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员逃一般的离开了,办公室的门重重的砸上,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又推开了。
李沫雪有些好笑的用脚带上了门,坐在了星熊办公桌的对面。
“啊,我猜,你这里挺隔音的吧?”她随意的问道,指节敲了敲桌面,是空心的声音。
星熊抿了抿嘴,过了半晌后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一阵:“可以是。”
“那我就问了哦。”她微微笑了笑,随后突然变得严肃,“底下很乱,我没看到鼠王的人。”
星熊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唉...长官,您知道的,我虽然只是一家普通物流公司的小员工,但毕竟这种事情,匹夫有责...”李沫雪微微眯起眼睛,同样盯着对方,“不要把我们当成蒙上眼睛的驮兽,好吗?”
星熊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一定要我明说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真的很蠢?”她有些恼怒的站起身,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企鹅物流在和龙门合作,龙门却一直在隐瞒什么。我不在乎魏彦吾和大帝打成了什么交易,也不在乎你们这些高级阶层究竟在谋划什么,但如果我的朋友因此陷入危难...”
她没继续说下去,按在桌子上的手很用力,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警官,毫不退让。
“...你是在威胁我?”星熊对上了视线,瞪了回去。
“我在申明我们合作的条约。”她又凑近了一些,“给句痛快话吧,我最讨厌和别人争执了。”
“如果我们还能继续,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一切,至少让我知道底下除了暴乱和源石炸弹以外还有什么新奇玩意儿。”随后,她有些讥笑的问道,“无意冒犯,我听说罗德岛好像跟你们闹掰了?”
“...空穴来风。”星熊闭上眼,叹了口气到,“我并不知道什么源石炸弹...你所谓的暴乱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骚动,近卫局很快就能...”
“能什么?如果你的近卫局真有那么能耐,怎么会放任那些血魔进城?”她不屑的笑道,毫不掩饰,“暴乱也好,源石炸弹也罢,一切都是你们放任不管产生的结果,究竟是你们无能,还是又有什么打算?”
“魏彦吾的狂妄自大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记得几年前发生的事,多半,我也能猜到...”她缓缓站起身,摇了摇头,“算了,免得你觉得是我在为难你,先走了。”
“...等等。”见面前的鲁珀转身打开了门,星熊叫到,“我只能告诉你一点...”
“我听着呢。”
“魏彦吾想彻底抹除‘贫民窟’,下城区的移动地块随时准备从灰区断开,鼠王...现在叫‘林副城主’......”星熊双手在面前交叉,抵着额头轻声道,“回去吧,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李沫雪笑了笑,离开了办公室:“合作愉快,星熊长官,祝你好梦。”
......
下城区,龙门外城临时屏障,指挥所的门被粗暴的推开,走进一位衣着邋遢的黎博利。
“陈长官!查清楚了!”那是个研究人员,此时显得异常兴奋,“那些可以制造天灾的装置,其实并不是凭空制造,其原理是通过特殊处理过的源石装置引导周围大片的源石,并将其活化,聚集在附近,从而引发天灾!”
“什么形式?”
“大概率是陨石,有可能是暴雨,极少概率会发生地壳破坏。”
“知道了,有破解的办法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但根据我们的推算,引导过程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期间将其打断,装置会失效很长一段时间。”研究员手舞足蹈的说到,“如果我们能破解原理,那将是建造福全人类的好事!”
“此话怎讲?”
“只要定期在范围内无人区引导天灾,那就可以确保一片区域内再无自然天灾发生!”
“那个以后再说...”陈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将其打发走了,“继续工作,你会青史留名的。”
“收到!”说罢,研究员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送走了研究员,陈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转过身:“校尉...”
“最少还有三天...”
“不,我不是问这个。”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如果发生天灾,我们能抗多久?”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您在玉门还是更有经验...”
校尉看着她,站起身,叹了口气:“如果不惜代价,这么些人能死守一周,那是最好的情况...”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陈也重重叹了口气,她感到很无力,于是钻出了屋子。
夜空上的月亮还是很亮,没有丝毫乌云遮蔽,一切平静的就像假期中的赏月。
唉...
“喂,肠粉。”耳边传来刻薄的声音,有人拍了她一下。
“...咩啊。”陈没动作,身后那人走到了她身旁。
来者是个菲林,朦胧的月光照不清她的脸,她沉默了片刻,又轻轻锤了陈一下:“换个地方说话,这里的气味恶心的我想吐。”
那菲林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龙警官独自叹了口气后,追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来。”菲林靠坐在一个高架的墙边,微微抬着头望着月亮,“你想谈正事吗?名单上的人已经转移走了,所有连接区块已经设置完毕,随时...”
“不想。”她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那菲林旁边。
“...诶?”菲林愣了一下,“好吧...那现在该干嘛?干坐着?”
“是你叫我来的。”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一片很淡的云瞟了过来,月光不在那么纯粹,“...你知道吗,这事结束之后...你就是警长了,整个近卫局唯你是头儿。”
“...而你则是龙门司库。”陈轻轻摇了摇头,“会死很多人。”
“避免不了...”菲林岔开了话题,“其实,我不想做什么司库,我还想留在近卫局。”
“没人逼你走。”
“呵...连‘鼠王’这个名字都不复存在,你不知道魏彦吾在想什么?”菲林顺手将旁边的一个铁桶扔了下去,砸在一从干草上,没有预想中的清脆响声,她显得有些失望。
“...与我无关。”
“你总是这样。对了,那只臭老鼠在哪儿?”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我能不说吗?”
“不能。”
“...以后下城区需要一个不叫‘鼠王’的鼠王。”
“......”
“也许上城区还需要一位‘猫王’。”
“去死啊,肠粉龙!”
“叉烧猫。”
“‘龙门粗口’...”
然后,乌云来了。
陈再睁开眼睛时,清晨的阳光将眼睛刺的生疼。
“醒醒,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