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红刻意拨开的树丛后,围栏的缺口出现在眼前。
她轻轻跳了上去,没费多少力气就稳稳的站在围栏的顶端,按照计划,摸到了一旁的高大建筑废墟中。
从破碎的窗户钻了进去,很小心的避开了窗户边的玻璃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再警惕了周围可能存在的陷阱或人员守备后确认了房间的安全。
她靠近了窗户,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营地,与外面一样,里面的萨卡兹各个都是玩忽职守的好手。
花了点时间才确认了红的位置,她继续指着路。
身后的走廊中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小鲁珀顿时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环顾四周,只能勉强的躲在承重柱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嗝~该死的...老布格...你又他妈死哪儿去了?”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个烂醉如泥的萨卡兹出现在门口,他只是扶着墙不让自己倒在地上就已经很艰难了,更不要指望他还能思考为什么地上的尘土有碾压的痕迹。
“嗯...嗯?老布格?老布格!?”他又喊了几声,见没人回话,也没继续进屋,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李沫雪松了口气,刚准备转移阵地时,隔壁的墙突然倒塌,一个醉鬼莽撞的冲了进来。
“...呸呸呸呸——”是刚才那个萨卡兹,他竟然转到了隔壁撞破了墙,“啊哈!老布格!我就知道你这‘萨卡兹形容词’的在这儿!”
小鲁珀心脏猛的跳动,借着弥漫的烟雾迅速躲进了承重柱的另一侧,右手已经不自觉的握住了剑柄。
“...老布格?奇怪...我明明看见你了...”
那醉鬼一步步的逼近,一只手甚至已经能撑在承重柱的墙面上。
“呕——”
那醉鬼弯下腰,一股恶臭从嘴里涌出,显然这群萨卡兹吃的不怎么样,呕吐物里甚至有未消化的昆虫残骸。
咦~好恶心。
即便如此嫌弃着,李沫雪也只能强压恶心,静静等着时机的成熟。
没过一会,醉鬼吐了个干净,脚步虚浮的躲开了呕吐物,坐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显然是已经昏睡过去。
终于...
小鲁珀想着,一只脚迈了出去。
“...谁!?”
靠坐在地上的醉鬼突然大喊一声,吓得小鲁珀毛都扎了起来,剑已半出。
“啊...队长,不!我没有偷懒...”
原来只是呓语,再次松了口气的李沫雪收回了剑,她已经是强忍着不把这个该死的萨卡兹弄死。
“嘿嘿...这是...孝敬您的...”
又一声断断续续的梦话,那醉鬼竟然用手直接抓起了那滩呕吐物中的昆虫残骸,递向前面的空气。
...谁要是被你这么孝敬还不得气死啊?
她无语的想着,抓紧离开了这个晦气的房间。
在爬到顶层后,终于再次与红搭上了联系,红隐匿在树丛中,就好像死物一般一动不动,周身经过了几个萨卡兹也对其毫无察觉。
稍微花了些时间才引起了红的注意,她继续指引着红的前进。
此时红距离囚房已经很近了,时间也临近中午。
一声锣鼓传遍了整个军营,两人不再敢轻举妄动。
原来是后厨宣布开饭了,这是萨卡兹们的第一顿饭,第二顿也是最后一顿要等到晚上。
这一顿的内容更是五花八门,不过都是些掠夺来的粗粮一股脑的炖在了一起。
而众萨卡兹即使对此颇有怨言,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边吞食着难以下咽的糊状物,一边告诉自己“攻下了龙门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该死,你做饭之前就不能先睁开眼睛吗?怎么又有虫子在里面!?”
“嚷什么?就当补充蛋白质了。”厨子握着大勺没好气的骂道,“再说了,有本事去找将军谈啊?我他妈不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闻言,刚刚还大声抱怨的萨卡兹也乖乖闭上了嘴,只是嫌弃的挑出了里面的虫子。
再看囚房里的乌萨斯,情况就更惨了,一天只有一顿饭不说,餐食的内容更是只有连萨卡兹都不吃的腐烂菜根熬成的汤。
汤是清汤寡水,而每三天才会给一口糊糊,勉强不会饿死而已。
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变成“赐福”的一部分,到时候甚至连进食本身都不再需要。
红已经就位,她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片落石形成的视野死点。
李沫雪的位置也十分僻静,可以鸟瞰整个军营。
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萨卡兹们用餐完毕后给乌萨斯囚徒们送餐的那一刻。
午后,正是人一天中最松弛的时候,放在这群懒散的萨卡兹身上更是格外明显。
营区的队长毫无防备的躺在整个营区唯一的床上——
一根编织起来的藤条上面铺满着还算柔软的叶子。
当然,这再军营当中已经是很高的配置了。
李沫雪望着红,吸引了她的注意。
进过示意下,一动不动的红终于有所行动,整个人突然消失在暗影中。
“呃——”
睡梦中的萨卡兹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只觉得喉咙一凉,全身上下的力气和温度都在消逝。
最奇怪的是,他的体表没有任何伤口。
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老队长永远合上了眼,腰间别着的钥匙也随之消失不见。
囚房原本是密不透风的密室,此时长廊的天花板早已被不知道什么器械轰的粉碎,只有一道残垣阻隔了囚房与军营。
三个萨卡兹围在一起,打着牌,全然注意不到危险已悄悄降临。
“咕——”
其中一个萨卡兹头上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同伴倒了下去,一道快到看不起的剑光袭来。
“什——”
连一个词都没有说完,两颗脑袋就已经搬了家,而第一位萨卡兹更是十分干脆的被扭断了脖子。
“红,拿到钥匙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手里攥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李沫雪接过钥匙,转身对着错愕的乌萨斯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要获取这些傻大个的信任十分简单,她恰好知道方法之一。
钥匙轻轻插进锁中,“咔啦”一声铁锁弹开。
黑色的鲁珀附在铁栅旁,轻声道:
“先皇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