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巴洛,你在这里。”萨卡兹气喘吁吁的踏进了绿色营帐,里面有几个萨卡兹三三两两的坐着修习。
他走过去,挨着认识的那人坐下,然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巴洛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小声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身上还挂着源石的味道。”
“这你也闻得出来?”他有些讶异的问,随后又释然的笑道,“哈,谁让你是工程师呢。曼弗雷德将军把我调来这个‘特别小组’了,这里是做什么的?”
“嗯...搞后勤的。”巴洛依然皱着眉头。
“后勤?听上去不错,至少不用上去跟人厮杀了。那不是件好事吗?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好事?”巴洛突然咧嘴乐了,但绝对不是因为心情愉悦,“去年这活儿还是那些维多利亚人干的,看到那边那个家伙了吗?他曾是个王廷军。”
顺着巴洛的手指,他看去,角落里,一个苍老的萨卡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代表集结的哨子也响了起来。
“你会开车吗?”巴洛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问道。
“当然,问这个干嘛?”
“这里名义上还是我指挥的,如果可能,我会给你个...好一点的工作。”巴洛拍了拍他,第一个出了帐篷。
外面的阳光令他有些不适应,再看清时,一个王廷军正命令他们排成两排。
这感觉就像囚犯一样。
他想着,然后下意识的跟随前面人的脚步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一片工地,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忙碌。再仔细看,那些人中并非只有萨卡兹。
“新来的,这个老工程师就是你们小组的组长,都他妈听清楚没有?”王廷军拿着的是鞭子,他狠狠抽了下地面,顿时尘土四散。
趾高气昂久了,就不把别人当人了。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在合适不过。
“是的,大人。”巴洛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说到,剩下的不少人也是照做。
王廷军的虚荣心极大的满足了,这次没再挥动他的鞭子,只是留下了一句“好好干”之后离开了。
“好吧...巴...队长,现在该做什么?”
“组装一些支架,然后讲那些晶体碎片运上去,拼起来。”终于等那王廷军走远了,巴洛转过身,看向空地上的支架和四周散落的巨大碎片,“还有,我不喜欢编号,你以后就叫...‘耙子’吧。”
......
龙门,西口。
大量的烟尘弥漫在上空久久不绝,也许还带有些许源石微粒。
大地已是坑坑洼洼,找不到哪怕一块完好的路面。
正门已经被轰的不成样子,只有一片连绵的瓦砾证明它曾经屹立在这。
守军们龟缩在建筑的废墟之后,无声的庆祝着又一次成功的防御。
是的,即便萨卡兹用上了那些大杀器,也未曾真正击溃防线,守军心中都不由得带着些许自豪,然而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悲凉。
“一队,折损四成。二队,折损六成。三队......”将领在后方清点着损伤,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第三志愿军,全灭。”
志愿军,随着军队一同出征的人,大多是些满腔热血的江湖人士,也不乏有为了高额赏金的练家子百姓。
“小伙子们,原地休息吧,魔族佬这一次过后肯定也是元气大伤。后勤队加点紧给我把屏障建起来,那些烂城门就别管了。”
没什么回应,只有得到命令的人迅速动身的声音。
“每三队并做一队,志愿军归我直辖,队长按编序担任。”那位将领喝了口水,似乎被呛到,连咳了好几下,“...校尉呢?我们得和近卫局穿插防守,从侧面打击敌阵术士。”
“校尉他...牺牲了。”一个士兵抬了抬胳膊汇报到,语气十分低迷。
“牺牲了?怎么没人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那些机械出现的时候,他在最前面...”这个士兵顿了片刻,却隐隐有些哭腔,“...没逃掉,把我推了回来,被炸碎了...”
“...你多大?”出乎意料的,他没继续纠结这件事,而是随意的问道。
“十...十八。”
“别让老校尉失望,娃儿。少想那些杂七杂八的,去喝点水,然后领点膏子敷一哈儿,你会活下来的,我们都会。”
“...是,长官。”
另一侧,一片废墟前的大路上,可怜的小鲁珀正在风中凌乱。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里是如何成为炮击地点的。
在那一连串巨大的爆破结束后,她终于从严重的耳鸣和目眩中清醒过来,在不死心的绕着废墟走了两圈后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些倒塌的楼房叠在地上,少说也有五六米,整体结构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引发二次坍塌。
好吧...绕一圈吧。
龙门并非只有这几个出口,作为一座商业性城市,它的出入通道多的令人发指。虽然不少通路都是常年封锁,但想必这种时刻也没人去顾及那些禁令。
那么,下一站,北口!
从这里通向北口的路并不算太远,但有不少弯绕,她平时送货时最长走的则是头顶的高架桥。
二十分钟左右,灰区标志性的隔断大门出现在眼前,再出门不远就是北口的主路。
快到了...不对,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对危险的第六感,她感到一阵恶寒,尾巴毛都有些炸起。于是迅速躲进旁边的楼里,仔细听着动静。
贫民窟的又一大特点,复杂且四通八达。
“...妈的,这儿怎么可能有守军,那群该死的炎国人都在城门口呢!”一个声音听上去怒气冲冲的,就在不远处。
“嘘嘘,你他妈小点声,想死别把老子害进去。”另一个声音听上去谨慎许多,压的很低。
“哼,我看你就是个长了角的札拉克!”先前那人虽说还是嘟囔着,但明显听了建议,“好吧,地图说就是这儿了,铲子呢?”
“在这里,赶紧埋完好去另一个点。”然后是一阵机械组装的“咔啦”声,“喂!‘木桶’你他妈腿儿瘸了?走快点!”
那个叫“木桶”的,显然是另一个萨卡兹,他过了一会儿才到了附近,哼哧哼哧的回:“来了来了,你急什么?一百多斤的东西你来背背看!?”
“好了都别吵了,木桶你歇着吧,我们俩挖就是了。”那个最开始骂骂咧咧的萨卡兹反倒成了劝人的,率先拿着铲子挖掘着坚硬的泥土。
那是什么?
李沫雪没忍住好奇,尽可能的压着耳朵将半个脑袋探了出去,只见那两个萨卡兹一个挖坑,另一个则是将一堆细小的红色晶体碎片拼凑起来,埋在土里,然后打开了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暗红色粘稠液体倒了上去。
“行了,完事儿了。木桶你能走了吗?干脆改名叫粪桶吧!剩下几队估计都完事了准备回营地睡觉了!”
几人互相嘻骂着,终于离开了这里。
先前那块被埋了一半的晶体此时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就像血魔的法术一般。
这下有意思了...数支萨卡兹小队潜进了内城,还在埋放奇怪晶体?
李沫雪从阁楼上跳了下来,试探性的捡了根木棍将其挑了出来。
好吧,自己不是这块料,还是跟近卫局汇报一下情况吧。
如此想着,她快速离开了这里,从一条更隐蔽的小路出了灰区。