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个血魔,但与一旁地上昏迷不醒的不同,他显得十分兴奋。
“真是...造化弄人。”他危险的笑了笑,一直死死盯着德克萨斯,“又见面了,肇事者。”
“呵...呵呵...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拉普兰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扶着一旁的废墟嘲笑道,只是不断淌下的血和惨白的脸色与她轻松的嘲弄毫不相符。
血魔厌恶的抬起手,只是瞬间,一道缥缈的血雾迸发出去,只听见拉普兰德一声惨叫,她跪倒在地。
被自己的血钉在地上吗...真是有够丢人的...
体表的源石结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肆虐着很快填补了血肉的空缺,倒是止住了血。
那血魔勾起一抹邪笑,挥了挥手,身后那辆吉普车爆发出一阵强力的声浪,但似乎并非司机所控?
“喂...这是...什么?”司机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胳膊上,手上,方向盘上,最后蔓延至整个仪表台上,都是猩红的根须。
“去,碾死她。”他再次抬手,指向前方,那吉普车在司机惊恐的眼神下飞速冲去。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猩红的根须就像有生命一般,镶嵌进司机的肉里,不断汲取着,很快,他惊恐的嘶喊声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汽车的轰鸣中。
咚——
巨大的冲击力让原就破损不堪的吉普车彻底散了架,大片金属零件散落零件,司机也惨死在残骸中。
烟尘中,一个丰蹄女孩高高飞起,倒在后面的地上,再次溅起大片尘埃。
德克萨斯有些呆滞的回过头,她很想喊出些什么,但喉咙好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咳...咳咳...我没事...”可颂颤颤巍巍的拄着盾,站了起来,比了一个大拇指,“...大概吧...”
的确,距离不算远,车速并没有很快,可颂的盾为她挡下了绝大部分伤害,不过也因此凹陷了一个大坑。
“哦,还挺顽强。”血魔不屑的瞟了一眼,对身后的暴民说,“去,撕了她们。”
但刚刚还士气高涨的暴民此刻却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肯动弹。
“耳朵都聋了吗?我说,上!”他恼怒的朝着众人吼着,后者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大人...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一个胆子大的壮汉咽了口唾沫,抬起头问道。
而他等来的不是回答,而是一道扑面而来的血雾。
“呜呜...呃——”
“站起来,造物,执行命令。”血魔眼睛中闪过一丝红光,猩红的触须从那人身上蠕动开来,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吸血杂碎!你骗了我们!”
“该死的魔族佬!你们就该烂死在卡兹戴尔!”
一时间,群情激昂,但那血魔对那些愤怒的声音视而不见,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大把的血雾弥漫开来。
抗议的声音变成了惊恐的惨叫,原本还众志成城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但不出几十秒,一个个就全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令人作呕的猩红肢体。
“哈哈哈...愚蠢,何等的愚蠢...”他猖獗的笑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阵远方而来的噪音,“今天就是你们的...‘萨卡兹粗口’——”
咚——
又是一阵爆破声,破烂的建筑再次被撞出一个大口,而这次的声势要比刚刚的吉普大的多。
对于那血魔来说,这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尘埃散去了一些,一个人形的大洞出现在另一侧的砖瓦房墙壁上。
车上快速闪下来三人,一根漆黑的箭矢笔直的飞向那个大洞,却被一层红光挡住,然后是一声疯狂的怒吼——
“又是你!!!”
同时,几声沉闷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那是萨卡兹陆行舰的炮火。
龙门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大片令人耳鸣的爆破声紧随其后,一座移动城市的反击开始了。
“阿...阿尔芒大人...”最开始那个昏迷的血魔不知何时醒了,挣扎想要爬起,却始终没能成功。
“闭嘴,废物!”他厌恶的啐了一口,“你还能活着全是因为我们人手不足,快滚!”
“是...是...感谢您...”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呵...废物。”阿尔芒转过头,面向企鹅物流几人,身后的造物躁动不安,“那么你们...等等!?”
话音还未落,刚刚逃走没几步的血魔发出一声惨叫,阿尔芒再回过头时,他已经倒在地上,死透了。
然后是一阵利索的剑光袭来,匆忙之中连阿尔芒都只能勉强挡住。
一阵对撞之后,他退出去了数米,周围的造物开始疯狂的进攻,却被大片的弹幕扫射的节节溃败。
“摇滚起来!”能天使站在车顶,绝佳的视野让她几乎弹无虚发。
但紧凑的铳械注定无法装载过多子弹,很快,枪林弹雨就停了下来,阿尔芒兴奋的指挥着造物发起冲锋——
然后是一只箭,准确的命中了其中一只造物的脑门,血魔不屑的笑了笑,我的造物近乎无穷无尽,你的箭矢每分每秒都...
什么玩意儿?
轰——
以那只箭为圆心,一次规模不小的爆炸发生了,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但产生的气浪将周围的造物崩的四处纷飞。
而这时,能天使的第二发弹匣也装填完毕,阿尔芒却没有闲心再指挥作战,因为那鲁珀又一次袭来了。
没有指挥的造物只会胡乱的进攻,在枪林弹雨中肉眼可见的减员,就连李沫熙都能抽空放几次黑箭,本就应接不暇的阿尔芒更是防不胜防,稍有不慎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
终于,最后一个造物倒在地上后,又一轮炮火轰鸣,这次大地的震颤更加明显,借着李沫雪一个恍惚,阿尔芒留下大片的血雾消失不见。
倒下的造物就这样变成了它们本来的形态——血液,腥臭的液体铺满了巷子,在这大白天中都显得十分阴森。
“你们...还好吗?”李沫雪仔细擦着剑,但好像总有一些粘稠的雾汽擦不干净。
“没事...”拉普兰德发出一阵低沉的嘟囔,抓着德克萨斯的胳膊站了起来,“把刀还我。”
“......”德克萨斯沉默着将刀递了过去,在地上搜索了一阵后找回了自己的源石剑,“阿能,把她俩带回去吧。”
拉普兰德微微一颤,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又低了下去,沉默着,一瘸一拐的扶着残骸上了车。
“不,不用,我真的没事。”似乎是为了证明一样,可颂又挥了挥锤子,但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吃力。
“听话,面包。”李沫雪走过去,指节轻轻敲了敲那面盾牌,“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那...”
“稍等,我接个电话。”她拿出腰包里的终端,“...嗯,带过来吧,定位没坏吧?好。”
“怎么了?”德克萨斯仍旧那副冷淡的模样,与平时一样,又好像有些不同,“我正要问呢,你们的任务怎么样了?”
“比预料的要好,‘灰尾’们已经去突袭他们的根据地了,我听到这儿的动静才过来的。”李沫雪笑了笑,掸去了德克萨斯身上的几片尘土,“看来我们来的还挺是时候。”
“嗯...”德克萨斯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没持续多久,“你实话告诉我,拉普兰德,怎么样了?”
“...你是指什么?”她笑容一僵,装傻到。
“矿石病。”德克萨斯盯着她,随后闭上眼摇了摇头,与其擦身而过“好吧,我知道了,不为难你了。”
李沫雪愣了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先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德克萨斯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哦,看你吧,毕竟现在名义上是你做主。”
“我?我已经够累的了...算了,你说啥是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