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营地都快失守了,你还有闲心优哉游哉的在这坐着!?”
阴暗的房间内,房门被一把推开,斑驳的阳光顺着大开的门洞映进了屋。
“冷静点,阿卡德拉,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吧?”阿尔芒翘在桌子上的腿缓缓拿了下来,站起身说到。
“...好,我相信你,说吧,你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
“呵,看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营地里,接二连三的盾卫从通路中鱼贯而入,萨卡兹的刀剑弩矢打在上面毫无成效,剩下为数不多的术士也被火炮和法术轰的抱头鼠窜,根本无力抵抗。
“亲王大人!”萨卡兹的队长狼狈的跑了过来,一只手捂着的肩膀上还插着一根箭,“您快想想办法!这地方守不住了!”
“聒噪。”
亲王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萨卡兹小队长的伤口就止住了血,还没等他惊喜,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曲痛苦。
随着他的一声声惨叫,暗红色的触须从伤口中刺出,硬质的黑色造物从口腔中刺出,血液铺满大地。
亲王之赐诞生了。
他冷冷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名萨卡兹,轻声道:
“把笼子打开。”
“您...您说什么?”萨卡兹大惊失色,颤抖着说,“那...那可是...”
“...你们聋了吗?”
冰冷的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几个萨卡兹顿时手忙脚乱的操作着笼子。
一阵操作后,巨大的牢门咧开一条小缝,大量冰冷的白色气体喷涌而出,离得最近的那位萨卡兹甚至被突如其来的气流喷翻在了地上。
吼——
沉闷的吼叫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包括刚刚潜进后勤区的两只鲁珀。
金属的牢笼剧烈颤动着,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要挣扎着脱困。
金属牢门被猛然撞开,一只巨大狰狞爪子探了出来。
不远处潜藏着的李沫雪倒吸一口凉气,她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巨爪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很快,有一颗巨大的长着白毛的头颅探了出来,尖牙鳞次栉比,看上去就凶神恶煞。
这也印证了她的猜想,是一种某本文献里描述过的怪物。
身高六米,通体白毛覆盖,爪牙锋利庞大,是山峦的领主——比蒙。
“嘶...没想到萨卡兹连这种东西都搞得到,他们想干什么?驯服比蒙吗?”李沫雪嘲笑似的摇了摇头,一转身,旁边的鲁珀已经消失不见,“喂!红?等等我啊!”
乌萨斯的盾卫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不约而同的聚集过来,方阵的矛头顿时对准了前方的血魔。
失控的比蒙钻出牢笼,一脚踏在地上,将一个萨卡兹踩成了肉酱,转身看着一众严阵以待的盾卫和仍然不动声色的血魔,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抒发内心的愤怒。
地面上不知何时弥漫起血红的雾气,周围的尸体中迸发出一道道丝线。
乌萨斯前进的脚步被血红的巨网拦在了外面,而强行突入的则干脆的倒在了地上,化为新的血丝。
似乎还嫌不够一样,亲王的视线停留在了在场的活人身上。
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身旁的萨卡兹接二连三的躺在了地上,全身的血液都涌了出来,化为了一颗不断壮大的鲜血之球。
血丝蜂拥而上,缠绕住了比蒙庞大的身躯。
巨兽愤怒的嘶吼着,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细小的丝线。
但很快,一根血丝崩裂,比蒙巨兽的嘴角似乎流露出一丝轻蔑,它用力拍向地面,大部分的血丝应声而断。
阿尔芒的心情很不好,就连他也没预料到这只比蒙会如此难缠。
本就阴沉着的脸更加难看,盛怒之下的他转过身,血液从脚下开始向着乌萨斯方阵蔓延。
猩红的液体迅速铺展开,吞没了沿途的一切尸体或活物。
第一位接触到血湖的盾卫惨叫一声,盔甲的缝隙中不断渗出鲜血,很快就与不断延伸的血湖融为一体。
仅仅一瞬间,数十个乌萨斯的战士就倒在了地上,连个遗体都没能留下。
“后撤!”
即使万般的愤怒,指挥官也不得不下达正确的命令,整个方阵开始慌乱的后撤。
汲取了足够的养料后,血潮如同活物一般,顿时止住了前进铺展的势头,快速回缩,原本的血球变得越来越大,悬停在前往的身后。
夜幕将至,一大一小两轮新月出现在地平线上。
中间夹杂着一只冉冉升起的腥红之月。
血月不断冲击着比蒙,强壮的庞然大物抵抗着,练练后退。
眼见就要再次退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高傲的山峰之王咆哮一声,硬生生稳住了身躯。
不少离得近的人都双耳出血,跪倒在地。
而离得最近的血魔,同时还遭到了秘法的反噬,竟也后退几步,嘴角流出一丝血痕。
已经多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挫折了?
阿尔芒不怒反笑,大量的血雾迸发,铺天盖地的朝着比蒙蜂拥。
原本不可一世的比蒙巨兽在这接连不断的冲击下竟开始溃败,愤怒的咆哮逐渐变为恐惧的悲鸣。
它并不是没有理智的野兽,相反,任何一只比蒙都拥有基本的理智,一番审时度势,它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企图眼前的血魔能饶它一名。
但费劲了心血的阿尔芒岂会心慈手软?
最后一番攻势下去,血月整个没进了比蒙庞大的身躯,阿尔芒也脚下一软,险些倒地。
一阵黑雾翻腾,阿卡德拉突然现身,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亲王,冷冷的看了一眼正在发生异变的比蒙,带着阿尔芒一同消失了。
很快,痛苦挣扎的比蒙巨兽止了声音,没了动作,愣愣的站在原地。
猩红的触须从它的背上涌现,全身上下满是漆黑的硬化造物。
再次睁开眼时,澄黄的竖瞳已经变成了通体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