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霖雪,她吓得一声尖叫。
李拂茗在安菲娅的后脑勺和自己的手之间选取牺牲右手。迅速纵身向前一跃,挥掌拍向石头。
出乎意料的,“石头”不算很硬,挥掌太用力,反而打得它有点不可逆形变。
“魔女!滚出学校!杀人犯!滚出学校!”
“你们不是人类!%&#@…&!”
河的对岸传来骂喊声,一看,站着五六个全副武装的人。两个拿着大喇叭喊口号,三个拉出一条小横幅“抵制魔法少女进入校园!”,还有个招呼其他路过的学生一起。
MD,刚才哪个狗杂种丢的鸡蛋!还是熟鸡蛋!不过要是生鸡蛋或者臭鸡蛋,那就更破防了。
虽然不是石头,但是挡下飞行道具还是让掌心有点小疼。仔细一看,手心已经开始泛红了。
随着对面的抗议活动愈发声势浩大,两边的人越聚越多,形成对军之势。普通学生和魔法少女都是这个点陆陆续续吃完饭,即使活动区被河流隔开,但也就十几米。
又有个成员举起了个小旗帜,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黑色的笼子里锁着一颗巨大的钻石,钻石表面有折射出的七彩的光纹。那个人高高举起旗帜,仿佛高举着人类的丰碑。
由于是无差别的攻击魔法少女,李拂茗旁边凑热闹的魔法少女们马上加入对骂战局。主要的输出战力是一个男性魔法少女,他使用了rap风骂街。freestyle的疯狂押韵,给出了团战的关键输出。
反观对面,喊口号的还捂着口罩,戴着兜帽掩盖身份也不嫌热。虽然普通学生那边人数占优,可惜大部分只是围观群众,拿着手机录像。气势上一点点被RAP大将打得溃不成军。
温霖雪看到那面旗帜的时候,显得特别局促不安,嘴里念叨:
“黑笼锁水晶。是反魔女协会!怎么现在还有,妈妈不是说很早以前就消失了吗?”
“什么反魔女协会?”
“以前魔法少女受到歧视非常严重,有人甚至成立了恐怖组织,试图将魔法少女赶出去。不准住在居民区,不准去公共场所,要求像犯人一样带上追踪器。强制战斗……”
当温霖雪小声得给她们讲解什么是反魔女协会的时候,对面的态势升级了。他们掏出演讲稿,调大了喇叭功率,不管身后的魔法少女,转过身向其他同学宣扬他们的信念。
“魔法少女和人类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为零的自然生育率,她们和我们之间已经有生殖隔离了!能随意变化自己的样貌,她们是妖怪!不会被魔力侵蚀,她们已经是污秽魔力的感染者了!……”
即使是再高学历的人,面对这样看似合理的逻辑推理,一时间也没有特别好的反驳机会。只要说的够快,别人就来不及找漏洞。
“她们还享受着莫名高额的供养费用,每年为魔法少女纳的税就占百亿!这些负担都是算在我们头上的!……”
“什么?我也没收到钱呀?”李拂茗大表震惊,下巴都快掉了。
突然又一颗鸡蛋飞向安菲娅,有了防备的她直接一巴掌拍飞鸡蛋。只听咔嚓一声,鸡蛋碎开了,蛋液溅撒在安菲娅的身上,头发上沾了不少黏糊糊的鸡蛋清。蛋黄从衣服边角滑落,无声地落在草地上。
李拂茗默默看了看自己的衣领,也沾上了。
安菲娅的表情很安静,抓起干净的衣服下摆,把头上的鸡蛋清擦擦干净。掀起短袖的时候,露出了大半的腹部,纤细的腰却有马甲线,一切尽收李拂茗眼底。
手腕处的水晶一闪光芒,安菲娅迅速换上了黑纱舞娘形态,手中甩出五六束金属色泽的粗线,卷起地上的石头,如同投石手一样向对岸的人射去。
安菲娅的眼里闪着红光,满满的怒火让她决定给他们至少开个瓢。对校园霸凌就要一拳一脚,一棍,亿砖地教他们做人,地位都是打出来的。从小的经历就让安菲娅清清楚楚,如果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别人愈发嚣张。
“【羽落】。”石头还没飞到对面,一声娇呼传来。白色的羽毛击落石头到河里,震起无数波纹。
空中飞着一位“天使”,洁白的羽翼伸展至三米,轻轻扇动,将身形定格在高处。细腻柔滑的粉色秀发像丝绸般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宛如粉色的云朵所编织而成。牛仔热裤包臀,曲线圆滑,双腿修长,穿着一双小马靴。
“都给我回宿舍去,不准逗留!”
怒哼一声,又丢出几根羽毛,把他们的横幅、旗帜、大喇叭全斩成碎片。切面光滑整齐,连线圈和放大器都一清二楚。吓得几个反魔女协会的小喽啰连滚带爬的走了,只留下一个拿着光杆子的,还坚守着,像是一幅名画。持矛的人类与杀伐的天使.JPG。
围观的群众也退开一圈,魔法少女这边仗着是老师出头,没肯离开,反而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安菲娅和老师对望一眼,啧了一声,飞速奔向宿舍楼,准备洗澡。
李拂茗略感无语,即使今天本来就要换衣服,而且没有像安菲娅那样全身中招,但是还是很不爽。明明砸向别人的攻击被她挡住了,别人自己挡住的攻击却AOE到她身上。浴室被安菲娅占住了的话,自己还没法洗。
正常女生洗一次澡,就和开盲盒一样,也许是二十分钟,也许是四十分钟。
无论如何,外面太热了,再晒一会也受不了了,她直接一个动身,冲回宿舍。
温霖雪在后面努力地小跑,小短腿根本追不上她们的速度。这两人实在跑太快了,实在听不见她的呼喊。
虽然她们三人作为最开始的目击者跑路了,但更多的魔法少女还是选择了围在河岸边。
最后还站在那的男人,缓缓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起码一半都是疤痕的脸,特别是下半部分,伤疤的纹路深深刻在他的肌肤上,仿佛是用带倒刺的短刀在他的脸上切割而过。尽管脸部留下了这残酷而恐怖的疤痕,但他却丝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就像特意为向谁控诉而展现证据。
“云长空,好久不见。”
他用嘴唇说出这句话,只有飞在空中的云长空能看得懂,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
云长空看到他的时候,脸色瞬间惨白,紧咬着嘴唇,宛如受到了什么剧烈打击。看着围观的人群迟迟不肯散开,她用力一振翅,将右翼抬高,甩向地面,人在空中因为翅膀的巨大惯性而做了个优雅的侧空翻。散落的羽毛围成一个大圈,再砰得散开。漫天飘雪的特效让双方直接看不清雾里雾外,谁是牛马,大家就兴致缺缺地散场了。
云长空慢慢落在男子的身前,艰难地开口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来见你。”
“叔叔阿姨还好吗?”
“还好。”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