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好,李姐姐。”
刚出了门,迎面走过来一个青年,正是左乐,不过这次那位一直如影随形的丰蹄男人没在一旁。
“呃...左乐?好...不过,能不能别这么叫我,有些不适应...”
一声“李姐姐”让她不自觉回想起某个努力练习炎国话的小乌萨斯。
“好,那...沫雪姐要去哪?”左乐思考了一下,换了称呼。
“去一躺医馆,看望一下伤员,然后去武场报个名。”李沫雪盘算了一下时间,说到。
“不如我们同行?”
“也行,不过,左将军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之类的吗?”她四顾一番,没见到那个丰蹄男人的身影,问道。
“其实...父亲他让我多看看百姓的生活,然后...”左乐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还让我多待在你身边学习学习...”
“蛤?左将军也真是...”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就当是散步有个伴儿吧,你把我当个普通人就好。”
“普通人可不会一己之力拔出邪魔诅咒。”左乐显然不信。
“...准确来说,还有一群两肋插刀朋友一起。”
“那也和普通人相差甚远吧...”青年无奈的说到。
左乐从这位辈分上的“姐姐”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上进心”,只觉得她就像一个领着退休金的老人。
父亲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嗯!
左乐心里安慰道,一抬头,鲁珀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
“诶?沫雪姐!等等我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了熙熙攘攘的大街,抄了近路到了武场,因为没有赛程的缘故,这里十分冷清。
一人坐在角落,旁边的案上摆着几本名册,看样子是负责报名的职员,不过那人正在不断的点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呃...您好?”李沫雪走了过去,有些无奈的敲了敲桌子。
职员被惊醒,慌乱的站了起来,扶了扶帽子道:“二位是要报名?今日就是最后期限了。”
“是我报名,还有一位朋友,没来,我可以替她报名吗?”
“这个...按理来说是不行的。”职员犹豫了一下,看清了旁边的青年,“这位是左公子?啊,您一定就是李小姐了,给您破例一次也不是不行...”
职员翻出了一本名册,快速翻找着,最后停在一页,连本带笔一起递了过来。
“还请在这里签字,您朋友的签在这里...好,没问题了,时间是明天下午一点,迟到将视作弃赛。”职员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合上了本子,嘱咐道。
两人也没作停留,离开了武场。
“沫雪姐的朋友来自哪里?”左乐见了名册上的名字,有些好奇的问道。
“叙拉古,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沫雪姐是怎么认识叙拉古人的。”
“嘶...这个说起来就有些令人头疼了。”李沫雪笑了笑,敷衍了过去,“先吃饭吧,我醒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说罢,她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面馆,敲定了目标。
“诶?在忙也得记得吃早餐啊...”左乐跟在后面,劝说道。
“早餐?我十一点左右才起啊。”
“......”
左乐好不容易想象出来的姐姐形象又一次被对方摧毁了,他愈发的不能理解父亲的安排了。
呼...耐心...左乐,父亲不会看错人的。
于是青年又安慰了自己一遍,跟着进了面馆。
“你吃什么?”排着队,李沫雪回头问道。
“谢谢,我自己买就好。”
“我不是要请你的意思...”
“......”左乐又一次沉默了,两人在这人声鼎沸的面馆中陷入了好一段时间的尴尬。
等到二人吃完了,左乐才忍不住问道:“沫雪姐要去医馆看谁?”
“他啊,一个武痴。”李沫雪擦了擦嘴,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武痴?他也要参赛?”
“嗯,快走吧。”说着,她加快了步伐。
“好。”左乐也加紧跟了上去,“沫雪姐晚上还有什么事吗?”
“是啊。”她笑道,“而且耽误不得呢。”
“是要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还是...”
“准备?不不不,当然是回客栈休息啦,也许还能跟朋友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
“呃...你认真的?”左乐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次甚至都没称呼“沫雪姐”。
“当然是认真的,不然我回去该干嘛?”她侧过头,旁边的左乐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我是说,宗师和宁先生都对你的看法很高,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该像那些武侠小说里的主角那样勤奋刻苦的努力?”李沫雪不禁被逗笑了,“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普通人,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也不是什么上进的人。”
左乐依旧沉默,不知不觉落后了许。
见状,李沫雪也没继续走,转过身停在了原地。
“左乐,至少对我来说,及时行乐的意义远大于放眼未来,因为我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佣兵能有什么明天呢?
“哈,别琢磨了。”见左乐慢慢的磨蹭到了身边,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走吧,我带你认识认识那个武痴,也许他会符合你心目中的侠客形象?”
“哈哈...”左乐干笑了两声,“也许我知道父亲安排我来是为了什么了...”
“嗯?”李沫雪歪着头打量着少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看不起我呢...”
“不不,怎么会呢,只是有些难以理解。”左乐连忙解释道,“快走吧,不要耽误了沫雪姐的休息才是。”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率先朝着前方走去,两人再一次隐没在人群当中。
一家医馆内,健硕的菲林正扫着地,那双大手握着纤细的扫帚干显得极其不协。
“槐天裴,我说了几次要注意休息?”老医生出现在门口,背篓里还装着不少的药材。
“我没事了,医生,多活动活动也好。”槐天裴依旧干着活,屋内已经被打扫的十分整洁。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老医生不悦的说到,随即又无奈的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小圆凳上,“算了,劝不住你,你朋友来看你了。”
槐天裴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稍有些刺眼的夕阳穿过了门扉,门口映着两人。
“你看上去恢复得不错?”李沫雪进了屋,笑盈盈的问道。
“你也是。”
“行了,你们好好聊吧,我出去一趟。”老医生放下了背篓,转身扛起一个大布袋。
“医生,又去给客栈送药?”槐天裴看了看医生有些佝偻的身子,“我去就好。”
“嗯,交给我们吧,大夫,正好我也要回去。”李沫雪也附和道。
“...也好,也好,那谢谢你们了。”老医生乐得清闲,卸下了布袋。
随即三人出了门,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左乐中途就离开了,槐天裴扛着布袋跟着李沫雪。
“哎,槐天裴,你说我现在再摇个折扇,是不是也有点富家大小姐的意思?”她看着身后默默的槐天裴,打趣道。
“...不像,富家大小姐不会背着剑到处晃悠。”
“啧...我真多余跟你开玩笑。”李沫雪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攀谈的想法。
终于是回到了客栈,食客谈论的内容已经变成了明日的比武。
玉门中,参赛的人或紧张,或期待,或焦虑,也许鲜少有人是像刚刚上楼的鲁珀那样“被迫营业”。
而今夜,拉普兰德将再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