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后腰的鲁珀可怜兮兮的进了门,令人舒适的昏暗光线下隐藏着一丝午后的阴冷。
德克萨斯直直的上了二楼,满身的血气自然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跟在身后的李沫雪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脱去了大衣后也跟了上去,不过蹭洗衣机并不是主要目的。
“拉普?”她轻轻敲了敲走廊里其中一扇房门,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声轻哼,应该算是回应,“我进来了?”
“哦。”
这次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李沫雪耸了耸肩,慢慢推门而入,房间内更是昏暗,近乎一边漆黑。
很快,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见拉普兰德坐在床上,腿上已经缠上了绷带,一旁的桌上还有一片血迹斑驳的纱布和一支源石抑制剂。
而拉普兰德此时看上去,全然没有平时的劲头,她一直低着头,呆呆的盯着脚尖,直到有人坐在身边才发现。
“...你不怕被感染啊?”半晌,她小声来了一句,声音有些哑,也不知是为何。
“没关系,如果这就会感染的话,罗德岛上医疗部的那群人,头发得满地满地掉。”
“呵...”拉普兰德被逗乐了,轻轻笑了一下,但随后又叹了口气,“沫雪...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怎么突然问这个?”李沫雪表情一僵,问道。
“你可以理解成...嗯,好奇。”
“呃...你要是执意问我的话,我肯定实话实说。”她有些无奈的握住了对方发凉的手,罕见的没有被甩开,“只不过,我也只是推断。”
拉普兰德点了点头,似乎这才回过味来,将对方的手挣脱开。
“嗯...如果是上次的结果,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大概一年,但是...”李沫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拉普兰德腿上已经开始轻微渗血的绷带和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睛,还是继续了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多四个月...”
拉普兰德微微闭上了眼,没有回话,过了许久才再次张口:“哦。”
“就完了?”她挑了挑眉毛,伸出手,“你要是害怕完全可以...”
“去。”拉普兰德嫌弃到,“所以说德克萨斯比你强太多了。”
“为什么?”
“起码她会假装不知道...”她翻了个白眼,驱赶到,“你应该去看看可颂,她好像被你吓坏了。”
“我?”李沫雪无奈的咧了咧嘴,“我明明都没动手...算了,我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
走廊里,一鲁珀缓缓带上了门,敲开了隔壁的房间,原本乱糟糟的屋内此时却干净的有些诡异,原来是可颂正在收拾屋子。
“你还好吗?”李沫雪缓缓进了屋,看了眼几个大大的行李箱问道,“这是在干嘛?”
“啊,呃...收拾东西...”看着面前的鲁珀慢慢走来,她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后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讨厌你什么的啦!只是...”
李沫雪歪了歪头,拉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只是我发现了,我说到底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现在的麻烦已经...不,这已经不能算是麻烦了,这就是一场...战争!”可颂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着,“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一开始就该跟着空离开,或者说躲一躲什么的...”
“我明白。”李沫雪笑了笑,“跟其他人说了吗?”
“唔...还没。”她摇了摇头,费力的拉上箱子的拉链,“晚上峯驰物流还会再撤离最后一批人员,我想...跟着出去。”
“嗯,挺好的。之后呢?还回来吗?”
“当然!”她斩钉截铁的说到,“我们可永远都是最好的团队!”
谈话间,大件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利索,可颂系上最后一个绳结,停了下来。
“嗯...你还记得那个小少爷吧?叫拜松的,峯驰物流要去新汐斯塔拓展业务,就是他主持的哦。”她又费了点劲,将最后一个包裹拴在行李箱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只剩床垫的床上,微微喘着气。
“听上去不错。”李沫雪站起身,准备离去,“你要自己道别吗?”
“嗯...等等。”
“怎么了?”她回过头,可颂凑了过来,近距离观察下才发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就是...就是...”话说不出来,可颂很用力的抱了上来,面对着比自己高了近乎一个头的鲁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角险些戳到对方下巴,“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沫雪愣了一阵,下意识搓了搓可颂的脑袋,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多了这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嗯,一定。”
“可颂,你有没有...”门又被推开了,裹着浴袍的德克萨斯一边顺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道,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异样,“我先不问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了,可颂,你这是要离开?”
“咳咳。”李沫雪赶忙松开了可颂,退了几步,然后演变成落荒而逃,“你问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还是头一次发现‘沾花惹草’这个词能如此贴切的形容某个人...”
......
近卫局楼下,一鲁珀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李沫雪抬头望了望灯火通明的高楼,叹了口气。
她每次来到这种地方都会莫名的心里发毛,但这几天已是不知多少次来到这里了。
“星熊在吗?”她进了大门问道。
“星熊长官上前线去了,您有要紧事可以找诗怀雅长官...”门口的值班人员自然是认得这位,十分殷切的指着路。
“好,是个能管事的就行。”
随着楼梯口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响起,坐在办公室里的菲林似乎都能料到其主人是谁,在门被敲响前就吐出了一个“进”字。
“诗怀雅长官?我有个朋友要出城,需要您的许可吗?”
“当然不用,你们企鹅物流几乎可以自由出入龙门的任何地方。”诗怀雅推开了一摞厚厚的文件,即便平日保养的再好,此时的她看上去也疲倦不堪,“听说底下的事,弄完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李沫雪舒了口气,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灰尾’都安顿好了,底下也基本干净了,除了一个他们称为‘大君亲王’的血魔。”
“哦哦,是叫阿尔芒对吧,我们有些关于他的报道。”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他。”她视线挪了挪,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逃去哪儿了。”
“现在要抓住他不过是时间问题。”诗怀雅直了直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抛过去一只信封,“哦对了,那只臭...林雨霞给你的,说是你们企鹅物流的酬劳。”
“嗯?”李沫雪闻言抬了抬眉毛,掂了掂重量后却越发的难以克制自己的喜悦。
“呵...想乐就乐吧,瞧你憋的那点儿出息。”
“...怎么会呢...”
“哈哈哈——”诗怀雅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同时又划过去一只同样鼓囊的信封,“这个是代表龙门的,不过说实话,连我都知道你高兴的时候喜欢摇尾巴。”
“?”忽然间,原本轻轻摆动的尾尖突然耷拉下去,其主人愤愤的站起身,“滚蛋不可能!谁‘大炎粗口’造谣!?”
而被甩了脸色的诗怀雅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已经乐的前仰后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