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波,又一波。
火雨下了不知多久,守军的防线也不知退了几次。
随着数发夹杂着法术的巨石飞来,临时拼凑的防御墙再次化为废墟。
“长官!正面被打穿了!侦察兵来报,最近的萨卡兹游骑兵距离我们不过数百米!”
“该死,切城的废墟都没法拖住他们吗?”蓝发的龙长官用力锤向可怜的桌子,这次,陈旧的木板没有再次爆发奇迹,“咔嚓”一声化为两截。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校尉,援军还有多久......”
“你今天已经问过五次了,长官,现在只有我们自己。”老校尉转过身,似乎是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唉...五天,最少五天。”
“还有...五天。”她弯下腰,捡起了地上四散的各处简报,看不清面孔,“我知道了,那就......”
“长官!一小支血魔队伍已经摸到营地边上了!西北望塔失联!”
“抽调兵力,去支援。”
“已经没有任何额外的人手了,长官。”老校尉身后的屏幕显示着越来越多的红点,就像病毒一样疯狂的吞噬着本就为数不多的绿色区块,“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战术撤退。”
“不...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往后是整片荒漠,除非...”她略微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做着很大的抉择,“龙门...”
“只能如此了,老陈!下命令吧!现在就算你我都战死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一直沉默的高大鬼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明白,但是,你要相信诗怀雅。”
“我没有不相信她!我只是...”
绝对,绝对不能,殃及龙门!
“咚”的一声,又一次毫无作用的发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职责她。
“...传诗怀雅。”
......
龙门,贫民窟,一辆印着企鹅logo的黑色皮卡车停在街头。
“唔...这样就完事了吧?”李沫雪嚼着刚买的口香糖,靠在车门上漫不经心的查对着订单记录,“...孤儿院补助,诊所医疗物资,三处居民配给...嗯,完成了。”
“还挺快的嘛,现在就等阿能她们咯。”小菲林从后面走来,绕到另一侧,上车前突然瞥见一个新奇的玩意,“嗯...等等,后视镜上夹了封信诶。”
“信?”一脸疑惑的李沫雪放下了清单,凑了过来,“谁这么无聊...大概是放错了地方吧。”
“上面写着...企鹅物流收?打开看看吧。”李沫熙已经摘下那封信,封口处有很潦草的用炎国话留下的字迹,“给。”
“哦...”顺手接过了妹妹递来的信,打开信封,信纸的材质是那种很劣质的便宜纸,同样劣质的刺鼻黑墨水字周围荡满了毛边。
“你们到的好快!”身后响起那个很有活力的声音,一转头,一萨科塔正搁着老远招着手,旁边是一丰蹄,“那是什么?信吗?谁寄的?”
“不知道,只写了企鹅物流收。”她斜了能天使一眼,拆完了信,“啊...连署名都没有。”
“喔~,未署名的神秘来信,听上去就很浪漫诶。”能天使笑着说,也凑了过来,由于兴奋而变亮的萨科塔光环正好充当了阅读灯,“快打开看看!”
“好,好,别急。”李沫雪无奈的将打开的信封夹在指尖,另一只手展开了叠的皱巴巴的信。
“开头是...你好,不知姓名的狼小姐,我是何其有幸能在如此肮脏的地方遇见如此美丽的你...?”
哗——
本就皱皱巴巴的信纸被猛然握紧,变成了像废纸一样的纸团。
李沫雪脸色极其精彩,嘴角止不住抽搐的同时眉头紧锁。
“哇——看起来是情书诶!”反观左右两侧的乐子人则截然相反,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样的能天使和可颂“欢呼雀跃”起来,“快快!快啊!继续看下去!”
“啧...肯定是哪个‘炎国粗口’的恶作剧,别管了。”沉着脸的鲁珀没有理会身旁的催促,用力将纸团一抛。
“诶!接住了!”然而,自家妹妹的“背叛”让她措手不及,直到李沫熙已经将那揉的不成样子的信纸展开才反应过来。
“沫熙!你胳膊肘往外拐!”
“没有哦,我可是永远站在姐姐大人那边的!”当然,苍白的解释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小菲林灵巧的往车里一缩,躲过了第一次抓捕,“可颂!快拦住她!”
“得令!”
三人分工极其明确,一时间,萨科塔与丰蹄组成的人墙让车外的鲁珀无从下手。
“咳咳,下面是...我相信,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距离刚刚与你相遇,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两个小时,但我仿佛衰老了整整十年,感叹号,你对我肉体的摧残磨灭不了我坚定的意志,感叹号,即使灾难即将来临,我也绝不丢下你一人离去,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感叹号...”
“哈哈哈哈...呃...我们要挡不住了!”
“完事了完事了!落款是...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很简短的信件,当它被读完时,在场的全部人都已经笑的前仰后翻,除了某个大受震撼的鲁珀。
李沫雪真切的感受到了一阵由内而外爆发的恶寒,有些想骂人,却发现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或句子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噗哈哈哈哈——”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可颂放声大笑,还模仿着信里的内容火上浇油,“听见了吗?沫雪,‘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哦!哈哈哈哈......”
于是,她玩火自焚了。
“咕...”丰蹄笑不出声了,一只很有劲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两阵很持久的惨叫结束后,一脸被玩坏了的可颂和能天使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排,乖巧的都显得委屈。
“我警告你们,一会跟切利妮娜她们汇合时,但凡蹦出半个关于这事的字儿出来。”鲁珀恶狠狠的回过头,威胁到,“一个挂在天花板上当吊灯,一个把角剁了做酒杯!”
“呜嗯嗯嗯!”后座的两人点头如捣蒜,生怕那描绘出来的酷刑真的实施在她们身上。
然后,驾驶位上的恶魔坐正了身体,长叹一口气,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姐姐,你不打算回点什么吗?”被特殊对待的小菲林仍然噙着笑,打趣道,“收到信了不回可是很没礼貌的哦。”
“你...‘很好理解的鲁珀悲鸣’——!”她抓着头发,像是崩溃一般,但随后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好,好,回信是吧,拿笔来。”
“给。”
“唰唰”两声,已经形不成型的信纸被塞回了信封。
“好了,去找个显眼的地方放着吧,等你回来就出发了。”她随手将信封递给旁边的李沫熙,小菲林点了点头下了车。
很快,李沫熙回来了,后座的两人好奇的凑近了脑袋:“你回了什么?”
“滚。”
“诶?怎么突然骂我们啊...”
“不,我没有。”
是的,一块很突出的异色石砖上,一封信正压在地上,抽出信纸就可以看到,大大的蓝色签字笔墨迹覆盖了整篇内容。
很有个人风格的一个“滚”字诉说了收信人的全部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