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你刚刚好厉害！”
“前辈前辈，你刚刚真的好厉害！”
“前辈前辈，你怎么这么厉害？”
“前辈……”
一叶小舟正在忘川河上高速行驶，不断有紫发少女崇拜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要是在打扰我开船，一会儿我不小心把船开飞，你们的安全可就不保了。”
“诶，前辈还会开飞船吗？好厉害！”
“……”
祁念的眼角抽了抽，他发现，一旦槐渊进入了某种状态，就很难听进去一些话了。
比如现在。
“『术式·失聪』”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自己的耳朵暂时失去作用。
没有那一声声“前辈”的魔音贯耳，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真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吵的人。
当祁念以为他可以专心开船——其实是在解析血环——的时候，脑海却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主人……”
祁念一拍额头，忘了这还有个能发脑电波的了，单是失聪根本没作用。
“主人，那个红光的圆环是什么？为什么那只巨大的『怨』身上会有这个？”
“关于那只『怨』，幽界的书里应该有记载。槐渊大概知道，问她去。”
“诶，可是小渊看起来……听不见我说话的样子……”
“……”
“嗯？……哦哦！我马上把她拉开，主人用心开船。”
脑海里再没有了什么声音，世界真正安静了下来。
但其实祁念并不想让世界这样安静。虽说他可以靠感知得到周围的情况，但听声音总比感知来的方便。至于眼睛？那个是个挂，关键时刻才会用，用多了小心被封号。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祁念不怎么用眼睛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的实力已经不需要用这个挂了，正常玩和开挂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为什么要花精力去开挂呢？
当然，在读取记忆或者解析一些物品之类的时候还是这个挂好用一点。
但现在不需要。所以祁念才暗示霜灵将槐渊拉开，以便自己解除术式。
至于为什么不明说，要暗示？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想增加主仆间的默契？
过了一会儿，祁念解除了术式，确实没有再听到“前辈前辈”的了。
但他听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小渊～小渊醒醒啦～”
“前辈……前辈好厉害……”
“嘿咻。小渊小渊～小渊渊～快看看我！”
“哦，是灵儿啊……欸欸欸！灵、灵儿，太、太、太近啦！！！”
“有吗？但这样刚好可以看见你眼睛里的倒影呢。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
“话、话是这么说，可、可是……”
紫发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听不见了。祁念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一个蒸汽机在呜呜作响。
霜灵一定是又变成人形态了。槐渊一见到这样的霜灵就会……把持不住。
祁念不用转头都知道后边发生了啥。
感觉好像，攻受互换了的样子？
有的人，有着0的外表，却不经意间做着1的事；有的人，有着1的决心，却不自觉地成了0。
该说这就是朴素的辩证法思想吗？古人诚不欺我！
祁念不禁露出了一点笑意。
“小渊，想找你问个事儿。”
霜灵见槐渊已经脱离了自我沉醉的世界，便问起了正事。
“好近……真的好近……呼吸和心跳都可以听到……”
“小渊？小渊渊？”
好吧，与其说槐渊是脱离了自我沉醉的世界，不如说她是进入了另一个自我沉醉的世界。
祁念见后边两个小家伙的战况陷入焦灼，便也不观战了，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解析血环上，顺便控制船只。
此刻他的识海内——
一点血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原本幽蓝色的空间，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心脏的跳动一般。光芒的源头正是那个圆环。
一开始，祁念只是像立体扫描一样分析其结构，结果发现它极其混沌。首先，外层是一个结晶体，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只是作为一个容器，起保护与束缚的作用。而内部是液态，具有流动性。流动方向并不一定，有时顺时针，有时逆时针，甚至是分成两股液体，或碰撞或交汇，似乎那如心脏跳动般的明暗变化就是由这引起的。至于为什么会发光，就不得而知了。
祁念初步推测，这液体是血液，而且还是精血。精血只有高等生物拥有，且并不是一出生就拥有，而是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积淀之后，才逐渐形成，一生只有一滴。
如果说灵魂决定存在，精神决定意识，那么精血就代表了体魄，体魄越强大，精血的密度就越大。
不过转生等待期的灵魂没有躯体，所以精血也成了无用之物，在经过孟婆桥时被剔除，剔除下来的精血则直接丢在了忘川河中。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忘川河的『怨』身上会有这个圆环的原因。
但很明显，这并不是自然生成的精血，对于『怨』并没有什么作用，不可能是『怨』自行在收集精血，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又不能太显眼，于是就镶嵌在了『怨』身上，以掩人耳目。
祁念不知道是谁在收集精血，收集来干嘛。但他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想收集被污染的精血。仔细看会发现，那流动的血红色间还有几丝黑色，很明显那个人没有考虑『怨』所散发出的气息的污染作用。
也有可能考虑到了，但低估了这污染作用，觉得精血能够抵抗住，或者那个人有净化的方法。
不过都不重要了，现在这玩意儿已经落入了祁念手里，不管那个人怎样，都不可能拿回这不知收集了多久才收集满了一个圆环的精血。
也就是说，他可以任意使用这精血。
至于污染，祁念是谁？是旅行者，是拥有几世纪记忆的人，没点净化术式都说不过去。连恶灵都可以直接超度的他，区区“怨气”何足为惧？
『秘术·净化』。
祁念当场就把那几丝黑气抹去，整个血环真正变得纯净了，甚至连光芒都明亮了一些。
该用它做什么呢？
祁念深思着。
精血决定体魄强弱，要体现其作用，就得先有一个躯体。
对了，霜灵是最低等的生物——团子，即使我替他塑了人形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自己并不能产经血，那就从只能外界输入。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用一滴就行了，过多反而对灵魂和精神是一种负担。那剩下的该怎么用呢……
等等，过多对灵魂和精神是负担，那只要不存在灵魂和精神，不就没有负担了吗？
没有灵魂和精神的躯体……一具空壳。
傀儡。
祁念想到了这个词。
对啊，若把这些精血用于傀儡制造，可以使傀儡得到极大强化，其强度甚至接近于无法损坏。通俗的说，就是不死。
或许，对付天理，又多了一种方法。
祁念再次想到了与天理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