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微风吹过,乍起阵阵波纹,压着柳丫弯腰,撩起少女耳边的鬓发。
陆青锦自觉有些多愁善感,自哀自怨:明明前些天还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突兀穿越,成了女子就算了,还近乎要露宿街头。
耳边突然响起噗通的落水声,陆青锦抬目望去,石桥上有一衣衫褴褛的乞儿坠入水中。
陆青锦自穿越来,身体机能高歌猛进,定眼就认出那是窃取自己钱袋的少年。
陆青锦眼前一亮,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运起轻功,如蜻蜓点水行走水上,奔向少年,嘴上说道:“蟊贼休走!”
却说那如同货件般坠入水中的乞儿,扑哧浮于水上,见陆青锦踏水而来,面色惊慌。
那乞儿似乎本不会水,加之一急,手忙脚乱,吃几口河水后就沉了下去。
少女无奈,收了轻功,游鱼般钻入水中,拦腰抱起乞儿,将其拖拽上岸。
岸上清风依旧,早春的气温骤降,衣裳还被水打湿,匆忙上岸,陆青锦不由打哆嗦。
而乞儿则跪在草地上,大口吐着河水,作为渡口妇人浣洗衣物的河水想来不太干净。
身侧的陆青锦猛想起乞儿风一般的速度,走到乞儿身后一把锁住他,嘴中怒斥道:“大胆蟊贼!快些将钱袋还于小道!”
不得动弹的乞儿吃痛,连出声道:“大侠饶命!饶命!手上力道且轻些!!”
自称道人的陆青锦眉头紧蹙,质问道:“莫不是花去了?!需不需小道报官啊!?”
听闻报官二字的乞儿面色骤变,像是听到什么山野猛兽般,开口求情道:“小子近一旬没有用食,腹中实在饿得慌,才迫不得以...”
不料道士压根不吃这套,甚至怒意更胜方才,质问道:“你这人手足俱全,如何不能在渡口寻份工,求个果腹何难?”
非要抢!搞得现在是两个人没得吃喝,当了那么久的社畜,道士实在是不想在去打工了。
本以为一朝穿越可以纵横江湖识几位红颜知己,当取个天下第一。
可是作案工具没有了,意味着妹子没有了,那逍遥江湖,问鼎中原总没有问题吧?
t嘛的!才出门,盘缠就给这个蟊贼偷去,现在告诉自己没了!!
陆青锦心里苦啊!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出山就这么霉运。
说那贼人闻言,露出苦相,也不与身后道士解释什么,只是说道:“道长的腰包忒多,我只买了两白馒头。其余的都藏了起来。”
道士点点头,想来也是,自己盘缠数目不小,一般小贼还真花不完。
“那就带路。”
“好好好,道长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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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渡口半里左右的村子。
荒村破庙矗立在荒草萋萋的地界,一位似乎男生女相的道人压着位乞儿来此。
正是换上道袍的陆青锦和蟊贼乞儿。
那乞儿笑嘻嘻问道:“道长如何称呼?”
陆青锦打量着四周,嗯,挺适合乞丐住的,而且这个距离配上少年的速度,却能算上风水宝地。
“陆姓。”
那乞儿长长“哦了声,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陆道长啊!久仰久仰。小子姓苏,单字一个白。”
道士淡然看着乞儿,随后问道:“明明读过书,想来族中和自己的本事都不小,怎地落得乞丐?”
苏白唉声叹气,回了句:“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道士便不再过问,而打量起苏白的面容,白字,就是说及冠岁数,可是面相除却泥垢怎么看都是少年。
世道乱,家族纷争不断,许多百年世家悄然消逝,更别提些小家族了。
不过就算苏白家道中落,也于自己无干系,可怜自己都来不及呢!
二人沉默走在荒村里,耳边唯有风过声,虫鸣声。道士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压抑,这种环境当真能住下人吗?
不一会,苏白将道士引到间略显完好的茅草屋,显然是被苏白修缮过。
走进屋中,道士好没来得及看,苏白说道:“小道士,要我把钱,最起码得把手松了吧?”
陆-小道士-青锦松开手,默不作声撇了眼已经去床地板摸索的苏白,呵!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是不一样,语气松了,胆子大了。
在道士的监视下,苏白从残破的床板中取出云锦做成的钱袋,而后递给道士。
陆青锦抓住钱袋,却纹丝不动。抬起眼帘看向苏白,疑惑之意眼眸流出。
只见乞丐模样的苏白嘿嘿着笑道:“道长是第一次来信州吧!人生地不熟,不若我受累,道长去哪我领路,管着路上吃食便是。”
陆青锦低垂着眼眸,考究良久,徐徐问道:“弋阳。可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