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基璐帕触发了什么机关,整个主墓室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很多,原本黝黑的石壁上,挂上了一层蓝白色的冰霜。
基璐帕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白雾。
随着她的呼吸,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又一点地流失着。
就在她快要耐不住寒冷而动用自己的魔法时,冰棺上开始出现了些许异样。
一个白色的人影浮现在了冰棺之上,她一开始只是淡淡地悬浮在那里,但是随着冷气地凝聚,人影也越发凝实起来。
最后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冰棺之上,她紧闭着双眼,轻起朱唇,仿佛还在安眠一般,让人不忍心打扰。
基璐帕看着那个女人,良久之后才突然惊觉,这个女人与刚刚自己在幻境里看见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咦!难道我又陷入幻境了?”
她想想就是一阵后怕,于是便狠狠地掐了自己地大腿一下。
原本白皙圆润的大腿上立刻便出现了一个红手印,疼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噗嗤……”突然一阵憋笑声从冰棺上的女子嘴中传了出来,基璐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好奇地向着女子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名女子已经睁开了双眼。此时正看着她的丑态,一只尤如凝脂的手轻掩嘴唇,满眼戏谑地轻笑着。
“你这个小家伙倒是有趣得紧,孤虽然听说过疼痛能驱使幻境,但没想到你会对自己用那么大劲。”
女子见自己已经暴露了,便也不再掩饰,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嘲笑”了起来。
基璐帕有点委屈,明明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女子,她反而还笑得那么开心。
女子笑了好一阵子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基璐帕那撅起来的,几乎已经可以挂油瓶了的嘴笑道:
“好了,好了。孤也不笑你了。”
说罢她向着基璐帕挥了挥手:“来,小家伙你过来。”
基璐帕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那些冰雕,有点害怕。
女子顺着她的眼睛也发现了那些冰雕,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压了压。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墓穴里的冰气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竟然逐渐降了下来,整个墓室里的温度也回升了一些。
“好了,过来吧。”
做完这些,那女子再一次招呼基璐帕上前来,基璐帕这才不情不愿地向她靠了靠。
女子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基璐帕的小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基璐帕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地摆动了一下身子,往后又退了退。
“呵呵,小家伙你还真是有些特别呢。不仅种族是稀有的逆位魅魔,身体还被当做了苗床……借用你身体的那个家伙还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呢。”
女子并没有在意基璐帕那往后退的动作,她眼神中略带着思索地意味,就像看着一件罕见的玩具一般。
她又赏玩了基璐帕一段时间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问道:
“说说吧,小家伙。你来我的墓室里是想干些什么?”
基璐帕原本站在那里都已经快无聊地睡着了,今天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冷不丁地听见女子的问话,她呆愣愣地反映了一会儿才惊醒过来:
“啊?……哦哦哦!我,我是来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的。就是,就是那个暗纹陵之咒。你,你知道吧。”
“哦?暗纹陵之咒?没想到后世的人是这么称呼它的吗。”女子思索了一番,微笑着回答道,“我自然是知道怎么解除那种诅咒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基璐帕兴奋地差点蹦起来,她幸幸苦苦这么久,终于要有所收获了。
“不过……”
女子一转话锋,她看着兴奋到一半就卡壳了的基璐帕笑出了声来,“不过,我有一个故事想要你来评判一番。
若是你的回答令我满意,那我便按照你的要求解除那诅咒,你看如何?”
“故事?”
“是的,就是一个故事。”女子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中闪过一段留恋之色。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不等基璐帕答不答应,便已经自顾自地回忆起来:
那是一个偏僻的被贵族们压迫着的小国,小国里住着一对母女。
母亲害怕自己的财产被盗贼窃取,所以总是一到晚上便在门把上连锁三道锁。
而那个女儿则是厌恶了贵族们的压迫,她向往着自由,想去看看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华丽世界。
某天清晨,女儿为了追求那份自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反抗。
她趁母亲睡觉时偷偷地离家出走了。
「妈妈,你就当作没我这个女儿吧。」这是女孩留给母亲的最后一封信。
可惜这份事业不如她想象的那么轻松,她在无法自拔的泥泞中反抗着,战斗着。
甚至有时她也后悔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了道路。
但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女儿硬生生地坚持了下来。
「妈!」 经过十年后,已经成功推翻了旧贵族统治,为国家带来了光明未来的女儿带着无数的好消息与金银财富一同回到了故乡。
她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微弱的月光下却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她轻轻敲了敲庭院的门,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应她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邻居。邻居诧异地看着女儿,在一阵唏嘘中将她带到了一座孤坟之前。
「可怜的孩子,你的母亲在五年前不幸被一个入室盗窃的窃贼杀害了。」
邻居悲哀地诉说着过去的种种,女孩则早已泣不成声。
在母亲的坟前哭了很久之后,女儿突然失神地问道:
「不可能!妈妈从来晚上都会给大门上锁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入室偷窃!」
邻居低垂着眼眸,用他缓慢的声音回答说:「母亲怕你晚上突然回来进不了家门,所以从你离开后门便从没锁过。」
母亲一直等待著女儿回来,女儿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年,在母亲的床头也只留下了十年前她写的那最后一封信。
女子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她缓慢地讲完了这个故事,看着基璐帕红润的眼眶轻轻地笑了笑。
“小家伙,你说……那个女儿的选择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