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没劲的鲁珀回到了大地的尽头,一片狼藉的酒吧内空无一人,这次就连个搁屁股的地方都没有了。
“啧...这群家伙又上哪儿嘚瑟去了...”来人无奈的环顾了四周,被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惊到,“‘赛博坦语言’,大半夜的放炮仗...难道不知道扰民吗?...不对,现在根本没人睡觉吧...”
绚丽的烟花点亮了天空,霎时间,五彩斑斓的光短暂的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也许他们会去活动中心凑热闹吧...
李沫雪十分无奈的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嘶吼着“离开这里!”
忽然间,她敏锐的大耳朵捕捉到人群中一声声的叫好,而骚乱的中心似乎有人正在打架。
最终,大炎人刻在骨子里看热闹的本能还是战胜了对人群的恐惧,她悄悄挤了进去。
“狼小姐加油啊!”
“好棒的炎国功夫!”
“德克萨斯!小心背后!”
“对!德克萨斯!就是这样!”
“上啊!左勾拳!”
“开盘啦开盘啦!红签压企鹅物流,蓝签压功夫菲林...”
“红一百!”
“蓝二百!”
“......”
“喂!这不是表演啊...”
终于费劲的挤进了人群的最前面,果然,众人围出了一块场地,两人正在决斗。
问题是...
正在打架的这两人怎么这么眼熟?
李沫雪右手用力的拍在了自己脑门上,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脑袋有这么疼过。
她感觉好累,于是干脆撒手不管。
嗯,“随机应变”。
“可颂。”
“...诶?沫雪姐也来了啊。”可颂又写出去两张纸签,“现在嘛...有些突**况,你要不先...”
“赔率多少?”
“...到那边逛逛,然后...啊?”可颂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呃...一比一。”
“好,五百,压槐琥。”
“诶?你对德克萨斯姐那么没信心啊...”
“...李沫雪?你要汽水吗?”
“诶?你认识我?”她回头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白发乌萨斯,“啊...孓啊,谢谢。”
“...我叫孑...”乌萨斯少年递上了一瓶冰镇的汽水,无奈道,“槐琥跟我提到过你几次,不过你为什么认识我?”
“啊哈哈...看过一本传记,叫什么《龙门往事·一人一刀闯码头》。”
“......原来已经到出书的版本了吗......”
“据说销量挺不错的还。”
“......”
广播突然传来刺耳的杂音,吸引力在场人目光。
【喂——!所有安魂夜派对的好市民们!听得见吗?看来是听得见。】
【现在,静一静,谢谢,然后,竖起耳朵,膜拜我!】
“所以,为什么老板会在台上?又是什么一拍脑袋的邪性想法吗?”刚刚拧开瓶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饮料被旁边突然躁动的人群挤得撒了出去不少,李沫雪赶紧合上瓶盖。
人流开始往中心聚拢,激情澎湃的观众将舞台围的水泄不通,正在打架的两人也被冲散了。
“呜啊——好挤啊...可颂救我!”手足无措的鲁珀抓着身边的救命稻草——面包人的胳膊,然后被无情的人流冲散,“‘富有节奏的大炎快板’——谁他妈压我的尾巴了!?”
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台上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令人意外的是,众目睽睽下,企鹅矮小的身躯被黄沙洞穿,骂了几声后软绵无力的跌下了舞台,瞬间被人群淹没。
“怎么回事?老板又死了?”面前透过缝隙看见了这一幕的李沫雪有些无奈,她感觉现在即使双脚离地也能被身边的人群挤得到处移动。
周围突然骚乱起来,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还未等出手就被打倒在地,越靠近舞台,人流就越大,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企鹅尸体,心中浮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
“...对不住了,老板。”李沫雪顺着人群挤到了倒下的老板身上,用力的跳上大帝那富有弹性的身体蹦了上去,刚好够到了舞台的边缘。
“...真够呛...”她翻了过去,抬起头,看见了鼠王正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呃...林老爷子,这就是你的落幕仪式?”
“你猜猜看?”
“好吧...林老爷子,你不会真要为难我一个小辈吧...”
“是你选择了登台演出。”鼠王又捻了捻胡须,“你的舞伴已经来了。”
“我可没有...”
“我可没听说过你要下这么重的手。”蓝发的萨科塔不知从何处出现,站在一边,回头看了看被迫营业的鲁珀,笑了笑,“又见面啦,沫雪。”
“呵...我最怕这句话了...”
“虽然我确实有些意外,但是,年轻人,注意分寸,别让我这个老头子成为明年安魂节的祷告对象。”
“...您还真是幽默...”李沫雪生硬的咧了咧嘴,细细的黄沙已经逐渐弥漫开来,“这次...是真的正当防卫啊!”
漫天的黄沙突然暴射而出,铺天盖地的颗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莫斯提马不慌不忙的撑起一片淡蓝色的屏障,细沙无一金身,只是苦了旁边的鲁珀,她狼狈的往莫斯提马的方向跑去,途中还挥出几道剑气,崩散了一些逼近的黄沙。
“...呼...安全了,你就不能开大点?”
“难哦。”
“...好,莫斯提马,帮我压制住他!”爬起身来的鲁珀思考片刻,计上心来。
“就听你的吧。”蓝色的法术奔涌而出,撞在了黄沙的屏障上,四分五裂,紧随其后一把漆黑的剑刃袭来,鼠王微微一惊,挥手爆发出一阵冲击波。
嗡——
空气中的砂砾都开始共鸣,巨大的推力震飞了突袭的鲁珀,黑色的人影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然后优雅的落在了远处台下的人群中。
“...晚安!林老爷子!我认输啦——”
“......”
人群中突然多出一个人,周围的打手黑帮皆是一愣,然后被不由分说的狠狠揍了一顿,被惊到的人群一时间竟是无一敢上前。
“德克萨斯!快去帮忙!”
很快,人群被打开了一条口子,此时的李沫雪已经顾不得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酒液,很是着急的“打”开了一条通路,灵巧的从后方稀薄的人群中钻了出去,脱离了混战的中心。
“早知道是这种脏活儿...五倍工资都不干啊...”
最外围的鲁珀喘息着,又放到了几个凑过来的打手,就在马上逃出战场时。
轰——
爆炸声从台上传来,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浪和冲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糖果雨。
温热,胶黏的融化糖果漫天飞舞,被砸了满身的鲁珀呆滞的望着舞台。
“...我想辞职...”
......
凌晨,大地的尽头,几人正在举办拜松的离别派对,虽然派对开在了一片废墟中,但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除了角落的丰蹄少年。
“你不一起吗?”他旁边还坐着一人。
“呃...算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习惯就好。”
“我觉得习惯了就完了。”
“那我已经完蛋了,完透了的那种。”黑色的鲁珀无奈的看着不远处吵闹的几人,叹了口气“唉...我付出了一整晚宝贵的睡眠时间来参加这个安魂节,然后干了一宿的脏活儿后还不明不白挨了顿打,现在正顶着一脑袋融化的糖果坐在一片废墟里看着一群精神病大摆宴席...”
李沫雪哭丧着脸看着旁边的拜松:“...我突然感觉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啊。”
“...我们?呃...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我可不会为了赶路就从五楼跳下去。”拜松撇了撇嘴。
“哈...我倒觉得那挺正常的。”她顿了一下,“诶?你有没有见到拉普兰德?”
拜松白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
贫民窟某荒地,一个人影拎着铁锹在挖着什么,坑里露出了半个先民鲁珀的脑袋,口鼻上还带着一个小呼吸机。
“呼...埋的可够深的。”那人放下了铁锹,踢了踢那截露在外面的胳膊,“喂,别装死了,起来。”
埋着的那人突然动了,用力的挣脱了土壤的束缚坐了起来,潮湿的泥土被翻向了两旁。
“你...我...为什么?”
“呵...你不过中了一剂麻醉,蠢货,现在站起来。”那人扔掉了铁锹,露出一个很渗人的微笑。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