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很快梳洗完毕,离开了旅店。
离开的路上倒是出现不少插曲,先是打开门的时候门上砸下来一个罐子。当罐子掉在地上砸碎的时候,里面掉出两个硬币。
然后,是吃早餐的时候,吃到一块夹着硬东西的饼,里面又是一个银币。
勇者喜滋滋地摸着刚到兜里的三个新鲜的银币。作为一个爱钱如命的人,这么轻松就拿到了几个银币,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他感到欢喜。
在离开罗达斯这座城市之前,他打算先去这里最繁华的地方逛逛,说不定能搞到些情报,或者是……乘机赚点钞票?
罗达斯最繁华的步行街上,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铺,有魔法书铺,铁匠铺,还有魔纹铺。一个拿着水晶球的老人坐在大街的一侧的小店里,却少有人前来这个店铺。他是占卜师。别的店铺都热热闹闹的,唯有占卜师的几个铺子无人问津。带着些许好奇的心绪,勇者走进那个铺子,询问道:
“老人家,别的店铺生意都挺好,为什么你的店铺访客这么少呢?”
戴紫色帽子的花白胡子老人听了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抱着来者是客的想法,他还是为勇者解答道。
“我们这行人,是专门占卜他人命运的。所以我们就经常能占卜出别人的厄运……”
“占卜一下别人的厄运,帮别人化凶为吉,不是很正常的占卜行为吗?为什么会吸引不到客人啊。”
“问题就在于,我们是专业的占卜师,我们只能占卜,不会化凶为吉啊!”老人抱怨似的捋一捋白胡子,“小伙子,你要不要来占卜一下?我给你打九折!”
“九折是多少?”
“九个银币!”
“你是罗达斯本地人吗?”
“不是!”
“那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么贵?”正常市面上的占卜价格,大概是五个银币,而这个人居然狮子开大口,说着打九折,却要整整九个银币。这未免也太坑人了吧!勇者转头就要走。
“诶诶别走啊小伙子,这条街上租金不便宜啊,我占卜费用稍微贵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老人想要挽留勇者,咬了咬牙,“那七个银币,七个银币你看行不行?”
“七个?洗洗睡吧。我不花冤枉钱。”
“六个,六个?”
“三个。”勇者想了想,在这场前路未知的冒险上,或许有人能预知一下自己的未来,那是好的。然而,不砍价,勇者是绝不做这亏本生意的。
老人叹了口气,狠狠地盯着勇者看了一眼,勇者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后退了两步。
“三个,就三个吧。”
老人接过勇者手中的三个银币,一只手放在水晶球上。紫色的水晶球里绽出蓝色的火光,似乎有个人影在其中舞动。
蓝色的火光一分为三,老人的指尖在水晶球上划动。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让我们感知一下你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一番寂静的沉默之后,一团火苗从水晶球上消失。老人面露惊骇之色,抬起头看了一眼勇者。
“没有过去……”他已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勇者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老人握住水晶球,头上冒出汗珠。
第二团火焰,开始猛烈变得旺盛,老人窥探着这团火焰里面的影子,忽然“啊”地一声,立刻遮住自己的眼睛。紧接着,最后一团火焰骤然亮起,由蓝色变成红色,顷刻之间又熄灭了。
“咚”的一声,水晶球上出现裂痕。老人手一抖,把它狠狠丢在地上,水晶球在勇者诧异的眼神中彻底粉碎。老人挪开手,趴在桌子上喘着气。
“老先生……预言的意思是什么?”勇者看着那地上破碎的水晶球,有些不祥的预感……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把手伸到半空中,只听他说:
“我水晶球碎了,三个金币,你赔。”
“哈?”勇者怀疑自己遭到了诈骗,这家伙不会是故意把自己骗来预测未来,然后乘机摔破水晶球来骗自己的钱的吧!正当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头的时候,老头接着解释道。
“你放心,你给我这三个金币,你所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亏本的。”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命运,虽然看不太清,但你的命运已经足够可怕了。”老人把手又往勇者那边伸了伸,“我所能告诉你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思考再三,勇者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三个金币……
“一个金币。”勇者试图砍价。
“这次没得宽松。”老人说,“要不是我遮住眼睛遮得早,我现在怕是连眼睛都要交代在你的命运里!”
“那行吧,三个金币,成交!”勇者咬咬牙,从兜里拿出三个金币,在手里凝视了好久,然后依依不舍地,一个一个放到老者手中。
老者捋一捋白胡子,看上去似乎有些满意。接下来,他迅速把金币塞到兜里然后说道:“年轻人,你的命运非同一般……”
“然后呢?”
“首先,你没有过去。”老者捋了捋胡子,脸上依旧带着些震惊恐怖的表情。
“啊?我没有过去,这什么话?”勇者一挑眉毛。“老头,话不可以乱说。”
“你没有过去,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个城市出生的吗?”
“我是迪士坦人啊。”勇者搞不懂这个老头在说些什么,自己怎么可能记不得自己在哪个城市出生的呢?
“那你的父母都是什么人?”
“我的父母是……”
勇者犹豫了。他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搜寻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但他完全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回忆。甚至于……当他试图回忆起自己成为“勇者”之前的记忆……他完全记不起来!
他似乎,生下来,就是……勇者?
看着勇者一脸震惊与怀疑的表情,老者笑了笑,勇者抬起头看向他,问了一个实在是惊为天人的问题。
“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你不应该自己问自己吗?”老者有些被这个问题雷到了,“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勇者?”勇者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看他,直到现在,勇者才意识到了自己没有名字。一个人为什么会没有名字?或者说,勇者就是他的名字……至少,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称谓。
“明白了吗?你没有过去。”
“请你接着往下讲吧。”勇者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但他还是催促着老者往下讲。
“你的现在……我不敢窥探,因为有可怕的存在与现在的你纠缠在一起!”老者揉了揉涨红的眼睛。刚才若不是他及时闭上眼睛,加上用手挡住了视线,他的这双眼睛不一定能完好。
“可怕的存在……”什么东西,自己的命运还和什么奇怪的东西挂钩了?
“你的未来的命运,离奇而又波折。你的人生会有几个巨大的转变……想要击败魔王的话,武器就在……”
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了,他瞪大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现在就离开这座城市,现在!你身上已经沾染了诅咒,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永远不要想着回来!”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你先把能够击败魔王的武器告诉我。”勇者注意到了老者话里的重点,“击败魔王的武器”,“我该怎么拿到他?”
“你现在赶快出城,你的命运会带领你遇到它的!你在这座城市里呆的越久,诅咒就越会加深……当你第一次违反这里规矩之后!”
“我……我违反什么了?”
“别在乎这些了!快离开这里,不要想着回来,要是试图回来一次并没有什么大难,但不要第二次试图回到这座城市!你不想永远离不开的话!”
勇者被老者的话语搞得很懵,但理智告诉他或许还得听一听这些话,勇者转身仓皇离去,临行前,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您能预言出这些层次的秘密……那您一定不是一般人吧。你到底是谁?”
可当他回头的时候,那个老人,那个铺子,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怪事……”勇者暗骂了一声,立刻向着城市的出口跑去,老者说过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但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思考那些了……按老人的话来说……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否则会遇到什么危险……
勇者咬紧牙关,快步在人群中穿行着,不时穿来有人责怪或是叫骂他的声音……勇者不管不顾这些,因为他感觉到,老人与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勇者的直觉通常都不太会错。这次,他也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跑吧,跑吧,危险就在这座城市之中。自己并没有违反这座城市的规矩……可为何那位老者说自己违反了?自己违反了什么?勇者不知道,他只知道,跑,跑出这座城市!
当他到达这座城市的出口时,他站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城市出口处的罗杰。
“朋友,好久不见。”
罗杰的脸上,依然是那副热情的微笑,可勇者却在这里面,看到了凛冬。
(下一章就能写到变身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