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老旧的木门咧开了一条缝,白发的鲁珀歪了歪头,微笑着进了屋。
“德克萨斯——”
屋内空无一人。
“起床了哦~”
苍白的手拉开了窗帘,清晨斑驳的阳光穿过了杂乱无章的植物透了进来。
“找我?”门外,灰色的鲁珀提着剑,身上还沾着不少血腥,“看来你也没闲着。”
“哈,那是当然。”拉普兰德回过头,德克萨斯看上去有些精神萎靡,“你怎么了?”
“帮她拦了几个人而已。”德克萨斯径直从拉普兰德身边走过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物品,“该走了。”
拉普兰德也不自讨没趣,转身离开了,临走前撇过头丢下一句:“给她们点时间,然后...出来吃饭。”
太阴医馆外,黑色的鲁珀尽量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擦了擦剑,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床上,瘦小的菲林躺靠在床头,她闭着眼,周围或近或远不断穿来着哀嚎惨叫,但打斗声很快消失。
缓缓睁开眼,一鲁珀正从屋外进来。
“...沫熙?”那人缓缓进了屋,坐在床边。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半晌,李沫熙先打破了沉寂:“...姐姐,你还好吗?”
“我,好啊,挺好的,在龙门认识了不少朋友,啊,还有个不错的工作...”话匣子开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轻轻握着床上菲林的手,“那你呢?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李沫熙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回来了,那就够了。”
“哈...是啊...那就够了。”李沫雪也笑着点了点头,试探性的往前又靠了靠,然后一把将小菲林抱在怀里。
“诶?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啊...”小菲林有些慌乱的轻轻挣扎,却被搂的死死的。
“我不管...我一秒都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李沫雪脑袋埋在她颈窝,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小菲林身上亲切的香味。
“...好啦,等一切结束后,不管是回会宁还是去龙门,我都跟着你,永远。”李沫熙有些无奈又高兴的拍了拍姐姐的背,这才被放开。
“好,那么接下来去哪儿?老爷子的玉剑又有什么用?”年轻的鲁珀显得很高兴,湛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玉门,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会在路上给你们解释的。”
“...能不能先告诉我,槐天裴把你救出去后的事?”
“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不过很遗憾,我也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李沫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到,“而我,一番辗转后,宁先生把我带去了玉门,然后教会了我如何‘荡魔’,前几年塞外的邪魔很猖獗,就连宗师也只能守住最主要的隘口。”
“宁先生还活着?”
“没错,也是他告诉我了老爹的遗愿,我得知你回来了,才去的姜齐城,此行去玉门,也是为了解放会宁。”小菲林靠在姐姐身上,闭着眼,“不过不用担心,我们这次只是去送个信,会宁的诅咒在你拔出剑时就已经消退。”
“那就好,我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一觉睡上一年。”李沫雪开玩笑到,“现在出发吗?你的身体可以吗?”
“没问题,朱医生的医术很好,我只是有点提不起劲...”
“那就好,我扶你下来。”李沫雪温柔的将菲林扶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了终端叫着德克萨斯两人。
不一会,两鲁珀出现在门口,还拎着早餐。
“要走了?先把饭吃了吧,还没凉。”德克萨斯将早餐递给了李沫雪,扶着小菲林上了车后座,看着一旁虚弱的小菲林,关切地说:“吃点吗?”
“嗯,谢谢...诶?我不用喂的呀...”后座上的小菲林很果断的拒绝了德克萨斯的好意。
窗外拉普兰德斜着眼睛看着车内的两人,抬起头玩味的看着面前大口嗦面的李沫雪:“喂,你妹妹要被拐跑了哦。”
李沫雪差点没被一口面条噎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身上了车。
拉普兰德阴谋得逞般的一阵狞笑后也上了副座。
“正好你来了,去把垃圾扔了吧,谢谢。”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空碗,白发鲁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太阳完全升起,黑色的越野车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离开时给姜齐城留下了一道复杂的难题。
后座上,几夜都没怎么睡好的鲁珀靠在车门上睡着了,小菲林躺在她的腿上睡得也十分安稳。
拉普兰德透过后视镜,愣愣的盯着两人。
“羡慕了?”不知为何,李沫雪此时很想调戏一下旁边这位平日里有些疯疯癫癫的鲁珀。
“蛤?你在说什么?”拉普兰德突然回过头,皱着眉反驳道。
“我的意思是,你回头跟切利妮娜提一下,她也会同意的哦。”她努力的憋着笑。
“闭嘴去死。”拉普兰德黑着脸小声骂道。
“哈哈...何必呢。”李沫雪慢慢减速了车,“行了,别骂我了,我也得休息会儿...”
车停了,她轻手轻脚的下了车,摇醒了德克萨斯,两人换了一下位置继续开着。
仍然熟睡着的小菲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侧过身,依赖的抱住了同样困得不行的鲁珀。
也许久别重逢时会略显尴尬,但长久的记忆依旧形成了一种依存的“本能”。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一直到了下午,天边泛着燃烧的橘红,李沫雪迷迷糊糊的醒来,打了个哈欠。
腿上的小菲林还未醒,李沫雪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窗外,已经能见到钢铁巨兽的阴影。
经过了一段很严格的盘查后,四人进了城。
李沫熙此时也醒了,熟悉玉门的她给几人介绍了一家客栈,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寸步难行,只好停的远远的,几人下车步行。
“沫熙,这附近有没有医馆?”李沫雪回头看着已经可以自己行动的妹妹,“我还记得药方,按照上面调理能好得快。”
“谢谢啦,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在一个酒楼边不远。”
“和我说什么谢谢,你们先去找地方住下,到时候位置发给我。”
说完,李沫雪朝着所指的方向离开,走了不打一会果然看见一座酒楼,旁边就是一家医馆。
她礼貌的敲了敲门,很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出了门。
“小姑娘,看病还是治伤?”
“不,来抓药。”
“好,有方子就自己抓吧,都在那边了。”老人让了让,留出了空。
“收龙门币吗?”李沫雪一只脚踏进了门,回头问道。
“...也行。”
得到医生同意,李沫雪进了医馆,里面不大,充斥着各种药味。
“呼...你来了。”墙角一个席子上躺着一人,似乎伤的不轻。
“槐天裴?”他回头看去,昏暗的灯光下照出健硕的菲林血迹斑斑的身躯,上面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你伤得很重。”
“不,不碍事。”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明后天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
槐天裴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同样伤痕累累的鲁珀:“玉门有个擂台,我打听到,冠军可以向宗师本人提出一个请求。”
“你希望我在擂台上和你交手?”李沫雪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槐天裴,“好吧,后天,等我完了事,我会遵守约定的。”
“好。”槐天裴沉默了一阵,蹦出一句令人诧异的话——
“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