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璃。
我只是璃。
从识海出来后,慢慢睁开眼睛,我已经没有靠在石头上了,而是躺在床上。一转头我就看见床边一脸焦急的姐姐,而哥哥正靠在墙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小璃醒啦!”
姐姐看见我睁开眼睛不由欣喜地喊道,但马上又变得沮丧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是我的错,我……”
“姐姐没事,我已经好了。”
我温和的朝姐姐笑了笑,坐起身来,看向哥哥,哥哥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姐姐,我要和哥哥说两句话,你能在外面等一会儿吗?”
“嗯?我不能听吗?”
姐姐感到不解,看向哥哥。哥哥点了点头,姐姐便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哥哥坐在了原来姐姐坐的位置上。
“怎么不把姐姐留下?”
“嗯……”
“是她不想让燕知道她的存在吧?”
“嘿嘿,哥哥果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也不尽然,比如我现在就不知道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她让我传话给你,让你保护好姐姐。”
“……”
哥哥沉默了下来,深思着什么,半晌才对我笑了笑。
“会的。她还说了什么吗?”
“嗯……还有他说我过去是他的替代品。我过去是怎样的呢?——就是在遇见你们之前。”
“这个或许只有过去的你——还有那个将你当做替代品的人——才会知道吧。还记得今天在外面遇到的黑衣人吗?估计跟那个人的关系不小。以及原本要告诉你的,之前有好几批人也是要攻击你,被我和你姐姐拦下来了,他们也是同样的。我们查到这些人都隶属于同一个团体,似乎是个跨世界的庞大组织。能跨界的人我可没见到过几个,可想而知,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个多么棘手的人了,甚至可能她并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神。当然,『神』只是一个说法罢了,但祂绝对不愧称为神,他甚至可以用一个残破的灵魂制造出你——”
“等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神?残破的灵魂?制造出我?
“你不用疑惑,你是再造生命是事实,因为只有再造生命的灵魂才不完整。”
哥哥并没有避讳。
“那个残破灵魂,就是苏鹊的。就像她说的,过去你就是她的替代品。不过现在不是了。她应该已经跟你谈过了,我不用再做心理辅导吧?”
我摇了摇头。
“那我继续说。那个神——暂且把祂叫做神吧——似乎正在制造什么,而造物只能通过人体实验获得。于是乎,在我们之中,我第一个被盯上——
一个不知名之地,某一时刻,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感谢吾主!千年已去,我蓝之一族又迎来一位新的圣子!”
“““感谢吾主!!!”””
婴儿渐渐的不哭了,他感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于是他睁开了眼。
“圣子……圣子在快速成长!不对,这不是成长,这是爆炸!”
“神迹!是神迹啊!”
“吾主!吾主又来降下祂的恩泽了!”
“吾主万岁!”
“““吾主万岁!!!”””
映入婴儿——不,现在该说是男孩了——眼帘的是一群蓝发人。他们高喊着,匍匐在地。其中,当属前方的老者最为虔诚。男孩后来知道,这个人就是圣皇。
“我是……谁?”
这是男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即使是只出生了几分钟。回答他的,自然是圣皇。
“哦,我的孩子,你是在大家的祈祷下出生、长大的,‘祈’谐音‘祁’,你就姓祁,名念吧。”
“祁……念。我叫祁念。那你是谁?是我爸爸吗?”
“不,我不是你的父亲。蓝族的圣子是没有生父生母的,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父亲,那就是主。”
圣皇向前,拉起男孩的手。
“孩子,你是我们的圣子,是未来的圣皇,这是主的意志。而主的所在——主无处不在。”
“蓝族人,就是为主而存在。”
这是男孩受到的第一场洗礼。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洗礼时常伴随着他。同时,他也更加了解了他周围的世界。
蓝族是一个奇特的种族,族人不是通过有性生殖产生的,而是由花——各种花——化出的。传说中,每千年都会有一朵花被主,选中赐予其『蓝』的品格,而后化人,这便成了蓝族人的渊源。
不知多少个千年过去了,蓝族才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拥有上亿人口,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繁衍生息。
当然,那时的男孩并不知道,他的家乡,仅仅只是个小世界。
平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孩渐渐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奇特的能力,能感知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圣皇。
“不必惊讶,孩子,这是蓝族人的特性。就比如我,我的本质是蓝色向日葵,天生就对光十分敏感。久而久之,我对光越来越熟悉,以至于现在我已经可以操控光了。”
说着,圣皇便在手掌中凝聚了一团光球,然后又把它消散。
“你的本质是蓝色彼岸花,因为你在出生之前就是一朵蓝彼。你所感到的,我猜测,便是『灵』。灵是一个很宽泛的称呼,任何不具有实体的事物,都可以称之为灵,包括我所掌握的光。孩子,你的能力将决定你是蓝族人诞生伊始最伟大的圣皇,主的意志将因你而遍布。”
……
一天,男孩趴在自己的窗户上,远眺着教堂之外的世界。那里阳光明媚,花草丛生,阡陌相通,屋舍林立。男孩的心里有种陌生的情感涌动着。
“是什么呢……”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是侍女来提醒男孩用早膳。
“圣子殿下,要我帮您更衣吗?”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来,你先出去吧。”
“是。”
侍女应了一声,正准备闭门而出,男孩突然叫住了她。
“对了,问你个事。”
“殿下请说。”
“外面——我是说教堂外面——有跟我一样的孩子吗?”
“殿下,外面有不少跟您年纪相仿的孩子,但都不及您的智慧的一半。”
“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男孩再次向远方望去,他似乎有点明白那陌生的情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