是电击又要来临的预兆!
菲尔连忙翻过身,就要站起来走过去。
“没有哪家的狗,是会站立行走的吧?”冷漠无情的声音,回荡在这冰冷的房间里。
菲尔起到一半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意思是,她要我爬过去吗……像邻居铁匠家的贝拉一样……!
警告的酥麻适时提醒,害怕又体验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僵麻,菲尔缓缓地弯曲了自己的膝盖,弓着腰肢,像犬类似的双手撑地,趴在了地上。
“呵呵呵~莉和姆做的真棒,深知本王正缺些‘好玩的’,这不就送来了吗。
嗯,菲尔,就这样过来吧。”
无情的魔王,嘴里发出了看见玩具似的兴奋感。她的玩弄之心对于菲尔而言,却是对尊严莫大的污蔑。
若是顶天立地的圣骑士,亦或是无比崇尚尊严和荣耀的男人,在面对此等侮辱之举,宁愿一死也不会照做吧!
菲尔的双手双脚,不听使唤似的,在恐惧的驱使下一点点向前挪动。每挪动一分,魔王脸上的愉悦就更添一分,她内心残存的尊严也随之被更加大力的践踏。就算不多,好歹也还是有一些的。
她不敢抬头,害怕对上视线的举动,惹怒了座上的王,迎来更严厉的惩罚。
四肢接地,爬过冰冷坚硬的地板,她的喉咙中发出了蚊蝇般微弱的悲鸣:“……我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