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愣神之际,一旁的比蒙失去了亲王的控制,再次变得疯狂。
锋刃猝不及防下被扫来的巨爪命中,堪堪举起盾挡住后飞了出去。
而原地那位同僚当场毙命。
就像是被极速前进的卡车撞到一般,锋刃重重的撞击在树干上,然后倒在地上,手中的盾已经支离破碎,化为满地碎片。
“Sharp!”
他还没从耳鸣与眩晕中缓过神来,也许是错觉,他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
要不是护甲质量够好,自己的身体素质够硬,可能就折在这了。
“咳...煌?”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眩产生的三个虚影逐渐重叠成一个,“你们逃出来了?你应该回去本舰治疗。”
“我的队员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逃走!”煌拿着那把普通的制式军刀,冲了过来,沿途斩碎了好几个造物。
“他们...剩下的人...都在哪儿?”煌瞪着双眼,不死心的问着,即使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对不起。”斐迪亚男人低着头轻声道,“无一生还。”
“别和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她强压着心里的悲伤,将其化作无尽怒火喷向狼狈的血魔,“还能动吗?”
“可以,小心那只比蒙。”锋刃喘了几口气,终于稳住了呼吸,“牵制一下,尽快撤走吧,不要恋战。”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煌狠狠的盯着远处恼羞成怒的血魔,“接我们的车绕一圈马上就到。”
“好,只是保护自己,对吧?”
轰隆作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两人抬起头,看着又一次扑来的比蒙。
“那难度就不小了!”
煌握紧了手中的刀,眯着眼睛观察着比蒙的动向。
被撞飞的阿尔芒也终于缓过劲来,即使是他被高速行驶的皮卡车撞飞也不是件小事,变得狼狈不堪不说,光是巨大的冲击力就让他全身生疼。
此时正一脸阴沉的同样盯着两人,周围躁动不安漂浮着的血液揭示了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盛怒的内心。
一波又一波的造物汹涌向前,一只狂怒的比蒙巨兽就已经够难应付了,随着血魔造物的不断加入战场,局势越发危急。
而支援而来的银枪天马队伍,也被姗姗来迟的王庭军拦在远处,只有淡淡的金光勉强划开血雾,让本该出现的微弱阳光照射进来。
很快,在二人就要支撑不住时,代表着希望的那辆车终于出现。
车头的保险杠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整个车头也发生了剧烈的形变,很难想象那位血魔亲王到底飞出了多远。
由于层层阻拦,车并不能直接停在两人跟前,需要他们再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总比继续与比蒙苦战要强。
“就那么容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盛怒之下的阿尔芒伸出手,虚空一握,刚跑出几步的煌突然愣在原地。
然后无数的血丝硬生生冲破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不再属于她一样,飞向了阿尔芒的手中。
终于反应过来的煌赶紧全力催动着源石技艺,也顾不上什么风险不风险了,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疯狂的加热着空气。
本是十二月的寒冬,现在却让人觉得燥热难耐。
而作为指向目标的阿尔芒周围更是剧烈,极致的压缩下甚至引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这才终止了对方的法术。
此时的煌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幸亏一旁的锋刃扶住了她才没有倒地。
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越来越重,手上已经卷刃了的刀也掉在地上。
前方不远处,拉普兰德和雷德一左一右已经在车旁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区域,见此,锋刃也不再犹豫,干脆收起刀,转身抱起面无血色的煌,配合着杀过来的拉普兰德冲去。
“雷德!”拉普兰德又切碎了几个冲上来的造物,喊道,“告诉那个卡西米尔的大叔一声,可以撤了!”
“呃...知道了!”
得到指令的雷德退了回去,整好接过了锋刃怀里的煌,两人进了车,而锋刃立刻抽出刀,转身开始掩护拉普兰德的撤离。
明明是第一次并肩战斗,两人配合的却称得上默契。
而上了车的煌,终于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几乎是最后两人上了车的一瞬间,德克萨斯猛的一脚油门蹿了出去,凭借着高超的车技躲过了几个飞扑过来的造物和比蒙投来的巨石后,终于逃脱了那片暗红的潮流。
经过那群早已收到消息的银枪天马时,银色的箭杆在金色的箭头的带领下冲出了重围。
只留下气急败坏的血魔。
罗德岛本舰,鲁珀抱着昏迷的小菲林快速的朝着医疗室跑着,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行刺眼的血迹。
“呃...李沫雪,凯尔希医生让你回来后去见她...”走廊里,一位干员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她犹豫了一下通知到。
“等着。”她的脚步没有任何一丝停顿。
“那个,我可以帮你把她送进医疗室,然后...”那名干员追了上去,硬着头皮到。
“我说了,等着。”
“呃...好吧...那我跟凯尔希医生说一下好了...”
救命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通知,终端上发条消息不好吗?看看她那个眼神!她会不会砍了我啊!!!
算了算了...救人要紧,还是先通知急救部吧。
医疗室的大门被有些粗暴的打开了,此时只有几个实习干员在值班。
非常时期,罗德岛的医疗部门也受到了重大的考验。
“快,通知华法林医生到三号急救室。”值班医生快速呼叫着终端,很快两个护士推着小床将李沫熙抬走了。
“你放心,我们会全力救治的,华法林医生是最好的...”值班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啊,凯尔希医生。”
“三号急救室吗?我来主持手术。”
凯尔西医生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终于冷静下来的李沫雪,换了身衣服进了走廊。
她明白一个获取一个佣兵的信任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诚意。
即使那人再怎么想摆脱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但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技艺是不会被轻易放下的。
小鲁珀像是才发现自己的疲倦与伤痛一样,瘫坐在了医疗室的座椅上,过了好久,才起身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留下了椅子上的尘土与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